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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秘书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键盘。他斜眼瞥向潘秘书，眼神里满是鄙夷。一个堂堂文秘科的秘书，考试就考了这点分数，连他儿子随便蒙都能考得比这高。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潘秘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活像煮熟的虾子。他慌乱地整理着桌上的文件，手指微微发抖，文件夹“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连忙弯腰去捡，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洒了一桌子。
“我...我去拿抹布。”他结结巴巴地说着，逃也似的往外跑。
路过钱婷婷的办公桌时，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早上还信誓旦旦地说人家交白卷，现在可好，被人家狠狠地打了脸。
潘科长站在窗边，一只手扶着窗框，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目光落在钱婷婷平静的脸上，那张年轻的脸庞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想起今早被孙副主任训斥的场景，他心里就一阵发慌。
“潘科长，这就是你们文秘科的工作态度？一个新来的同志考了第一，你们不但不表扬，反而造谣说人家交白卷？”孙副主任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这种风气要不得！”
这个女人不能留在文秘科了，她就是个定时炸弹！潘科长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他转身快步走出综合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物资科，对，物资科不是一直想要钱婷婷吗？邱科长前几天还说过，希望能把钱婷婷调过去。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钱婷婷看着潘科长匆匆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她还以为这位领导会为自己的侄子出头，没想到直接开溜了。看来，有些人的面子，也不是那么好给的。
“小钱，你真的考了96分？”胡月萍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钱婷婷点点头，把今早在综合处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孙副主任训斥潘科长的事她没提，领导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这种事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那个潘秘书太过分了！”胡月萍愤愤不平地说，“一大早就在综合处里嚷嚷，说你肯定是交白卷。还说什么"我叔是科长，我还不知道考试情况吗"，现在可好，被你狠狠打脸了！”
钱婷婷轻轻摇头，没有接话。有些人就是这样，仗着有个当领导的亲戚，就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太厉害了！”胡月萍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听说这次考试有四五十个人呢，你直接考了第一名！”
潘秘书刚拿着抹布回来，正好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他低着头擦桌子，动作粗暴得像是在发泄什么。
“小心点。”韩秘书冷不丁开口，“把桌子擦坏了要赔的。”
综合处里响起几声轻笑，潘秘书的动作顿时僵住了。他抬头看了眼韩秘书，却见对方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韩秘书突然转过头，看向钱婷婷：“小钱啊，这就叫真金不怕火炼。有些人啊，就会逞口舌之快，真本事一点没有。”
钱婷婷有些意外，平时不爱掺和事的韩秘书居然也站出来说话了。看来这次考试的事，确实让不少人对自己改观了。
“韩秘书过奖了。”她谦虚地说道。
正说着，秋孙月匆匆跑来找她：“婷婷，你出来一下。”
钱婷婷跟着秋孙月来到楼梯口，就见她一脸凝重。楼道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远处电梯运行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钱婷婷问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潘科长和邱科长联手要把你调去物资科。”秋孙月叹了口气，“听说郭主任都快被他们说动了。”
钱婷婷愣住了。潘科长这是什么操作？把她往物资科送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靠在墙上，感受着墙壁传来的丝丝凉意。阳光从楼道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方形的光斑。
“他们说你在文秘科不合群，能力太突出，去物资科更合适。”秋孙月补充道，“不过听说要给你个副科长的位置。”
钱婷婷冷笑一声。不合群？这借口也太牵强了。她来文秘科才多久，平时工作认真，从不惹事，怎么就不合群了？
不过副科长的位置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不过刚入职几天就开始整这出，这么快就能当副科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打算怎么办？”秋孙月担忧地问。
秋孙月的话让钱婷婷陷入沉思，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思绪渐渐发散。
物资科副科长的位置，确实是块香饽饽。每每想到这个机会，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
“婷婷，这份文件需要你过目。”潘科长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放在她桌上，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
钱婷婷回过神，接过文件的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邱科长前几天找她谈话的场景。那时邱科长笑容可掬，说要把她调去物资科，言语间充满期待。反观潘科长，虽然对她不太感冒，但只要能把她从文秘科调走，想必也不会横加阻拦。
“好的，我马上看。”她低头翻阅文件，眼神却有些涣散。
唯一的难点，就在彭副科长身上。这个念头像是扎在心上的一根刺，让她坐立难安。
钱婷婷放下文件，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温水。水汽氤氲中，她的倒影显得有些模糊。她抿了抿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物资科的工作性质特殊，搞定领导安排的进货量，平时去不去单位都无所谓。毕竟采购员经常出差，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便是不出差的日子，也只需要坐班处理文件而已。
相比之下，现在这个综合处主任秘书的位置就显得束手束脚了。每天都要准时到岗，随叫随到，连吃饭都要掐着点。
“婷婷，你在发什么呆？”同事小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钱婷婷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按照惯例，她这个秘书得熬个一两年才能调到一个不太重要的部门当副科，然后慢慢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