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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景珩一眼就瞥见了案上没来得及收的红纸和毛笔,又看向廊下刚贴好的那个歪扭“福”字,挑了挑眉问:“这‘福’字是你写的?”
乔瑾脸颊发烫,讷讷地点头:“臣妾……臣妾一时兴起,写得不好,让皇上见笑了。”
君景珩却走上前,仔细端详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哪里不好?这字看着就热闹,比那些规规矩矩的‘福’字更有年味儿。”他转头对身后的太监吩咐,“去,把朕书房里那方端砚拿来,朕陪娘娘再写几个。”
乔瑾愣住了:“皇上也要写?”
“难得你有兴致,朕自然要陪你。”君景珩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复上毛笔,“来,朕教你运笔,下次争取写个方方正正的‘福’字。”
暖阁里墨香袅袅,窗外的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晃动,乔瑾靠在君景珩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听着他耐心讲解运笔的诀窍,心里暖洋洋的。
腊月的暖阁里,鎏金炭炉燃得正旺,将满室烘得暖意融融。
君景珩从身后轻轻环住乔瑾,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她握着狼毫的手背上,指腹温柔地贴着她的指节,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引导。
“起笔要稳,像这般轻顿再行笔。”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带着热气拂过乔瑾的耳畔,惹得她耳尖微微发烫。狼毫在洒金红宣上落下,墨色浓淡随两人交握的手缓缓晕开,“平安如意”四字从生涩到流畅,每一笔转折都有君景珩的力道悄然托着。
待最后一笔“福”字的收笔落下,乔瑾才似从沉浸中回过神,松开手时指尖还带着些微酥麻。
她捧着刚写好的对联,凑近暖阁的烛火细细端详,红纸上的字迹虽不及君景珩平日那般遒劲,却也笔锋端正、墨韵均匀,全然不似她往日歪歪扭扭的模样。
乔瑾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盛了满室星光,她转头看向君景珩,嘴角扬得老高:“真是没想到,臣妾竟也能写出这么好的字!皇上你好厉害,若不是你手把手教,臣妾断断写不出这样的联儿。”
君景珩望着她喜不自胜的模样,眼底漾开化不开的宠溺,他抬手拂去她鬓边沾着的一点墨渍,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央央这般满意,就没有什么表示吗?”
乔瑾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里面盛着的温柔让她心跳骤然加速,脸颊也渐渐染上绯色。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片刻后才鼓起勇气,微微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君景珩的唇上亲了一下——就像蝴蝶点水般,轻得几乎转瞬即逝。
可不等乔瑾退开,君景珩便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他的手掌带着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宫装传来,让乔瑾的脸颊更烫了,只能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暖阁外的宫人原本还候着伺候,见此情景都慌忙红了脸,一个个轻手轻脚地往后退,连脚步声都压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阁内的两人,不多时便退得干干净净,只留暖阁内的暖意与情意交织。
君景珩低头看着怀里温顺的人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声音带着笑意:“爱妃这‘表示’,也太敷衍了些。”
乔瑾埋在他胸口,声音细若蚊蚋:“那、那皇上还想怎样?”
“至少,也该让朕好好回礼才是。”君景珩说着,微微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即又往下,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满满的温柔与珍视,细细描摹着她的唇形。
乔瑾被他吻得有些晕眩,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指尖微微泛白。
直到她气息渐促,君景珩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这样,才算是礼尚往来,不是吗?”
乔瑾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小声嘟囔:“皇上就会欺负臣妾。”
“朕只欺负你一个。”君景珩笑着,伸手拿起桌上刚写好的对联,“这联儿写得好,朕让人挂在乾元殿门口,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朕的央央写的。”
乔瑾闻言,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惊喜:“真的吗?可、可臣妾写得还是不够好……”
“在朕眼里,这就是最好的。”君景珩打断她的话,语气认真,“因为是你写的,所以怎样都好。”
乔瑾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心里像被暖流填满,她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谢谢皇上。”
君景珩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声音温柔:“跟朕,不必说谢。”
暖阁外的天色暗得极快,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原本还透着些微橙红的窗棂便彻底浸在了暮色里。
君景珩握着乔瑾的手又写了三幅对联,从“瑞雪兆丰年”到“家和万事兴”,狼毫起落间,乔瑾的手腕渐渐有些发酸,写最后一个“兴”字时,指尖都微微发颤。
君景珩眼尖,当即停下动作,抽走她手中的毛笔搁在笔洗旁,随即执起她的手腕轻轻**。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舒缓酸胀的筋络,乔瑾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他肩头轻声道:“写对联看着容易,没想到还这么费力气。”
“你今日初学,能写成这样已是难得。”君景珩低头看了眼桌上摊开的几幅对联,指尖点了点其中两幅字迹最工整的,扬声唤来周公公,“把这两幅挂去乾元殿正门,余下的仔细收起来,明日赏给各宫当添个年意。”
周公公躬身应下,小心翼翼地将对联卷好,带着小太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刚掩上暖阁门,便见绿萝端着个描金漆盘进来,盘中一壶热茶正冒着袅袅白雾,茶盏旁还摆着两碟精致的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