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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菲从旅馆惊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几乎将她撕裂。
她抓起那条染着刺目血迹的床单,像疯了一样冲出去,直奔那姻缘婆子的住处。
“老虔婆!你给我滚出来!我杀了你!”她嘶吼着,竟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双眼赤红地扑向那婆子。
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发生了这种事儿以后还怎么做人?杀了这老东西都是轻的!她现在是真不想活了,就想拉着个垫背!
婆子被她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连连摆手求饶:“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那……那香料绝对没问题啊!那是祖传的方子,单戴一种只是安神,非得两种香味凑一块儿才能……才能成事!我敢对天发誓,跟你……跟你那个的,肯定是陆向东!绝对错不了!”
她为了保命,赶紧把责任往外推,“是不是陆向东那**提上裤子不认账了?他不是个男人!你去闹他啊!找我有什么用!”
“就是他跑了!”林菲菲崩溃大哭,刀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浑身颤抖,“香味是诱发了……可他跑了!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被哪个天杀的给……我连是谁都不知道啊!”她语无伦次,绝望地用头撞着桌沿。
婆子一听,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竟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鄙夷,小声嘀咕:“那、那你自己没成事,有什么脸来跟我闹?机会送到你手边都抓不住……”
这话彻底激怒了林菲菲,她猛地抬头,眼神怨毒地又要去捡刀。
婆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急急出主意:“我的小祖宗!你现在杀了我有啥用?能让你清白回来吗?听我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这顶帽子扣实在陆向东头上!”
她眼中闪着精光,语气变得狡黠:“饭店的人都看见你跟他进的包间,后来又见他状态不对地跑出去,这就是人证!你就一口咬死是他陆向东耍流氓!欺负了你!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他不认也得认!”
“你现在就去陆家!找他姐陆根花!把事情闹开!要是陆家不给你个交代,你就去公安局闹!去他单位闹!看他这个公安局长还要不要脸面!还要不要前途!”
已经被愤怒和绝望冲昏头脑的林菲菲,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觉得这是唯一能抓住陆向东这棵大树的方法。她捡起地上的床单,再次冲了出去,直奔陆家小院。
一进院子,她就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我不活了!陆向东耍流氓!欺负了我就不认账啊!呜呜呜……”
陆根花闻声出来,一看是林菲菲,心里就先咯噔一下。再听她哭喊的内容,吓得脸都白了:“林菲菲?咋是你啊?你,你,这话可不能胡说!我弟弟他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林菲菲猛地站起身,将手里攥着的床单狠狠摔到陆根花怀里,哭声凄厉,“你自己看!这就是证据!我的清白全毁了!就是他陆向东干的好事!他必须给我负责!”
陆根花下意识接住那团布料,指尖触到那已干涸发硬的暗红色血迹,如同烫着一般,手猛地一抖,脸瞬间失去了血色,脑子嗡的一声全乱了:“这……这……真是向东他……??”
她慌神了。她知道弟弟的为人,肯定是不会做这种事儿的。就先别说他心里有唐蜜,就说这个相亲对象是林菲菲,他也不可能干这事儿。可坏就坏在那婆子给的珠串上,说是有什么功效,两人见了面绝对会相好。
眼下又是这么个情况,她还真是拿捏不准了。别是弟弟干了糊涂事儿,接受不了跑了吧?
“不是他还能有谁?!”林菲菲哭得撕心裂肺,一口咬死,“就是你弟弟陆向东!他毁了我!你们家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公安局告他!让他这个局长当不成!”
陆根花彻底慌了神。她虽然不相信弟弟会干出这种事,但这“铁证”如山,林菲菲又哭闹得如此厉害,万一真闹到公安局,弟弟的前途可就全完了!她首先想到的就是稳住局面。
“别!别去闹!”陆根花急忙拉住林菲菲,声音发颤,“菲菲啊,你放心,要真是向东的错,我们老陆家肯定负责!绝不亏待你!你千万别声张,等向东回来,我好好问他,一定给你个交代!”
林菲菲心知陆向东绝不会承认,但她要的就是陆根花这句话和慌乱的态度。
她止住哭声,盯着陆根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上面写着陆根花作为介绍人,安排她与陆向东相亲,并知晓后续发生之事。
“空口无凭!你在这上面签个字!证明是你安排我们相亲的!不然我现在就去公安局!”林菲菲逼迫道。
陆根花看着那张纸,又怕又乱,手抖得厉害。她既怕弟弟前途尽毁,又怕家里出丑,最终一咬牙,哆哆嗦嗦地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菲菲一把夺过那张签了字的纸,仔细折好收进口袋,这才停止了哭闹,像个胜利者一样,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冷冷地等着陆向东回来。
陆向东还没等回来,倒是先等来了提着水果来看望陆根花的张大勇。
他知道自己耍酒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虽然兄弟不会跟自己见怪,但自己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一进门,看见端坐在堂屋的林菲菲,顿时愣住了,脸色一沉:“你怎么在这儿?”
