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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副科长站在那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手指微微发抖，显然是气得不轻。钱婷婷能理解他的心情：谁能想到自己一句随口说的话，会被人当做把柄？
彭副科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站在综合处中央，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来，在他脸上投下道道阴影，更添几分狰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综合处里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这场风暴波及。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忽然定格在陶副主任身边的钱婷婷身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又染上几分阴鸷。
“哈，我明白了！”他冷笑着指向钱婷婷，又看向邱科长，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你们今天是商量好了要整我是吧？钱秘书啊钱秘书，年纪轻轻手腕倒是不小，真让我大开眼界！”
钱婷婷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她今天明明只是例行公事，跟着陶副主任来送个文件，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扯进这场闹剧里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文件夹，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彭科长，您这想象力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钱婷婷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她向来不是个善于忍气吞声的人，更何况这次是无妄之灾。
彭副科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炸了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陡然拔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没别的意思，领导能当真？这是单位，这可不是你们闹着玩的地方！”
钱婷婷心里直翻白眼，这老男人的戏可真多。她注意到周围的同事们都在偷偷打量这边的情况，有些人脸上甚至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彭科长！”陶副主任终于沉声开口，他站到钱婷婷身前，语气严厉，“小钱是清白的别瞎扯，你别无理取闹！”
邱科长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不是狗急跳墙吗？自己说的话不认账，还要拉无辜的人背锅。”
“邱如意！”彭副科长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更加明显了，“我好歹比你年长一辈，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哪句话不尊重了？”邱科长冷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你自己说的话都不认，以后你在物资科说的话就跟放屁没两样！”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彭副科长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身边的小干事赶紧扶住他：“彭科长，您没事吧？”
“装，就知道装！”邱科长不屑地撇嘴，眼神中的轻蔑更甚。
但这次彭副科长是真的不舒服，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整个人都有些脱力。他靠在小干事身上，呼吸急促，脸色愈发苍白。
陶副主任看不下去了，挥挥手说：“行了行了，我去找能管住你们的人来！”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钱婷婷赶紧跟上陶副主任的脚步。她可不想再被彭副科长迁怒，这种无妄之灾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走廊里，钱婷婷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忍不住开口：“陶主任，我真不明白彭科长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一个小秘书，哪敢掺和物资科的事。”
陶副主任脚步不停，但语气坚定：“你放心，这事我给你作证。你是我们综合处的秘书，你以为这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回到文秘科，综合处里已经炸开了锅。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地讨论着物资科的事。有人同情钱婷婷无辜受牵连，也有人暗地里说她不该得罪彭副科长。
潘秘书一看见钱婷婷进门，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钱秘书，我得说你几句...”
“打住。”钱婷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耐烦，“你算老几啊，也配教训我？”
潘秘书被这么一怼，先是一愣，随即涨红了脸：“你这是什么态度？肖想彭科长的位置还有理了？你在公司就是搅屎棍！”
钱婷婷冷笑着走到他面前，高跟鞋的声音在安静的综合处里格外清晰。她微微俯身，压低声音：“潘秘书，夜校班考试成绩出来了，你这分数也太离谱了吧？”
潘秘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办公桌上。
“考18分的人，”钱婷婷继续说，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考96分的人指手画脚？”
这时，潘科长正好走进来，听到这一幕。他的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钱婷婷和潘秘书之间来回扫视。
整个文秘科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钱婷婷站在原地，挺直腰板。她知道，在这个综合处里，想要立足就不能示弱。即便内心忐忑，表面上也要表现得从容不迫。
潘科长的目光最终落在潘秘书身上，眉头微皱：“18分？这是真的？”
潘秘书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衬衫领口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综合处里的气氛越发凝重，空调的嗡嗡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噗！”
胡月萍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捂住嘴巴转过身去，但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出卖了她的情绪。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综合处里其他人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看好戏的，还有一脸尴尬的。
18分，这成绩还真是够吉利的。
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在综合处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影。空调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却驱散不了综合处里那股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