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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拔开塞子,在李丰年鼻子下绕了一圈。
劣质酒的味道又勾起了他胃深处的馋虫,鼻子急切的追着酒瓶跑,奈何活动范围有限,那熟悉的香味很快离他而去。
“什,什么考验?”
江明月离开片刻,带来李宗奇和一个盘子。
她把酒倒进盘子里,让李宗奇端着,刚好放到李丰年能舔到的距离。
“等下饭好了我过来,如果爹能忍住一口不舔,就能下来。舔一口,多绑一天。”
李宗奇有些嫌弃茅厕的味道,但媳妇儿吩咐不敢不听。
再者,面前这人是他亲爹。
“媳妇儿你放心,我仔细盯着爹,这地方臭得很,你先过去等着吧。”
说着,他还真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丰年,一眨不眨。
“不、不孝子!”
辱骂都有气无力。
李宗奇以前最怕就是他爹发火,现在猛地发现,他爹也不过如此。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
这边臭气熏天,灶台院子那边的香味儿还隐隐飘过来,更显得臭味难以忍受。
李荷花做饭手艺原本就好,被江明月刁钻的嘴挑剔一段时间,厨艺进步很快。
孙玉兰就不一样了。
自从李荷花能上灶台开始,她就没正儿八经做过几顿饭。
红烧是个啥做法她根本不知道,只好拉着三女儿在旁边指点。
“做个鸡都放这么多香料,还放糖,真是个败家娘们!”孙玉兰低声嘀咕,说完又左右看了眼,见江明月没在才松一口气。
热油炒香香料和糖,鸡下锅,滋啦啦油花四溅,翻炒间香味儿愈发浓郁。
李宗宝守在灶台旁边,盯着锅里翻滚的鸡肉,闻着那股香味儿流口水。
李宗富的注意力也都转了过来。
红烧鸡,之前的野鸡也这么做过一次,那味道,香的没边了!
李采芹倒是头一次知道鸡还能这么做,既有些心疼那么多油和香料,又不自觉咽口水。
红烧野鸡出锅,江明月拿大海碗装了满满两碗,足有小半锅,递给李采芹:“先趁热端过去,然后过来吃饭。”
等人跑出门,孙玉兰才酸溜溜的开口。
“凭啥给隔壁分那么多鸡?”
江明月斜了她一眼:“鸡是采芹抓到的,按理说整只鸡都是她的。”
孙玉兰闭嘴了,赶紧借着锅里剩的底油煮了个菜汤。
她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幸好儿媳妇把鸡带了回来,不然以隔壁那性子,她们连半只都吃不到。
李采芹一路端着飘香的鸡肉回到家,家里几个孩子全凑过来了。
“祖母,这是二嫂子让我送过来的红烧鸡肉。”
周氏眼馋得很,但嘴上还是说:“我大嫂和宗奇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还知道给我们送吃的。”
卢老太太一看满满两海碗,心里自满又有几分得意,嗔怪道:
“什么败家玩意儿,烧个鸡还用这么多油,浪费。”
没人问鸡是哪儿来的,李采芹也没特意提是山上捡到的野鸡。
李宗喜趁着无人注意,想偷偷在碗里偷一块鸡肉吃,结果被烫到了,手一抖,鸡肉掉在地上。
不等卢老太太发火,周氏赶紧拉过孩子在**上装模作样打了几下。
“叫你手**!还不赶紧把鸡捡起来洗洗!”
洗洗还能吃。
李宗喜捡起鸡肉一溜烟跑了。
“祖母,二嫂子今天留我在那边吃饭,我就过来送趟肉,我先过去了。”李采芹站在人群外说了声。
周氏一喜。
李采芹吃隔壁的,家里少了个人分鸡肉,她们能吃到的就多了。
但转念一想,隔壁既然送了两碗过来,自己留的肯定更多,又有点不愉快。
“等等,”卢老太太喊住她,把鸡肉腾出来,又装了几个馒头,“昨天家里刚蒸的白面馒头,你带十个过去。”
李采芹乖乖拿了一兜子馒头和空碗离开。
李家枝繁叶茂,四个儿子,哪怕分了一个不成器的出去,剩下的几个儿子都能干,生活在村里本就算宽裕。白面馒头时不时也能吃上一回。
但李采芹找到的人参卖了大钱,最近家里伙食更好了几分。
白面馒头一送十个,换做之前卢老太太肯定不舍,现在却不觉得有什么。
这头孙玉兰看到白面馒头,又开始阴阳怪气。
“我当了这么多年李家儿媳,最多就借到过些糙米粟米。这还是头一次吃到婆婆给的白面呢,两大碗鸡肉换几个馒头,我这婆婆真是精明到家了。”
李采芹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揪衣角。
李荷花领着她帮忙端菜摆饭,家里原本蒸了粟米饭,但白面馒头谁不想吃?馒头倒出来用篮子装了放在桌上。
江明月见差不多了,转去后院。
“怎么样?爹有没有喝酒?”
李宗奇也惊讶:“没呢,爹竟然真忍住了没喝。”
江明月点点头。
“看来想喝酒这种事儿也不是忍不了嘛。早这样多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李丰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去把你兄弟喊来,他绑了几天腿上没力气,你一个人扛仔细摔茅坑了。”江明月才不要亲自动手。
除了打人,她不想跟别人有太多肢体接触。
李宗奇甜滋滋笑了下:“还是媳妇儿心疼我,我这就去叫宗富。”
江明月莫名觉得有点反胃,起了鸡皮疙瘩。
兄弟俩扶着没了行动能力的李丰年到床上躺着。
孙玉兰也捂着鼻子进来:“熏了几天都腌入味儿了,臭的很。他这几天没咋吃东西,给吃点清淡的就行。”
嫌恶看了眼,转身走了。
李丰年被人嫌弃惯了,但打了这么多年的媳妇突然居高临下,他实在不习惯。
脸皮抽搐几下。
只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但随即又想到了江明月,不自觉抖了抖。最近两次动手自己都吃了大亏,不能轻举妄动。
他一个人在里屋凄风苦雨,外面吃鸡吃的不亦乐乎。
李采芹放不开,不咋动筷子,但碗里鸡肉快堆成山了,二伯娘二嫂子和荷花都一直往她碗里夹肉。
她眼眶有些热。
李宗宝吃的满脸油,眼睛还时不时往李采芹碗里瞟。
她便夹了几块肉多的给他。
似是没想到,李宗宝愣了下,狗嘴吐不出象牙:“现在才想起来讨好我,晚了!”
孙玉兰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有的吃都堵不住你的嘴,盆里鸡肉那么多看别人碗里干啥,老娘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转头又笑眯眯的,“采芹,吃你的,别惯他,这小子最会顺杆往上爬了。”
李宗宝撇撇嘴,没放心上,继续埋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