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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婷婷心里暗笑，这领导还挺会来事。昨天还趾高气扬的，今天就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好人。她正想说些什么，综合处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钱秘书！大事不好了！”一个年轻职员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还冒着汗珠，“物资科打起来了！”
钱婷婷一头雾水：“关我什么事？”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办公椅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两位领导干部当场开撕！”那人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了调，“就因为彭科长说，要是洗涤剂订单是您谈的，他愿意把副科长的位置让给您！”
钱婷婷：“......”
陶副主任：“......”
综合处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空调吹动窗帘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钱婷婷只觉得头大如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明明安安静静坐在综合处，怎么就莫名其妙卷入了物资科的内斗？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疼。
“我说那个同志，”钱婷婷无奈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烦躁，“我是文秘科的，物资科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邱科长说了，非得您去才行！”那人急得直搓手，“他说彭科长就是个软骨头，说话不算话！现在两个人在综合处里打得不可开交，桌子都掀翻了！”
钱婷婷扶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看了眼办公桌上的闹钟，才上午十点，这一天就已经这么戏剧性了。
陶副主任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说：“走，我跟你去看看。这要是真打出人命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钱婷婷只好跟着去了物资科。远远就看见走廊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综合处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
“你这个没担当的东西！”邱科长的声音传出来，“说好的位置就是位置，怎么能说变就变？”
“我这不是为了科室考虑吗？”彭副科长的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钱秘书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她要是来物资科......”
“放屁！”又是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钱婷婷站在物资科综合处门口，听着里头传来的争吵声，心里直叹气。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文件夹边缘，望着综合处磨砂玻璃上映出的模糊人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事儿没完。”她在心里暗自嘀咕。
邱科长和彭副科长这两位领导掐起来，偏偏还要把她给扯进去。钱婷婷站在走廊里，听着周围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你听说了吗？邱科长这回是真豁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彭科长的老底都给揭了。”一个戴眼镜的女职工压低声音说道。
“可不是嘛，”旁边的男同事接话，“听说是为了那批洗涤剂的事。彭科长非说要用进口的，邱科长觉得国产的就够用了，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哎呀，我看不止这么简单，”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你们没发现最近物资科的气氛不对劲吗？自从上次......”
钱婷婷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这些人说的她都清楚。作为物资科的秘书，这些天来的种种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从最初的明争暗斗，到现在的撕破脸皮。
就在这时，陶副主任从走廊尽头走来。钱婷婷赶紧站直身子，跟在他身后走进综合处。
综合处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邱科长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肩膀紧绷；彭副科长则坐在办公桌前，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
“啪嗒、啪嗒、啪嗒......”
钱婷婷悄悄往角落里挪了挪，想着能躲多远躲多远。她注意到秋孙月正靠在文件柜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钱秘书，你别走。”邱科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陶主任，您来得正好。那天签洗涤剂合同的时候，彭科长说的话，您都听见了吧？”
钱婷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邱科长转过身来，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冷若冰霜。
“邱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彭副科长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什么意思？”邱科长冷笑一声，踱步到办公桌前，“我就想问问，你当时说要把副科长的位置让给钱秘书，这话还算不算数？”
综合处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钱婷婷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关进了聚光灯下的笼子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陶副主任，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为难。这种时候，谁也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
“邱科长，那不过是句玩笑话......”彭副科长的声音有些发虚。
“玩笑话？”邱科长一字一顿地重复，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一个领导说出口的话，就这么不当回事？那以后咱们物资科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钱婷婷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谬。那天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彭副科长为了让她同意用进口洗涤剂，随口说了句“要不我把副科长的位置让给你”，谁能想到这句话会被邱科长抓住不放？
“你！”彭副科长气得脸色发白，“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邱科长突然提高了声音，一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好，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要么你把位置让出来，要么我辞职不干了！”
综合处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钱婷婷看到秋孙月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在看好戏。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场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行了！”陶副主任终于开口，“都给我消停点！这事我会向郭主任汇报，你们等通知。”
“今天能有结果吗？”邱科长立刻追问，态度坚决得让人心惊。
钱婷婷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前几天听到的传言：说是上面要调整物资科的人事安排，邱科长想把自己的人提上来。现在看来，这传言怕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