林菲菲见到他,非但没躲闪,反而抬起下巴,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语气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现在是跟向东处对象,我们俩已经发生了关系,很快就要结婚了。还是陆大姐亲自给我们介绍的呢!”
“什么?!”张大勇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被背叛的怒火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猛地转向一旁脸色惨白的陆根花,声音都在发抖:“根花姐!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陆向东他……他怎么能干出这种挖兄弟墙角的事?!他要是真喜欢,当初直说啊!何必背后耍这种手段?!”
陆根花急得满头大汗,张着嘴想解释,可那签了字的知情书像块烙铁一样烫着她的心,她支支吾吾,越急越说不清,一口气没上来,竟然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哎,大姐,大姐!”
张大勇和林菲菲都吓了一跳。
张大勇也顾不上质问了,慌忙背起陆根花就往医院冲,林菲菲眼神闪烁了一下,也立刻跟了上去,一路上表现得异常关切,忙前忙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现在必须牢牢抓住陆家这根稻草。
陆向东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医院时,张大勇正守在病房外。
一见他来了,张大勇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陆向东!你,他,妈什么意思?!当初是不是你劝我跟她断的?啊?转过头你就自己接手了?你还是不是兄弟?!”
“张大勇你发什么疯!放开!”陆向东用力格开他的手,脸色铁青,“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张大勇气得眼睛都红了,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陆根花签了字的知情书,狠狠拍在陆向东胸口,“你自己看!这白纸黑字还有大姐的手印!你当我是**吗?!难怪你一直劝我,说什么林菲菲心术不正,敢情你是自己瞧对眼了?你不是心里只有唐蜜吗?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陆根花虚弱又焦急的声音:“别,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林菲菲立刻红着眼眶扶住她,抢话道:“根花姐,您可得说句公道话,是不是您介绍我和向东见面的?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地方?您又怎么会签字呢?”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向东更是一头雾水,抓着知情书拍到床上,“大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根花看着那张纸,又气又悔,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拍着床沿虚弱地解释。
“我是,我是找了人想给向东介绍对象……可我不知道是她啊!我再糊涂,也不能把跟你好过的人介绍给东子啊!当时她拿着那带血的床单闹得那么凶,说要是不签字就去公安局闹……我怕毁了向东的前程,我……我才……”
陆向东听到“带血的床单”和“下药”字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他死死盯住林菲菲:“林菲菲,你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张大勇一听“下药”,猛地一惊,急忙拉住陆向东上下打量:“下药?向东,你中招了?你没事吧?严不严重?”
陆向东脸色缓和了些,低声道:“没事儿,阴差阳错,她倒是……成全了我和唐蜜。当时我就觉察出不对劲了,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先离开,至于后来她是什么情况我还真不知道。林菲菲,你胆子真大啊,连我你都敢算计!”
这话如同一个狠狠的耳光扇在林菲菲脸上,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尖声叫道:“你胡说!饭店的人都看见你跟我进了同一个包间!你赖不掉!就是你欺负了我!”
“那就报警吧。”陆向东冷冷地打断她,“我已经让刑侦的同事去饭店那个包间和你们接触过的地方彻底勘查取证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林菲菲脸色难看,依然嘴硬,“介绍人是你大姐,说不定就是你大姐放的药呢?不管怎么说,我受了欺负,就算不是你,那你大姐也得负责!”
陆根花急声道:“我,我真不知道啊,你大吵大闹的我害怕,我就是想先稳住她,别的我真没想啊……”
“你用不着在这里吓唬我大姐。这件事就算你不报警,我也不打算私了。胆大包天,下套都下到我头上了!你也别在这大喊大叫,再不走,我直接送你去警局!”陆向东冷声道。
林菲菲咬着嘴唇扭头离开。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包间内的茶水、饭菜均未发现异常。
就在陆向东百思不得其解时,陆根花猛地想起那两串珠子,虚弱地提醒了一句:“会不会是,是那婆子给的香珠……”
陆向东立刻带人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姻缘婆子”。
面对警察,那婆子吓得魂不附体,竹筒倒豆子般全交代了,将那两种香珠必须混合才能诱发情欲的龌龊伎俩和盘托出。
真相终于大白。
林菲菲所有的算计、委屈和伪装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彻底粉碎,她哪还有脸闹?陆向东到底给她留了脸面,没有把事情公开。可她也没脸在舞剧院待下去了,直接辞职离开了龙川。只有换一个新环境,或许她会忘了这件不堪的事情,重新开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