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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每个人心中都在盘算着同一个问题:若刘秀得势,自己将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厅内烛火摇曳,将众人惊慌失措的身影投在墙上,扭曲晃动,一如他们此刻忐忑不安的心绪。
“我们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陈品声音低沉:“刘秀故意放出自己被围的消息,引诱清河王前去救援,实则设下埋伏。”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额间都渗出冷汗。
他们这些人都是刘成的支持者,若刘秀得势,他们的仕途乃至性命都将不保。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兵部侍郎张涵第一个按捺不住,急步上前道:
“丞相,此事关乎我等身家性命,万万不可坐以待毙啊!还请丞相示下,眼下该如何是好?“
昭武校尉萧衍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具叮当作响:“丞相!不如即刻派兵拦截?末将愿亲率禁军,在半途截杀刘秀!”
“不可不可!”
太仆寺少卿王朗连连摆手:“如今刘秀手握清河王,若是轻举妄动,只怕会害了王爷性命!”
他转向陈品,躬身道:“丞相,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清河王安危啊!”
户部尚书李贽颤声道:“丞相,下官以为应当立即联络宫中太后,请她出面主持大局,毕竟太后一向欣赏清河王……”
“都安静!”
陈品猛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慌什么?天还没塌!”
他缓缓站起身,手指轻叩桌面:“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刘秀带了多少人马,走的哪条路,何时能到常安。”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至于太后那边,王朗,你即刻进宫,务必请太后明日早朝时出面。”
“萧衍,你调派禁军加强城门守卫,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调兵。”
“李贽,你去打点锦衣卫那边,我要在刘秀踏入常安地界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
众人闻言,这才稍稍安定下来,纷纷领命。
陈品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喃喃道:“这一局,还没到认输的时候。”
随后,眼中闪过厉色:“既然事已至此,唯有一个办法。”
他缓缓起身,一字一顿道:“这个皇帝谁都能做,唯独刘秀不能做!”
众人顿时明白话中深意,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萧衍第一个跪下:“末将愿听丞相调遣!”
其他人纷纷效仿,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如鬼魅。
而此时,刘秀的押解队伍正在一处山谷中歇脚。
霍广走过来递上水囊:“殿下,翻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常安地界了。”
刘秀抬头望了望星空,忽然道:“你说此刻,常安城里那些人在做什么?”
霍广冷笑:“怕是正在商量怎么对付殿下。”
刘秀轻轻摇头,目光深邃:“我倒希望他们能聪明些,免得我大开杀戒。”
夜风吹过山谷,带来初秋的凉意。
一场影响天下格局的变局,正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悄然酝酿。
翌日,午时。
常安城南门,朱雀门外。
深秋的太阳悬于中天,洒下明亮却并无多少暖意的光芒。
狂风卷过旷野,扬起阵阵黄尘,吹得城头上那面残破的“汉”字大旗猎猎作响,更添几分肃杀与萧索。
以丞相陈品为首,满朝文武百官依照品级高低,列队于城门甬道之外。
他们身着正式的朝服,冠冕堂煌,鸦雀无声,静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车队。
这场面看似庄严隆重,符合迎接一位即将入主京城的亲王礼制。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不是喜庆,而是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