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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有些好笑。
“你们偷吃了多少？”
孙玉兰和李宗宝连忙摆手。
“没偷吃，就是稍微尝了下味道，没偷吃！”
既然她们不承认，江明月也不咄咄逼人，只是随意地掀开竹罩子看了眼鸭货又盖上了。
“今天这一批鸭子只是试做，等大家回来晚饭一块儿吃了，都觉得好吃那就拿去镇上卖。”
母子俩大大松了口气。
顶着香肠嘴直夸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子。
晚饭时分，大家伙儿看着桌上飘着浓郁辣味儿的鸭子，面面相觑。
“这能吃吗？”李宗富有些迟疑。
直觉告诉他娘和宗宝嘴巴肿起来就是因为这鸭子。
莫非鸭子有毒？
二牛已经捧着一个鸭脖在啃了，抽空回答他：“能吃的大富哥，特别好吃！”
滋味十足，要不是牙齿咬不动，他恨不得连骨头都嚼了。
其他人对辣味儿的耐受度各不相同，但不管能不能吃辣，很快都折服于鸭货的魅力。
李丰年口味重，鸭胗一入口就眼睛一亮。
这东西多适合下酒啊！
但随着酒而来的是黄连的味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李丰年郁闷的要死，只好借吃消愁，啃鸭脖鸭锁骨，把鸭骨头当成江明月的骨头，恨不能嚼碎了咽下去。
李荷花吃了几个鸭脖就停手。
整个口腔都火辣辣的，疼得很，喝水也没用，缓解不了。
太刺激了。
“嫂子，我觉得这个还是太辣了，如果要卖钱的话可以少放点辣椒。”她提出自己的建议。
李宗奇孙玉兰立马反驳。
“就是要这么吃才够劲儿，辣椒少了还有什么特色？不能少！”
江明月自己觉得这个辣度可接受，不过古代人大多吃的清淡，重口味的食物接受程度不一。
若是要扩大市场，可以做正常辣和微辣两种口味。
不过目前来说，鸭货价格必然不会很便宜，平民消费者一次性买不起太多，先按照正常辣度卖，后续如果要求降辣度的反响多了，再做微辣口味。
“先按照今天的辣度做一锅去镇上卖。咱们现在鸭子数量不多，鸭货定价不能便宜。”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
李荷花追问：“那如果鸭货卖得好，是不是这一批鸭子要多养一些？”
江明月点头。
孙玉兰也想表现表现，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光是卖鸭货，鸭子身上剔下来的肉太多，咱们家吃不完，不如跟着一起卤了，包成卤鸭包子去卖？”
卤鸭包子？
听着还不错。
江明月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可以，交给你办。既然是包包子，那馅料还可以加其他素菜，肉不用放太多，控制成本，售价可以低一点，跟市场上的包子差距不要太大。”
头一次被肯定被信任，孙玉兰胸中涌出一股热流。
她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李宗奇也跟着夸：“娘最近做饭好吃了不少，肯定能做出来好吃的包子。”
孙玉兰的香肠嘴一直翘着，心情很好。
不过明天要去卖货，有些事情得搞清楚。
“咱们这鸭子卖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江明月有想过。
鸭肉成本算每斤二十六文。香料成本看着多，但卤水可以重复利用，实际分摊下来不多，算十五文，还要包含人工成本。
至少要卖六十文一斤才行。
她还没张口，李宗奇突然插话。
“我觉得咱们可以卖七十文一斤。”
“七十文？这么贵，谁会买啊？”二牛虎子和李宗富都很震惊。
镇上纯鸭肉才卖十五文一斤呢，大多是骨头架子和鸭内脏的卤货，七十文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江明月没管他们几个，饶有兴致看着李宗奇：“说说，为什么卖七十文。”
李宗奇来了劲。
“我算过了，咱们做卤鸭零零总总成本就算五十三文一斤，至少要卖到六十文才有挣头。
咱们卖的不是鸭肉，拿去卖给普通百姓，人家看重一分钱一分货，自然不会买。
但是咱们香料用的足，骨头都能嗦半天。这玩意儿当下酒菜或者零嘴是一绝，酒馆酒楼那些地方，去吃喝的人都有几个闲钱，咱们去直接卖给酒馆或者在酒馆附近摆摊，七十文钱肯定能卖出去！”
江明月点头。
“不错，明天你我和娘去镇上卖鸭子。”
李宗奇本还有些忐忑，得到媳妇儿肯定后瞬间得意。
他终于能被媳妇儿夸一次了！
天知道，自从荷花开始挣钱之后，他有多担心媳妇儿哪天觉得他太窝囊太废物，心情不好就一脚踹了，另外找个能干的小白脸嫁过去。
他要是跟荷花一样有用，别的不说，媳妇儿为了钱，肯定不会轻易走人。
其他人哪里知道他还抱着这种心思呢？
李宗富几个眼睛发亮：“哥，你脑子可真灵活！我还觉着七十文绝对卖不出去，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懂了。”
李宗宝听不大懂，但是一想到这么点鸭子能卖七十文，要是全卖出去他又能有工钱拿了，也跟着乐得不见眼睛。
第二天天不亮，孙玉兰起来杀鸭子，卤鸭货。
李采芹有些惊奇。
“二伯娘看起来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她满脸刻薄像，看谁都像仇人，成天板着脸跟别人欠了她钱一样。
如今脸上的刻薄消失不见，眼里有光，专注做事的模样多了几分可靠和信赖感。
江明月也注意到了，笑道：
“因为她在给自己赋予新的价值。”
什么李家儿媳妇，李家泼妇，几个不上进孩子的娘……这些身份是枷锁，是桎梏。
如今她在逐渐摆脱这些曾经的束缚，发挥自己的长处挣钱，能不开心吗？
李采芹眼里有几分羡慕。
什么时候她能跟荷花姐姐和二伯娘一样就好了。
……
眼下天气还有些热，前一天晚上做好的鸭货最多只能放到第二天。
昨夜没时间做，孙玉兰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卤好鸭子切开，分类装到背篓里。
江明月叫了李宗奇，三人一起去镇上卖鸭货。
路上遇到的村里人，无不用同情的目光打量李宗奇，绕着她们一行人走，不敢直视江明月。
孙玉兰找补：“大家没啥坏心眼，就是被赵铁柱给吓到了，明明不是你的错还怕你，等过段时间他们忘记这会事儿就好了。”
江明月眉毛扬了扬。
村里人的态度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反倒是从前恨不得杀了她的孙玉兰竟然会主动关心她，真是稀奇。
“我挺享受大家都怕我的感觉，你不用担心。”
孙玉兰和李宗奇对视一眼，打了个冷战。
这女人真是可怕。
被村里人排挤了还如此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