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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瑾溪心下一紧,母亲给的香囊里怎会有这种东西?是有人调换了,还是……她不敢往下想。
“此事不要声张。”她强自镇定,“本宫要你暗中查清此物来源。”
林太医擦了擦额上冷汗:“微臣明白。不过娘娘,微臣还有一事禀报,柳美人被禁足后,曾托人给太医院递话,说要见您。”
“见我?”
“她说,知道谁要害您和皇嗣。”
柳美人被禁足前恨极了她,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怎会突然好心提醒?
“她还说了什么?”
“只说若您想保住孩子,就去承露宫后的废井边一见。”
林太医低声道,“微臣本不想传这话,但今日之事,或许柳美人真知道些什么?”
棠瑾溪沉思片刻:“你先回去,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皇上。”
打发走林太医,棠瑾溪靠在床头,只觉得头痛欲裂。
“娘娘,”红豆走进来,“德妃娘娘来看您了。”
棠瑾溪急忙将香囊塞到枕下:“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说是听说您醒了,特意熬了参汤来。”
参汤?棠瑾溪现在对一切入口之物都格外警惕:“请她进来吧,但说本宫医嘱忌口,不能喝汤。”
德妃走进来,一袭淡紫衣裙,发间只簪了支白玉钗,看起来素净又亲切,如果忽略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算计的话。
“妹妹可算醒了,姐姐担心得很呢。”德妃在床前坐下,故作亲热的握住棠瑾溪的手。
“听说中的是落子香?这毒可不好弄,非得有太医院的路子。”
“前朝时,就曾有妃子种过此毒,那死相……啧啧……”
棠瑾溪抽回手:“姐姐消息倒是灵通。”
德妃却仿佛没察觉到一般,反而凑近几分,压低声音:“妹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父亲与柳尚书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此话何意?”
“柳美人被禁足,柳家岂会善罢甘休?”
德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父亲怕是被人利用了。”
她起身理了理衣裙:“参汤我放这儿了,妹妹不喝也无妨,只是提醒一句,这后宫里头,有时候连枕边人都信不得呢。”
德妃走后,棠瑾溪盯着那碗参汤,只觉得浑身发冷。
德妃话中有话,似乎在暗示宋临琰也参与其中?
不,不可能,若皇帝想除掉这个孩子,何必大费周章?又何必在她昏迷时那般焦急?
次日一早,棠瑾溪一夜未眠,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她靠在窗边,望着庭院里凋零的花,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娘娘,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再歇会儿?”红豆担忧的问道。
棠瑾溪摇摇头:“不必了。”
她本应去给皇后请安,但实在精神不济,便让红豆去告了假。
奇怪的是,宋临琰下了早朝后竟也没来看她,往**总会抽空过来坐坐,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就走。
直到午后,红豆突然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脸上挂着泪痕:“娘娘!不好了!老爷……老爷被押进天牢了!”
棠瑾溪手中的茶杯“啪”的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角。
“什么?!”
红豆哭道:“刚刚传来消息,说老爷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皇上震怒,直接下令抄家拿人!”
棠瑾溪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栽倒。
红豆连忙扶住她:“娘娘!您别急,老爷一定是被冤枉的!”
棠瑾溪攥紧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亲一生清廉,怎会突然被扣上贪污的罪名?而且偏偏是在她查出香囊有毒,柳美人暗示有人要害她之后?
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红豆,去打听清楚,是谁弹劾的父亲?证据又是什么?”
红豆抹了抹眼泪:“奴婢已经问过了,说是柳尚书递的折子,还附上了老爷与江南盐商的往来书信,以及……”她声音低了下去,“十万两银票的账目。”
棠瑾溪冷笑一声:“柳家?果然是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今父亲入狱,她若慌了手脚,只会正中敌人下怀。
“备轿,本宫要去见皇上。”
乾清宫外,何煜拦住了棠瑾溪:“娘娘,皇上正在议事,吩咐了不见人。”
“何公公,本宫有急事,劳烦通传一声。”
何煜面露难色:“这……”
正僵持间,乾清宫的门突然打开,柳尚书从里面走出来,见到棠瑾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假惺惺的行礼:“老臣参见玉妃娘娘。”
棠瑾溪冷眼看着他:“柳大人好手段。”
柳尚书故作惊讶:“娘娘此话何意?老臣不过是秉公办事,您父亲贪污受贿,证据确凿,皇上也是依法处置啊。”
棠瑾溪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吗?那本宫倒要问问,柳大人是如何恰好拿到这些证据的?”
柳尚书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发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娘娘还是多操心自己的身子吧,毕竟……”
他压低声音,“皇嗣要紧啊。”
乾清宫内传来宋临琰低沉的声音:“棠嫔进来。”
棠瑾溪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御书房。
宋临琰坐在案桌后,面容上看不出喜怒。
“皇上,”棠瑾溪直接跪下,“臣妾父亲冤枉,请皇上明察!”
宋临琰淡淡道:“证据确凿,何来冤枉?”
“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柳家栽赃!皇上难道看不出吗?”
宋临琰眼神一沉:“玉妃,注意你的言辞。”
“臣妾失礼了,但父亲一生清廉,绝不可能贪污!这分明是柳家报复,因为柳美人被禁足,他们便拿臣妾的父亲开刀!”
宋临琰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可知你父亲私下与江南盐商往来密切?”
棠瑾溪一愣:“这……”
她确实不知,父亲从未提过此事。
宋临琰冷笑一声:“看来你也被蒙在鼓里。”他拿起一份奏折丢到她面前,“自己看吧。”
棠瑾溪颤抖着手打开奏折,上面详细记录了过去半年父亲与盐商的会面时间,地点,甚至还有银票交接的细节。
“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