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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表情真是跟别人真污蔑她一样。
江明月一脚踩爆一个瘦巴巴但肚子鼓起来的鸭子,内脏里填塞了许多稻草石子,混着血肉散落在地。
原本还有些同情桂芳婶的人都惊呆了。
凑斤两还能这么凑?
太坑人了吧!
都是一个村的,做事这么绝不怕闹翻脸吗?
“你这些鸭子,皮肉没几两,就肚子大,拿稻草石子凑数。有些鸭子眼睛翻白,颜色也不对,这玩意儿你要多少钱卖给我家?”
李荷花:“八文一斤。”
“八文钱?我的天,桂芳,你这眼皮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别以为摆出一副无辜的嘴脸死不认账就当大家都是**!”
周婶子阴阳怪气,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桂芳婶脸一阵青一阵白。
这时候,她大嫂吐完回来了,怨毒地盯着江明月:“小**人,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桂芳婶连忙上前要拦,被一把甩开,正好跌到那堆呕吐物上,被恶心坏了。
江明月无奈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别的村的人,不好下手太重。
所以她一脚把人踹到地上,骑上去扇了二十多个耳光。估着力气,没扇掉牙齿。
“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嘴上不干净。”
她揪着胖女人的衣领,见这撒泼胡闹的女人眼里终于有了恐惧,才满意地放开手。
胡氏真的后悔了。
刘桂芳那小**人还在娘家的时候就满嘴胡话,谁都敢坑!
她不该信她说什么杀了就看不出来,好的里面混几个次的很显眼,不如都用次的……
要早知道这家人这么凶,她何苦动歪心思。
“桂芳婶,你男人明天不用来了,记得把我家门口清理干净。”江明月随口通知,转头面向人群,“我家工地少一个人,有谁家里男人干活儿利索力气大的要来?”
“我!我可以!”
“我相公吃苦耐劳,修修补补啥都会,让他来!”
一天十五文的工钱呢!
前头报名没报上的男人女人瞬间将桂芳婶忘到脑后,争前恐后找江明月自荐。
胡氏从地上爬起来,脸肿得说不出话,恨恨瞪了一眼桂芳婶,上前也扇了她几个大耳刮子泄愤,捡起背篓和鸭子跑了。
只剩桂芳婶一人心痛那飞了的十五文钱到滴血,脸肿的老高,还不得不收拾地上的血迹污渍。
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迎面一双粗糙的老手出现在眼前。
“钱呢?”
婆婆赵氏眉心一拧。
“没钱?你打包票说卖鸭子能挣三百文钱我才让你撇下家里的活儿跑去跟娘家人鬼混,你耽搁这么几天,说好的钱去哪儿了?”
桂芳婶嘴唇嗫嚅几下,发出微弱的声音。
“娘,都怪江明月那个不要脸的泼妇,本来我们买卖做的好好的,她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说货有问题,踢翻了鸭子不说,还打伤了大嫂和我。
要不是她,钱早就到手了!”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大,底气也越来越足,仿佛事情真的是这样。
都怪江明月!
都怪李荷花!
都怪那一家子!
想到江明月放话说要把丈夫赶回来,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应该不会吧?
她男人干活卖力,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她一张嘴说赶就赶!
没错,江明月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在忐忑的不安中,桂芳婶说服自己相信这一点。
赵氏跟这小蹄子打了快二十年交道,能不清楚她是什么人?
冷笑一声,一把拧住她耳朵,恶声道:“放屁!
你十句话里只有半句能听,剩下的都得反着听!
老娘还想着你真改过了,要为家里挣钱,结果又跑出去丢人现眼闯祸。”
院子里又传来木棍呼呼挥舞的声音。
桂芳婶边掉眼泪边躲,只能庆幸她关好了院门。
二房三房的人不是第一次见她挨打了,她不在乎。
但要是被外人瞧见她都快到祖母的年纪还在挨婆婆的揍,那就丢死人了。
赵氏教训完儿媳,指挥小孙子盯着她干活儿,出门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走到半道就碰上了灰头土脸的儿子。
“富贵,你不在干活儿咋回来了?”
李富贵顾不得还在外边,气得破口大骂:“那蠢婆娘又干了什么蠢事?”
他干活干的好好的,工头李家盛突然把他叫出去,结了半天的工钱,让他以后不用再来了。
突然出这摊事,李富贵第一反应就是刘桂芳那婆娘又给他惹事了。
正要回家兴师问罪,遇见了自己老娘。
一路回来,有好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他一看过去就立马别开头。
赵氏不忍心儿子在外受人指点,让他赶紧回家。
找人一打听,好嘛,差点给她气得去见阎王。
顾不得村里人或看好戏或同情的眼神,赵氏火冒三丈回了家。
这会儿李富贵已经被刘桂芳哄得消了一半的气。
刘桂芳惯会做低伏小装无辜,虽然总犯蠢但不会太过火,再加上她给李家生了三个儿子,李富贵气恼但又很容易消气。
“娘,桂芳虽然有错,但都是她那大嫂怂恿的,李丰年家闺女和儿媳出尔反尔还要算到我头上,我等会儿去找他说理去。”
要说李富贵对李丰年不羡慕嫉妒,那不大可能。
明明只是个酗酒的混子,突然走了大运发达了,家里还买了地盖房子。
这等好事怎么落不到他头上?
村里那些人把江明月传得神乎其神,他心里其实不屑一顾。
不就是个娘们?
几个女人,能翻起什么波浪?说到底还是李丰年在背后指使。
赵氏沉默片刻,在刘桂芳隐含期待的目光中走上前,给儿子脸上来了一大耳刮子!
李富贵不可置信:“娘!你打我干啥?”
赵氏面沉如水,“刘桂芳就是个小人祸害,留下来迟早害了咱们家,你休了她,另外娶个脑子清醒的媳妇回来。”
全家都震惊了。
桂芳婶一**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不,不可以。我给你们李家生了三个儿子,给公公送了终,你们不能休我?你们凭什么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