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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贵嫔浑身一颤,差点站不稳,指着刘姑姑骂道:“你!你胡言乱语!本宫没有!”
君景珩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盯着宁贵嫔,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宁贵嫔,你说有下人在湖边看见宸嫔私会,可她方才在取安神香;你说宸嫔躲在洞里,可宸嫔从未见过什么洞——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贤妃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皇上,臣妾方才过来时,曾看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往御花园西侧跑,那太监的衣着,倒像是宁贵嫔宫里的人。”
“是!臣妾也看见了!”丽昭仪此刻也反应过来,忙顺着贤妃的话补充,“那太监手里还攥着个布偶,像是用来学人声的!方才湖边的哭声,说不定就是那东西弄出来的!”
宁贵嫔彻底慌了,双腿一软就往地上跪,却被君景珩身边的侍卫拦住。
她看着君景珩越来越冷的眼神,终于崩溃大哭:“皇上饶命!臣妾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逼臣妾的!有人给了臣妾一包毒药,说若不指证宸嫔,就毒死臣妾的家人!”
“是谁逼你?”君景珩的声音像淬了冰,“说清楚!”
“我……我不知道!”宁贵嫔哭得撕心裂肺,“那人一直蒙着脸,只让臣妾按他说的做,臣妾不敢不依啊皇上!”
君景珩冷哼一声,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来人,将宁贵嫔带回宫禁足,彻查她宫里的人!再去搜御花园西侧,务必找到那个小太监!”
侍卫们齐声应是,上前架起瘫软的宁贵嫔往外走。乔瑾站在一旁,看着这阵仗,吓得不敢作声。
宸嫔走上前,对着君景珩深深一拜:“谢皇上明察,还臣妾清白。”
君景珩看着她,眼神稍缓,却没说话,只是转头对皇后道:“此事定然还有幕后黑手,传令下去,望月湖周遭戒严,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彻查到底!”
“带下去。”君景珩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连眼皮都没再往宁贵嫔那边抬一下。
两名内侍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失魂落魄的宁贵嫔。
她散乱的发髻下,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被拖拽着转身的瞬间,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殿中跪了一地的宫娥内侍,直直投向人群深处。那眼神复杂得很,有不甘,有怨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像针一样扎向丽昭仪所在的方向。
可殿内人人都垂首屏息,生怕这雷霆之怒波及自己,竟无一人察觉她这一瞥。
唯有站在西侧的宸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本就性子沉静,不似旁人那般慌乱,见宁贵嫔这异常举动,先是微微蹙眉,随即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里,丽昭仪正扶着侍女的手,低眉顺眼地站着,嘴角甚至还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仿佛眼前这场风波与她毫无干系。
而宸嫔这细微的动作刚起,宁贵嫔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被拖出了殿外,只留下一道单薄而狼狈的背影。
“皇后,”君景珩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将腰间的玉带扯得松了些,“今日之事,可见后宫积弊已深。即日起,由你全权肃清宫闱,若再有此类争风吃醋、构陷诋毁之事,定当严惩不贷!”
皇后端着端庄的仪态,指尖却暗暗掐进了掌心。
她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屈膝行礼:“臣妾遵旨。只是皇上,今日本是臣妾备了您最爱的碧梗粥和新制的酥点,想与您说说话,没成想……”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委屈,“倒是被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搅了兴致,也污了皇上的眼。”
“哼,晦气!”君景珩一脚踢在旁边的鎏金香几上,案上的玉瓶晃了晃,滚出几滴残香,“朕看着就心烦,先回养心殿了。”说罢,他甩袖便走,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留下。
待君景珩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皇后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怒意。
皇后缓缓抬手,示意殿内嘈杂的议论声停下,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都静一静。”
待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她才放缓了神色,温声道:“今日之事纯属意外,让各位妹妹受惊了。皇上既已下令由本宫肃清宫闱,定会还后宫一个清净,你们不必过于惶恐。”
说罢,她的目光特意落在宸嫔身上,语气又柔和了几分:“宸嫔妹妹,方才场面混乱,你身子素来单薄,没被吓到吧?要是觉得不适,只管回宫歇息,缺什么用度尽管让人来翊坤宫说。”
乔瑾微微屈膝行礼,轻声回禀:“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无碍,有劳娘娘挂心了。”
皇后点点头,随即收回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恢复了端庄:“眼下时辰不早了,各位妹妹也都折腾了半日,各自回宫歇息吧。记住,往后在宫里行事需谨言慎行,莫要再卷入是非之中,免得惹祸上身。”
话音刚落,有几位嫔妃连忙应声:“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其余人也纷纷跟着行礼,片刻后便三三两两地带着侍女,陆续的都回自己的宫殿。
而皇后一直等到翊坤宫的时候,这才对着身后的掌事嬷嬷厉声道:“苏嬷嬷,你瞧见了?本宫精心布置了半日,就被宁贵嫔这蠢货毁了!她自己作死也就罢了,偏要选在今日,选在翊坤宫!”
苏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息怒,仔细气坏了身子。宁贵嫔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敢在皇上面前构陷丽昭仪,这才自食恶果。只是……方才老奴瞧着,宸嫔似是留意到宁贵嫔最后那一眼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冷笑道:“宸嫔素来安分,量她也不敢多嘴。倒是那丽昭仪,今日这事看着与她无关,可宁贵嫔死盯着她不放,未必就真干净。苏嬷嬷,你派两个人盯着宸嫔和丽昭仪的动静,尤其是宁贵嫔被禁足后,看看有没有人私下接触。另外,肃清后宫的事,你亲自去办,先从宁贵嫔宫里的人查起,顺藤摸瓜,把那些不安分的都给本宫揪出来!”
“老奴明白。”苏嬷嬷躬身应下。
皇后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被风吹落的海棠花瓣,眼神阴鸷:“敢坏本宫的事,无论是谁,都别想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