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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还得买粮食
干净利落几下，三只半大不小的果子狸就被他成功放倒，用藤条捆结实扔到一边。
他又仔细探了探树洞，确认没漏网之鱼，才心满意足地灭了火。
提溜着这意外收获，马卓又奔着下一个套子点去。
那个地方他下了个大点的套索，希望能套个野鸡兔子啥的。
等他摸到地方，发现套索果然被挣动过，地上还散落着几根花花绿绿的翎毛！
他心里一喜，顺着拖拽的痕迹往前找了没几步，就看见一片矮树丛底下，一只色彩斑斓的大公鸡正在那儿使劲扑腾呢！
不是家鸡，是羽毛油亮、尾巴长长的野鸡，也就是雉鸡！
这玩意儿肉紧实，味儿鲜，比家鸡好吃多了，也是稀罕的山货。
马卓三两步窜过去，轻松把还在挣扎的野鸡摁住，麻利地捆了翅膀和爪子。
三只果子狸，一只野鸡，加上先前藏起来的那一大褡褳草药，马卓觉着今天这运气简直是撞大运了，收获满满，心里那叫一个美。
他不再耽搁，回到藏药的地方，把猎物也捆好，往背上一驮，辨认了下方向，脚步轻快地下山去了。
回到家，村里隐约有了鸡鸣狗叫，但多数人家估计还没起。
马卓回家后，走到院里的土井边，打上一桶拔凉的井水，脱了褂子，用毛巾蘸着水痛痛快快擦洗了一遍，洗掉一身的汗泥和山里的草木味儿。
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裳，折腾了大半夜的他，只觉得浑身舒坦，但也累得够呛。
他回了自己小屋，把门从里头插上，往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倒，脑袋刚沾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头晒**。
等马卓再睁眼，金灿灿的日头光透过糊着旧窗纸的窗户，暖烘烘地照在他脸上。
他动了动有点僵的胳膊腿儿，感觉旁边好像有个小东西在蠕动。
他下意识伸手一搂，把那个小小的、暖呼呼的身子捞进了怀里。
是妞妞。
小丫头不知啥时候醒了，估摸是看娘还睡着，就自个儿偷偷摸摸溜到哥哥床上，正抱着哥哥的胳膊，小声玩手指头呢。
被哥哥猛地搂住，妞妞吓了一跳，随即咯咯笑起来。
马卓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妹妹，，一颗心像是被填得满满当当，无比的踏实和安稳。
上一世，带着妹妹躲债的他还是**，妹妹小小年纪就被那些天杀的硬生生抢走，卖去了不知什么地方。
从此骨肉分离，生死两茫茫，成了他心里头永远好不了的伤疤。
这一世，他回来了，脑子清醒了，有能耐护着家人了。
能这样实实在在搂着妹妹，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这种踏实感，让他眼眶有点发烫。
真他**难以想象，就因为那个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的爹，而酿成三个人的被拒！
父债子还虽说是老话，但这笔账，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胳膊，想把妹妹搂得更紧点。
“唔，哥哥……勒、勒使了……”
妞妞被勒得太紧，小身子在他怀里拱了拱，小奶音带着抗议。
小丫头的声音软糯糯，一下子把马卓从翻腾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他赶紧松开胳膊，看着妹妹憋得有点红扑扑的小脸蛋，伸出手指头，宠溺地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捏了捏。
“醒啦？小懒虫。”
妞妞揉揉眼睛，嘟着小嘴：“哥哥才是懒虫！太阳都晒**了！娘也还没醒！妞妞饿了……”
小丫头一边说，一边还可怜巴巴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皮。
马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确实睡过头了。
他翻身坐起，麻利地穿衣裳。
“饿了？等着，哥这就给你们弄吃的去！”
他揉了揉妞妞乱糟糟的头发，下了床。
来到灶房，他熟门熟路地生火。
灶膛里很快跳起了橘红的火苗。
他往锅里添水，又从墙角的米缸里舀了半瓢苞谷面。
家里的粮食不多了，昨天光顾着买锅碗瓢盆零碎，倒忘了再添置些买米面。
他一边用勺子搅着锅里的苞谷面糊糊，免得粘锅，一边琢磨着。
今天得去趟公社供销社，或者赶到镇上集市，买点米面回来，再称几斤肉。
昨天娘跟着忙活一天，晚上又受了惊吓，妹妹也跟着跑，得给她们好好补补。
苞谷面糊糊很快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他又从灶膛灰里扒拉出两个昨晚剩下的红薯，皮烤得焦香。
这就算是一顿简单却能填饱肚子的早饭了。
刚把煮好的糊糊往碗里盛，里屋传来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
紧接着，张显菊睡眼惺忪地从里屋出来，一边走一边叨咕：“哎呀，这一觉睡死了，都啥辰光了……”
她习惯性地就要往灶房去生火做饭，可刚走到堂屋门口，脚下猛地就顿住了。
只见堂屋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苞谷面糊糊，旁边还放着俩刚从灶火里掏出来、烤得焦香流油的红薯。
而她儿子马卓，正端着第三碗糊糊从灶房出来。
一股浓浓的饭香扑面而来，还带着柴火的暖意。
张显菊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多少年了？打从那个死鬼男人沾上赌，这个家就没安生过。
她像头老牛，天不亮忙到天黑，下地挣工分，操持家里，还得提心吊胆防着讨债的，护着俩娃。
做饭这事儿，更是她一个人的活计，儿子以前傻愣愣的，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哪指望得上他搭把手？
可现在……
一股热 流没来由地涌上来，冲得她鼻子一酸。
儿子是真的不一样了，不光能像个爷们儿一样护着家了，竟然……竟然还晓得早起给娘和妹妹做饭了！
这种被人疼、有人惦记的滋味，她真是太久太久没尝过了。
她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接过马卓递来的碗，入手温热。
“娘，快趁热吃。妞妞，你也吃。”
马卓把碗放下，又招呼已经迫不及待抓起一个烫手红薯直吹气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