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老两口吃的差不多就回房休息了,把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姜之瑜也上了楼。
楼下就剩一群大老爷们,说说笑笑,推杯换盏。
其余人都还好,知道是在别人家,再怎么高兴也收着。
唯有贾利,最后喝多了。
这次没有魏文思,别的兄弟也不想搭理他。
但好在身边有个贺燕归在。
贺燕归难得的今天没喝酒,一口没动。
自然也有人敬他,他只摇着头,说最近喝中药调理身体,碰不得酒。
这理由一出来,也没人再好意思劝了。
所以最后贾利喝多,是他把人送回去的。
只是车子开了一半,贾利绷不住,下车去吐了。
贺燕归没管他,坐车里点了根烟。
手机放在一旁,他犹豫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拿过来给薛晚宜打过去。
但是接的不是薛晚宜,是许靖川。
他开口就问,“有东西落这了?”
贺燕归一听他声音,火气噌噌噌,“薛晚宜呢,让她接电话。”
“洗澡去了。”许靖川说,“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跟你说不来。”贺燕归又说,“让她接电话。”
那边一句话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
贺燕归一愣,然后咬牙切齿,气的把手机扔在后车位上。
一支烟抽了几口,怎么抽都不顺,一下一下的往肺里呛。
最后他狠狠的把烟掐了,推门下车。
贾利已经吐的差不多了,靠着一旁的路灯杆子,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气。
贺燕归把矿泉水瓶递过去,“漱下口。”
贾利接过去,“谢谢。”
他漱完口瓶里还剩一点水,干脆仰头将剩下的水兜脸淋了下来。
贺燕归并不惊讶,而是说,“谁叫你当时答应离婚的,现在难受也活该。”
“谁难受了?”贾利像看**一样看着他,“我就是喝多了反胃,什么离不离婚的,跟离婚有什么关系?”
贺燕归手插兜往旁边站了站,看着马路上川流的车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说,“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贾利皱了下眉头,条件反射的想反驳他两句。
但是嘴巴张了张,最后又作罢了。
他把空矿泉水瓶子对着不远处的**桶扔过去,自然是准头不行,瓶身磕到了**桶上,弹了出去。
他懒得去捡,夜晚有老人出来捡空瓶子,捡纸壳子,总是剩不下的。
“我没有难受。”贾利说,“最初就打算跟她离婚,所以最后离了也是在计划之中的。”
他还说,“我跟她满打满算结婚也就半个月,没培养出感情来,也就没什么好难受的。”
犹豫了几秒,他算是退了一步,“要说难受,也是有别的原因,因为离婚,天天被我妈念叨,我家都不想回了。”
贺燕归等了一会儿,直接转身,“缓过来了吧,那就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贾利吐了一场,头脑清明的很。
上了车,等车子开出去,他突然开口,“他们俩去了寺院,去求了卦。”
魏文思虽说敢爱敢恨,但前脚在孟缙北那儿受了挫,后脚在婚姻上也算栽了跟头,再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心里也是有点忐忑。
她带着温知年一起去寺院求了卦。
结果卦象显示,俩人是正缘,有磕绊,但是顺遂。
贺燕归轻笑,“你消息挺灵通啊,连人家这种八卦都知道。”
贾利说,“无意中听到。”
他缓了口气,“他们应该,应该快了吧。”
魏文思那家伙挺冲动的,卜了那样一支卦,她应该就深信不疑,从而一往无前了。
说完他笑了,“也挺好的,可算是有人接手她了,这样我妈就不会惦记让我跟她复婚。”
贺燕归没再说话,只是油门踩的紧了紧,将他送回家。
去的是贾利名下的一处房产,喝成这样自然是不能回家,容易挨骂。
车子停下的时候,他已经醒酒了,贺燕归也就没送他进去。
只是降下车窗,他叫贾利的名字,然后说,“后悔就后悔,又不是什么丢人事,不用自己藏着掖着,有些情绪还是得释放出来。”
他说,“你看我,我因为追爱失败,被你们嘲笑成什么样,但我依旧大大方法,我承认我放不下她,今天看到她和许靖川恩恩爱爱,我还抓心挠肝的难受,只是实在没办法了,要是还有别的招数能把她抢回来,我豁出去这张老脸,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贾利轻嗤,“没后悔,真的,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后悔。”
随后他摆摆手,转身往小区里走,同时大着嗓门,“路上注意安全。”
一直到他身影消失,贺燕归才踩了油门离开。
进了小区,贾利越走越慢,一直到最后停了下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小区里没什么人走动。
他站在小路上,好半天没动一下。
后悔吗?
不后悔。
他不喜欢魏文思,有什么可后悔的?
但是……
听说她和温知年相处的不错,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太舒坦。
他在这边天天挨骂,她日子倒是过得逍遥。
……
薛晚宜孕四个月后,肚子开始肉眼可见的大起来。
她走路也带了孕相,托着后腰,步伐慢了又慢。
许靖川把孟缙北送的那个小本子从头到尾捋了好几遍,他学的挺快,比薛晚宜还明白孕妇需要得到什么样的照顾。
洗了澡给她肚子擦按摩的精油,睡前给她按摩胳膊腿,还会放一些舒缓的音乐做胎教用。
他买了一些书,提前学习育儿的知识。
所有的举动薛家老两口都看在眼里,满意的不行。
同时也庆幸最初没拦着,而是顺着两个小年轻的意思,让他们自己发展。
中途阮时笙带着小孩过来玩,有些感慨,“你日子过得是真好,无论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
她说,“许靖川这条件,一开始大家还有点犹豫,但是现在才看出好处了。”
他是真不在意那么多,跟薛家老两口一起生活也挺自在的。
薛晚宜这结了婚,跟没结婚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还是跟父母一起,只不过是生活中又多了爱她和她爱的人。
薛晚宜摸着肚子,“我也觉得我很幸运,老天似乎很偏爱我。”
之后她们到楼下,阮时笙家的小慕声又都变了样子,白嫩嫩的一团子,肉乎乎,看见谁都笑。
小家伙就是这样,但凡乖巧就惹人喜爱。
薛晚宜很想抱一抱,许靖川从旁边过来,赶紧把小孩抱走,“我替你抱,你可别。”
小家伙到了许靖川怀里,也不知怎么就高兴了,咯咯咯的不停。
孟缙北在院子里和薛老先生聊天,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许靖川就抱着孩子出去,“你们俩聊。”
等他走远了,薛晚宜叹口气,“他对我挺好,但有时候我又感觉对我太好了。”
说是她老公,比她爹管的都多。
阮时笙想笑,“以前觉得很冷酷的一个人,没想到性子一变,是这样的。”
再也不冷酷了,尤其是晚上,晚上更磨人。
薛晚宜有时候被气的不行,咬牙切齿,“你不是许靖川,你到底是谁,怎么上了我老公的身?”
这时候许靖川就会说,“来来来,我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是谁。”
她怀着孕,事情不能做得太过火,他心里清楚,可也会故意磨着她,不让她舒服。
总要让她最后沁着生理性的眼泪求饶才肯罢休。
院子里,小慕声看到自己亲爹,自然还是和孟缙北亲,伸着手咿咿呀呀。
孟缙北将他抱过去,忍不住在脸上亲了亲,“臭宝贝。”
许靖川看了他几秒后转开视线,“听说你和宋家的那个合作项目了?”
他说的是宋砚舟。
孟缙北说是,“互利互惠,合作双赢,不跟钱过不去。”
许靖川勾着嘴角,“不介意?”
“贺燕归过来,你也不介意。”孟缙北说,“我们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