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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琰夹了块烧鹅到她碗里：“嗯，有些朝务要问。”
“你母亲可说了什么？”
棠瑾溪心跳加速，皇上这是在试探？“只是些家常话，母亲说父亲近来公务繁忙。”
“是吗？”宋临琰放下筷子，突然伸手覆上她放在桌边的手。
“溪儿，记住朕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和皇嗣，朕……会护着你们。”
棠瑾溪正想追问，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怎么了？”宋临琰脸色大变，一把扶住她。
“疼……”棠瑾溪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肉里，“肚子好疼……”
宋临琰当即打横抱起她，厉声喝道：“传太医！快！”
棠瑾溪在剧痛中恍惚看见，宋临琰脸上的惊慌。
这一刻，她竟荒谬地觉得，也许这个男人真的在乎她，不只是为了她腹中的皇嗣。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意识模糊前，她听见宋临琰在耳边急切的呼唤她的名字，那声音里的焦急，是她从未听过的。
“溪儿！坚持住！朕不会让你有事。”
棠瑾溪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她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眩晕，腹中隐隐作痛。
“娘娘醒了？”香兰走近，扶着她靠坐在软枕上，“您别乱动，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本宫这是怎么了……”
香兰端来温水，小心喂她喝了几口：“娘娘中了毒，好在量少，否则皇嗣不保。”
“中毒？”棠瑾溪手指下意识抚上隆起的腹部，那里的小生命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轻轻踢了一下作为回应。
“太医说毒素是从口入的，应该是午膳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香兰话未说完，外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都给朕滚出去！”宋临琰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瓷器砸碎的声响，“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谋害皇嗣！”
殿门被推开，宋临琰走入内殿，看到棠瑾溪已经醒来，他脚步一顿，连忙上前。
“都退下。”他沉声命令，待宫人们退出后，才走到床前。
他伸手轻轻抚上棠瑾溪苍白的脸颊，“感觉如何？”
“臣妾无碍。”
宋临琰的手滑到她腹部：“太医说皇嗣暂时无碍，但需静养观察。”
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是朕疏忽了。”
“不是皇上的错。”棠瑾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臣妾自己不小心。”
“不，是有人蓄意谋害。”
“午膳的银针试过无毒，但太医在残羹中验出了落子汤，此毒无色无味，专损胎儿，若非你吃得少，恐怕胎儿不保。”
棠瑾溪浑身发冷，落子香，这名字她再熟悉不过，是上一世白婉清常用的堕胎药，能让有孕之人血崩而亡。
她突然想起母亲给的香囊，心头一颤：“皇上，那香囊给臣妾瞧瞧。”
宋临琰从袖中取出那个小巧的香囊：“朕已命太医查过，里面只是普通香料和一张平安符，无毒。”
“但你母亲今日入宫，时机太过巧合，朕已派人盯着棠府。”
棠瑾溪攥紧被角：“母亲绝不会害我！”
“朕没说一定是她，但此事牵涉甚广，朕必须查清，你父亲近来与柳家不对付，而柳美人刚被禁足你就遭毒手，朕不得不防。”
“柳家？父亲为何会与柳家不和？”
宋临琰没有回答，只是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想太多，养好身子要紧，朕已命人重新布置长乐宫，所有入口之物都会严查。”
他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棠瑾溪忽然意识到，他竟在微微颤抖，他在害怕？为她害怕？
“皇上……”
宋临琰看了她许久，突然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溪儿，朕不会让你有事。”
门外传来何煜的禀报声：“皇上，刑部尚书求见。”
宋临琰不悦的皱眉，却还是站起身：“朕去去就回。”
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药要按时喝，朕晚些来看你。”
待宋临琰离开，香兰才敢进来伺候。她扶棠瑾溪喝药时，小声道：“娘娘昏迷时，皇上一直守在榻前，连奏折都是让人搬到外间批的。”
“太医说您无碍时，皇上他眼睛都红了。”
宋临琰永远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何曾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药力发作，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深夜，烛火被人调暗，殿内静悄悄的。
她正想唤人，却听见外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查清楚了？”
“回皇上，太医院在娘娘用过的茶盏边缘验出了毒药残留。”
“但奇怪的是，同一壶茶其他人喝了都无事。”
“茶盏边缘……也就是说，毒是事后抹在杯口的？”
“奴才猜测，应是有人趁娘娘不备，在杯**了手脚，而且奴才查到，德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前日曾与浣衣局那个给玉妃娘娘递帕子的宫女私下见面。”
棠瑾溪心头一紧，浣衣局宫女？
“德妃？朕倒是小瞧了她，继续查，不要打草惊蛇。”
“那棠大人那边。”
“先盯着，看他与柳家到底怎么回事。”
脚步声渐近，棠瑾溪赶紧闭上眼睛，宋临琰走到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又在榻边坐了许久才离去。
确认宋临琰走远后，棠瑾溪才睁开眼，她摸索着从枕下取出母亲给的香囊，仔细检查。
平安符上确实只有普通经文，香料也无异味，但当她捏碎一粒香粒时，指尖却沾上了些许白色粉末。
这不对劲，棠瑾溪顿时心里一紧，正想唤人，却听见殿门被轻轻推开。
“娘娘醒了？奴婢听见动静……”
棠瑾溪急忙将香囊藏好：“红豆，去请林太医来，就说本宫腹痛。”
红豆见她脸色不对，不敢多问，连忙去了。
不多时，林太医提着药箱赶来，脸上还带着睡意。
“娘娘哪里不适？”
棠瑾溪示意红豆守在门外，然后取出沾了粉末的手指：“林太医，看看这是什么。”
林太医凑近闻了闻，又沾了一点尝了尝，脸色一变：“这是落子香的草药研磨的粉末，娘娘从何处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