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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意外之喜
到时候，别说毛树根公社了，怕是十里八乡的人都得往山里钻。
那时节，这山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宝库了，狼多肉少，好东西只会越来越难找。
所以，必须趁现在！
趁着大伙儿还没回过神来，能捞多少是多少，赶紧攒下第一桶金。
山里的东西是有限的，挖一点少一点，不能指望这个吃一辈子。
等有了本钱，才能琢磨别的长久买卖。
他这次进山，心里有谱。
不光是挖药换钱，还要趁着现在东西多，把这附近山头的药材分布，特别是那些金贵、长得慢的品种，好好摸个底。
他脚步轻快，跟狸猫似的，很快就钻进了熟悉的林子。
月光漏过树叶缝，洒下斑驳的光点。
山里静得出奇。
他没急着往里头闯，先在靠近村子的山坳里转悠。
很快就在一片湿乎乎的石壁底下，找到了几丛长得挺旺实的黄精。
用柴刀挖出几根粗壮的，抖掉泥，扔进褡褳。
往前走，又零零散散碰到了些柴胡、党参，品相一般，但蚊子腿也是肉，照收不误。
很快，他就爬到了一处半山腰的峭壁底下。
这地方陡，平时少有人来，也就那些胆大的猎户、采药的偶尔会摸到这儿。
他停下来，眯着眼仔细打量面前这片潮湿的石壁。
上面爬满了青苔藤蔓，石缝里犟头犟脑地长着些杂草和小树。
忽然，他眼睛一亮，动作顿住了！
就在石壁靠上的地方，一片被晨雾遮得半隐半现的陡峭石缝里，他看到了一丛丛、一簇簇往下挂着的玩意儿！
那东西茎秆跟一节节铁棍似的，黄绿色带点暗紫，上面有细细的竖棱，叶子不多，像竹叶，贴着粗茎长。
有的茎上还零星开着几朵嫩黄色的小花，在雾气里若隐若现。
是石斛！而且看这品相，茎秆粗壮，色泽纯正，绝对是野生的上品铁皮石斛！
马卓的心脏咚咚猛跳了几下，差点蹦出嗓子眼！
他赶紧手脚并用，像壁虎一样，扒着石头和树根往上蹭了几米，凑近了细看。
没错！就是铁皮石斛！而且不是一两丛！
放眼望去，这片几十米长的石壁缝隙里，几乎都挂满了！
有的跟瀑布似的垂下来，长的得有一两米！
老天爷！这得长多少年？
这玩意儿可是滋阴补虚的圣品，金贵着呢！
上辈子，品相好的野生铁皮石斛，价钱能炒上天！
万万没想到，这辈子，在这没人识货的穷山沟里，居然能碰上这么大一片野生的！
这简直是老天爷硬塞到手里的横财！
马卓只觉得一股热血一下冲到脑门，啥也顾不上了。
他把褡褳系紧，抽出柴刀，找稳脚跟，开始小心翼翼地割起来。
他干得起劲，动作却细致，尽量不伤根，专挑那些长成的、肥实的茎条下手。
满满一褡褳沉甸甸的，让马卓心里踏实不少，但他还不满足。
正好去看看前几天下的套子。
说不定能套着点啥，给娘和妹妹开开荤。
他把装着宝贝药材的褡褳小心藏进一个隐蔽的树洞，做了记号，拍拍手，朝着记忆里下套子挖陷阱的几个地方摸过去。
前几天他抽空，用削尖的树枝和藤条，在几条隐蔽的兽道上弄了几个绊索和套子，又挖了俩浅坑，盖上伪装，专逮兔子、野鸡这些小玩意儿。
先来到溪边一片灌木丛。
扒开草，昨天下的活扣套还在，旁边有几根草被啃断了，但套子是空的，估摸着让啥东西给跑了。
他也不泄气，打猎嘛，就是碰运气。
他仔细检查了套索，重新弄好，又从兜里掏出点干野果渣撒在旁边当诱饵。
接着，又往另一处山坳走。
那儿地缓草密，他记得挖过个小陷坑。
正低头找呢，脚底下冷不防被一条盘在地上的老树根狠狠绊了一下！
马卓心里一咯噔，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个大马趴！
要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他，这下非摔个结结实实不可。
可现在，他身体的反应快得吓人！
上辈子在部队里练出的本能反应瞬间启动，腰身猛地一拧，顺着劲儿就地双手抱头，一个前滚翻，紧跟着又是一个侧滚！
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才卸掉大部分冲力，稳稳停在一片厚叶子上。
整个动作干净利索，除了沾了身枯叶，皮都没蹭破一点。
他撑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土和叶子，刚想庆幸自己反应快，鼻子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点臊巴味的怪气味。
他顺着味儿扭头一看，就在他刚才滚落停下的地方不远，一棵老大的柞树底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形成了个天然的树洞。
那味儿，就是从洞里飘出来的！
马卓心里一动，猫着腰，踮着脚尖凑近了些，扒开洞口挡着的枯叶往里瞅。
好家伙！洞里黑乎乎的，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隐约能看到几个毛茸茸、蜷成一团的小东西！
个头不大，像猫又像黄鼠狼，拖着条不短的尾巴，身上是灰黄夹杂黑褐色的斑纹。
是果子狸！看样子还不止一只，像是一小窝！
这可是意外惊喜！
果子狸这玩意儿，这年头虽然不像后来那么金贵，但也算山里难得的野味，皮子能卖钱，肉也能吃，城里有些馆子或者有门路的人家，就好这口。
弄好了拿到城里，换回来的钱粮可不少！
马卓心里乐开了花，没踩着自己挖的坑，倒撞上了这窝“活宝贝”。
他没吱声，悄悄退后几步，打量了下地形。
这树洞就一个口，还不算大。
他赶紧找了些干树枝和烂叶子，又搬来几块石头，三下五除二把洞口堵了个七七八八，就留条小缝。
然后，他捡了些干艾草和枯叶，在洞口点着，用手呼扇着，把呛人的浓烟往洞里灌。
没多大会儿，就听见洞里一阵扑腾和吱吱乱叫。
紧接着，几只被熏得受不了的果子狸，就慌不择路地从那条缝里往外钻！
马卓早等着呢，眼疾手快，手里攥着根早就备好的粗木棍，看准一只钻出来的就梆一下敲晕！
他下手有分寸，只打晕不打死，这样皮毛才完整，能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