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宜孕七个月的时候,接到了魏文思发过来的请帖。
在她和贾利离婚半年后,和温知年的婚事定了下来。
说实在的,薛晚宜和魏文思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她能给她发一张结婚请帖的地步。
和温家那边就更别说了,他们都不认识温家的人。
薛老先生说,“应该是上次她和贾利结婚,你去参加过,所以人家碍于面子才给你们发的请帖。”
薛晚宜捏着那张明显设计精心的婚礼请帖有些感慨,“不知道贾利会不会过去。”
许靖川说,“应该是给他发了。”
他倒是没有直接得到消息,他和贺燕归有微信好友,贺燕归在朋友圈里骂了两句。
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很显然是替贾利抱不平。
贾利这段时间过得挺安稳的,阮时笙在家带孩子,画廊几乎都是他在负责。
不说有多忙,可也算是有自己的事业。
能让他替贾利感到委屈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
薛晚宜说,“当时离婚也是双方一早就谈好的,没必要骂人家,俩人最初就没打算在一起,人家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怎么就不行了?”
许靖川搂着她,“贺燕归那个人什么德性你还不清楚,兴许贾利都没想骂人,他先跳出来了。”
之前还觉得他稳重了,果然是话说早了,稳重个屁。
薛晚宜问,“我们去不去?”
“看你。”许靖川说,“你有体力吗?”
她有,但是不多。
薛晚宜说,“人家请帖都发过来了,过去打个照面吧,要不面子也过不去。”
她又补了一句,“走的时候把贾利顺路带走。”
贾利那个身份,即便和魏文思是好聚好散,他去参加人家婚礼也容易被说三道四。
许靖川说好。
日子在下个星期,还不算特别赶。
晚上薛晚宜翻了翻群消息。
想来兄弟们应该也知道魏文思结婚的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她本来还想在里边探探口风,现在看来只能做罢了。
她转而给阮时笙发信息,问她知不知道贾利那边的情况。
阮时笙也不清楚,只说他是个成年人,有些情绪自己能消化,不需要身边的人一直跟着操心,让她也不要管。
可能他本来没当做大事,但是大家一个个的问过去,很容易让他情绪上有波动。
薛晚宜有点感慨,“这事吧,谁都没错,但他的处境确实有点尴尬。”
阮时笙呵了一声,“怪他自己,做什么都那么冲动。”
要么当初反抗到底,要么最后就别离。
现在弄成这样,不知情的人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也只能忍着。
这么一直到魏文思婚礼那天。
薛晚宜和许靖川是上午到的。
车里下来,她愣了一下。
魏文思站在酒店门口迎宾,旁边是温知年。
画面和半年前她与贾利结婚的场面有些重合,但是她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魏文思满脸笑意,偶尔转过头去和温知年说话。
温知年也笑,是个一眼看去就温柔的人。
旁边一辆车停下,孟缙北和阮时笙下车,看到他们俩哎了一声,“真是巧,碰上了。”
薛晚宜问,“贾利来了吗?”
“还没有。”阮时笙说,“刚刚我打了电话过去,他还在被窝里,说是刚要起来,收拾收拾赶过来,怎么也得花点时间。”
这么说完,他们四个人一起进去。
魏文思看到他们很高兴,还有点距离就一直挥手,“来了。”
她说,“快快快,里面请。”
上次她和贾利结婚,面上也带着笑,可没像现在这样。
温知年认识孟缙北,看到他后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秒,上下打量一番。
阮时笙想笑,伸手挎着孟缙北胳膊,话是对着魏文思说的,“那我们就进去了。”
魏文思叫了个自家的亲戚,引着他们去了宴会厅。
走出去一段,阮时笙说,“那温少爷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哦。”
孟缙北笑了,“随他。”
进到宴会厅,人来的已经挺多,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
还没一会儿,就有人款款过来,“阿北。”
阮时笙先寻声望去的,不算意外,是魏月。
她是魏文思的堂姐,魏文思结婚她肯定会出席。
魏月问,“就你们?还有朋友没来吧?”
孟缙北直接说,“我哥不来。”
魏月意外了一下,随后笑了,“我不是问他,我知道他不来,请帖也没发给他。”
她左右看了看,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是给那个姓贾的也发了请帖,你们关系都挺好的,他没一起过来?”
“他刚睡醒。”阮时笙说,“收拾完就来了。”
魏月点点头,“还能睡得着,看来真的是好聚好散。”
说完她砸吧着嘴,“我叔叔婶婶一直觉得俩人是撕破脸才分开的,不过是为了面子好看才说什么一早就商量好的,原来真是他们想多了。”
她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也知道离婚能好聚好散,但是文思的性格,还是让我意外。”
“你堂妹挺好的。”阮时笙说,“你应该了解她才对。”
“我当然了解。”魏月看着阮时笙,突然岔开话题,“你家小孩也几个月大了吧,真快,也就一转眼,你孩子都有了。”
她缓了口气,是真的感慨,“恍恍惚惚的,还能想起你和阿北结婚时的场景,感觉也没过去多久。”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就有人匆匆过来,没靠近,而是叫她名字,“阿月,阿月你过来一下。”
魏月慢半拍才发现叫的是自己,赶紧起身走过去。
俩人站在不远处,不知对方跟魏月说了什么,她摇摇头,表情嘲讽。
孟缙北开口,“她老公没过来,这种场合应该露脸的,对方明显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阮时笙说,“这里这么多人,你一眼扫过去就全看遍了?”
孟缙北笑出声音,捏了捏她的脸,“怎么可能?”
他说,“那男的昨天带着小情人旅游去了,不在安城,今天也没回来。”
阮时笙张了张嘴,“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这么坐了一会儿,薛晚宜就有点坐不住了。
小孩子动的厉害,让她很是心慌。
许靖川赶紧扶着她去宴会厅外边走走。
阮时笙本来想陪着,薛晚宜摆摆手,“有阿川陪我就行,你在这儿歇着吧。”
她挎着许靖川胳膊,另一手托着肚子走出去。
阮时笙坐在这儿也无趣,打了几个哈欠,最后也想起身出去走走。
结果她身子刚欠起来,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她肩膀上,稍一用力又将她按坐下了。
阮时笙被吓一跳,回过头去,一愣。
是安洵。
他们俩好长时间没见了,上次生孩子和办满月宴,安洵有来,可话都没说几句,又被安家老先生一个电话叫过去了。
现在整个安家公司都是他负责,安老先生已经半隐退,他的事情自然很多。
阮时笙眼睛亮晶晶,“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来。”
她问,“自己来的?”
安洵点头,“但是坐一会儿就得走,公司那边还有事。”
他说,“我昨天晚上才出差回来,好多事情还没弄好,没有太多时间。”
“你也太忙了。”阮时笙说,“你这样吃得消吗?”
安洵笑了笑,“也还好,吃喝睡不耽误,只是没了消遣的时间。”
阮时笙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忍住感慨,“变样子了。”
以前是个纨绔富二代,现在一看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安洵勾着嘴角,“都这么说。”
阮时笙想了想,还是问起了安澜。
安洵笑意淡了一些,“她现在在别家公司当经理。”
他说安澜之前自己创业来着,但是没成功。
她把资金都砸进去,亏了个底儿掉。
这件事对她打击挺大,原本她是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结果亏得不像样,反而打脸了她自己。
安洵说,“她那段时间病倒了,我和我妈过去看着她。”
安澜有点激动,觉得他们是去看自己笑话,最后把他们俩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