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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玫撤回了扶着裴遇川脑袋的手,利落的起身。
脸上的笑容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看来我在你心里是个不大能成事的女人,所以防备一层也就够了。
二少,赶紧叫医生吧,过敏是会没命的。
可别跟我前夫一样,大好年华就这么丢了性命,多可惜。”
温玫拿起相机,大步离开了小桥。
裴遇舟甩了甩手腕,跟上了温玫。
回到东苑后,裴遇舟才拉住温玫。
“现在能跟我说清楚了吧?非要去西苑那边招惹一下裴遇川,还让我一定要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发难,我可是铆足了劲给了他两拳。”
温玫看着裴遇舟泛红的手掌,嗤笑出声。
“你泄私愤也挺高兴的吧?我看你生怕劲太小了。”
裴遇舟把手伸到她面前:“挺疼的,不给点报酬?”
温玫垂下眼帘,轻声说:“我觉得,他是陆景川。”
“谁?”
“陆景川。”
裴遇舟有一瞬间的怒火蹿上心头。
在他眼中,温玫这番盘算并不像是在帮他,更像是被过去的执念纠缠。
即便那人让她遍体鳞伤,可她仍然无法忘怀。
甚至要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想象成那个已经死去的初恋!
裴遇舟攥紧了拳头,生生将怒火压下去,冷声问:“证据。”
温玫摇摇头:“如果我有证据,就用不着纠结了。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他是陆景川。”
裴遇舟更恼火了:“那你今天折腾这一通,是为了什么?证明他花生过敏,他就是陆景川?
温玫,这世上有成百上千万的人对花生过敏,难道人人都是陆景川?”
温玫坐下来,说:“我折腾这些,是为了证明三件事。
第一,他确实和陆景川一样,对花生过敏。
第二,他如果心里没鬼,就会直接谢了我的好意,告诉我他对花生过敏,或是责备我不提前问清楚就擅自做主。
可他偏偏提前吃了过敏药,再跑到我面前吃花生酥,你知道为什么吗?”
裴遇舟一腔火气发不出,没好气道:“为什么?”
温玫冷声道:“因为陆景川就是这样,骄傲自负,目中无人,恐怕现在还对我恨之入骨。
他明知我在试探,却还要撞上来,因为他自认为不会被我发现,他想看我输给他的样子。
因为他心里也清楚,上一次,是我赢了。”
裴遇舟捏了捏眉心:“所以,你就将计就计?用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证明他心里有鬼?”
温玫挑眉反问:“否则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裴遇舟一时还真想不出,便问:“那第三呢?”
温玫说:“第三,我是当着佣人的面说我们要去西苑小桥的,陆景川紧随其后就到了。
这证明他到裴家不仅别有用心,而且早有准备,你们家内部有他安排的人。
所以,他不光是冲我来的,也是冲你。”
裴遇舟看着温玫头头是道的模样,和几个月前那个女人大不相同。
那时她委屈、无助、绝望的哭喊着救命。
而现在,她像是听到号角的战士,随时准备冲锋。
好像……陆景川活着,对她而言是个值得激动的消息。
“你一直都希望他还活着,是吗?”
温玫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不重要吧?”
“这很重要。”
裴遇舟的声音有些哑,眸底渐渐透出几分占有欲。
“我以为,他那样对你,你会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
可刚刚,你说起他活着回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激动。
温玫,如果裴遇川就是陆景川,你想做什么?
是再报复一次,还是庆祝他改头换面跟他重归于好?
你说你放下了,是因为比起放下过去,你更接受不了他死掉,是吗?
现在他活过来了,你高兴吗?”
裴遇舟转头盯着温玫,每一句都像是利刃,架在温玫的脖子上。
温玫起身要走,却被裴遇舟拉住在沙发上坐好。
“为什么不回答我?”
温玫挣了两下,没有挣开。
“裴遇舟,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
你也说了,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我不欠你什么。
我来这里,是你请我来的。
我会和你弟弟纠缠在一起,也是因为你请我来裴宅采风。
如果你这么咄咄逼人,我立刻就可以离开!”
“离开”两个字一出口,裴遇舟眸底的寒意瞬间弥漫。
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
温玫看着裴遇舟猩红的眼尾,不由得问:“你想干什么?”
男人声音喑哑:“我在想,温和的方式,也未必会有进展。
有时候直接一点,也许是更好的办法。”
“什么……”
裴遇舟把她拎到腿上,狠狠吻住了这张日思夜想却迟迟不敢触碰的唇。
如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一般。
他心底深处传来喟叹,从始至终,他想要的无非是她这个人罢了。
裴遇舟扼住了温玫反抗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吻得更加凶狠强势。
男人修长的手指嵌进温玫的黑发中,轻轻摩挲,带着某种克制的暗示。
“裴遇舟,别这样……”
温玫推拒的动作显得那样无力,身体一阵阵发软,感受到裴遇舟坚硬的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向他怀里,更契合的嵌进去。
他凶狠的吻她,含糊不清的宣泄着。
“可我早就该抓住你不放开,当初我就不该放开,我每天都在后……”
话没说完,温玫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血腥味蔓延开。
裴遇舟放过了她可怜的嘴唇,埋首在她颈间,呼吸一声比一声粗重。
“你咬我?以前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咬我?”
这句话莫名刺痛了温玫的心。
裴遇舟还在说:“以前我们还有更亲密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
偏偏陆景川回来了,她就开始拒绝他了。
她的手在身下攥拳,哑声道:“裴遇舟,我的身体不再拿来做交易了。
你想发泄,去找别的女人,多的是人愿意跟你亲密,起来。”
裴遇舟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女人。
她的脸颊满是惹人怜爱的红晕,唇瓣微肿,沾上了他的血,格外**。
可说出的话那么冰冷。
“你让我找别人?”
“随你,你的生活你自己做主。”
温玫用尽全力推开了裴遇舟,拢了拢凌乱的衣领。
“裴遇舟,我以为我们能正常相处,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早该想到,当初以那样卑微的姿态引诱他时,就已经注定了两人的关系不可能平等。
即便裴遇舟同意交易结束,可在他心中,她始终是个能交易的女人。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就像他和季述说的那样,她是个结过婚、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没收拾好自己就上赶着贴别人的女人。
也如陆景川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脏的可怕。
即便她一次次重建自己的生活,可在他心里,永远也不会尊重她。
温玫想,她改变不了一个男人的看法。
陆景川是这样,裴遇舟也是。
那不如都断的干干净净。
至少她得爱自己。
温玫走进房间,利落的收拾了行李,当着裴遇舟的面离开了东苑。
裴遇舟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好像听到心底某根弦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