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161章 演进

天佑历2年,开春。随着燕地被克复,北国震动,天下侧目。

背后插着旗帜的驿员,带着捷报,接力通过多个驿站,以最快速度传达爻都中。然而爻都内,各方势力已经通过自己本事提前获得消息。一个个色彩不同传讯鸟儿落在了各个门阀中。

这支由神都浪荡子们组成骨干的爻军,让朝中的诸多大人物们,都唏嘘感慨。若是先帝还在,这样一支部队,是大爻江山定海神针。

但是现在,爻都中运河是歪的,而天上浮的宫殿,落在地面上的影子也不正。

戍帝在时,宫影能够准时准刻朝向爻都八方塔楼,现在都错位了。

从戍天历36年到天佑历元年九月末,在这大约三年时间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东市军上报了朝廷三场战役。同动辄大战小战奏折上百比起来,实在是平平无奇。

但是这三场战役都是灭军杀将的大胜,将昊国的所谓二十万大军,磨掉了大半。

这样的战绩,已经能将前些年戍帝在位期,城池失守,十五路北伐无果的污点给抹除了。

朝中大臣心里明白:其实真的算污点,戍帝末期那些锅,不少都是今天这位的。

这不,在讨论东市军战功彪炳的时候,朝中都是在思念先帝,对于今天这位躲在深宫中专宠李氏的,是闭口不谈。

正在后宫吃美人肚脐上摆放葡萄的灵帝得到捷报后,大喜,当即掀开帘幕,欲走出来,想要封赏前方将士。

毕竟他年少时憧憬自己上位后的文治武功,也知晓外界嘈杂的声音将这北国平定的大功和他这一朝联系起来。

他更想要通过一系列恩威把兵权给收拢回来。灵地在宫殿中踱步,但似乎是很久没走步,差点踩到龙袍的角落,而跌倒。

灵帝连坐会床榻,就在他想要发声的时候,李妃按住了灵帝的手,李妃那双魅眼,现在非常有灵气地对灵帝动了动,示意他先看看当下的情形。

接下来灵帝在速旺等常侍的“劝说”下,只得在进一步封赏这件事上,暂时作罢。

速旺跪在地上,宛如“披肝沥胆”般的劝诫:“今武氏兄弟领兵在外,桀骜不驯,需召至京城内,方可厚赐。”

他这言,放在其他臣子嘴里是有理的,但是速旺在这半年内把持朝政,或是一杯毒酒,或是一条白绫,逼死了不少朝臣;他这所谓“召回后厚赐”,怎么听着是骗回来当猪来杀呢?

看似听劝的灵帝心里窝火——这火不是对武飞,而是对速旺。

这不,在速旺离开后,宫廷中的这番话不知道怎么在外面传开了,这都不用武飞来抗辩了,爻都内大街上的小儿们,都在论述速旺的居心。

有童谣高唱,束发游街,忠骨累累,谷皮扬天,蛀螨朽栋……

…长虫的树木,惧怕啄木鸟,但也不喜欢蛀虫…

等到速旺离开后,李妃**着灵帝的背部,然后温和地劝说陛下不用动气。指尖一道道紫色灵气浸润到了灵帝四肢百骸,帮他舒坦。

灵帝匍匐在李妃胸前,如小儿状哭诉道:“此獠事事都在欺瞒我,这该如何是好啊。”

李妃昂着头感受到一波波感觉,努力维持语调清晰:“陛下还需再等些时日,速旺的党羽在朝中势大,还需从长计议。”

灵帝搂着这个美人撕咬发泄,对于这样一直是在鼓励自己,陪同自己度过黑暗的好女子,总能默默接受一切。只是在这美好中,灵帝心中还是有那么一道槛。

灵帝:“爱妃,若是当年,你成功嫁给了那人,如何?”看似是随意问,但是却蕴**醋意。

李妃发髻微微散乱,脸上挂着温柔笑意,手指轻轻地抠着胸膛道:“陛下,你天命所归,而我来到你身边,也是天命使然。”

…视角来到昊国这边…

沙州。赵诚正在将自己的兵团转移到西部边境的三座城池中,同时在边疆委积粮草。一副勤勤恳恳为昊国计算的摸样。

若不是赵诚的“忠诚点数”对于浦娥是显现的,他这行为真的是让自己主公感激涕零了。

赵诚重新置身于自己可以控制的局面,顿觉得心应手。他麾下五万大军在这些日子,数量统计到了个位数,然后被精确地调到战线前沿。

关于燕地失守的事,他其实并不担心后果;现在看起来忙碌的一切准备,似乎都是等某人来。

风雷中龙影从天空中落下;浦娥这边在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赵诚的忠诚度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询问目前昊国西侧的安全该如何确保。

赵诚低头翻阅帛书地图:“不用担心,只要做好防御,北边基本无战事。”

面对赵诚这样怠慢,浦娥抑制住不悦:“何以见得?”

赵诚则是亮出在浱州收集到的情报:“浱州大疫,朝廷已经下旨褫夺了武撼峦的浱州都督职位。”

浦娥道:“这是?”

赵诚不想争辩,语调快速道:“武源常被朝中猜忌,很快会回浱地;而留在渤地的武恒羽不足为惧。”

浦娥迟疑地问道:“为何武飞不在,武恒羽就不可从燕地出兵我地?”——毕竟是她兑换的神将,不如本地的大路货,还是让她不爽。

赵诚手指从地图上雍州沙州一线划过:“关外打靠的是粮草,是精英,武飞擅长于此;我与他在顾首关对峙时,就发现,他在渤地屯田前,并不是因为拿不下顾首关而屯田,而是为了图谋整个燕地而做准备。而要以燕地为起点图谋沙州,也需要屯田。”

当年赵诚能帮助昊国拿下沙洲,靠的是燕地的粮草。而燕地的粮草是靠着昊国从渤地抓来的户口们,在燕地种出来的。现在武飞、武恒羽再重新夺回燕地,燕地的生产体系是被糟蹋了一轮,想要西进威胁沙洲时,也要重新屯田一波。

这个屯田没有两三年解决不了,所以赵诚判断昊国沙洲区域是安全的。

浦娥勉强接受,对赵诚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应当趁机拿下雍水南。”浦娥依稀记得自己在雍水之战中抽小三(虞鲤)抽得不够爽利的感觉,现在她再度瞅准那块地。

然而出乎浦娥意料之外的是,曾经提倡金角银边草肚皮的赵诚这时候却表示放弃金角。

浦娥:“将军这是何意,难道如外人所说“对武小雀畏之”?”

赵诚看了一眼,却大方地说道:“确是畏之。”——浦娥在这时候看到赵诚的忠诚点降了一个点数。

赵诚缓缓道:“我认为,我国应当与武氏修好。”

浦娥胸口默默起伏,好一会后,似乎思索了一番:“那么将军看着办吧。”这让原本想要解释的赵诚,咽了一口气将话憋回了肚子。浦娥固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继续掉忠诚度,但是她的性子也被磨到了极点了。

浦娥离营后,赵诚身边谋士:“将军现在是大船,您过去成材于溪涧旁,但最终归于大海。我等素来知晓将军是必报人情,但是眼下您已身不由己,岂能因报溪,而弃海?”

赵诚被这样劝说,微微一怔,心中喃喃道:“成也……,败也……。”但对这谋士开口道:“此事莫要再谈。”

…赵诚现在全局谋略是不再和浦娥交心了…

赵诚为什么不想要先偷雍州,进而拿下浱州?放在过去,他会如此谋划。

但现在呢,时代变了。首先,大爻内部王权离散,大爻其他地方变得更加好吞,能够席卷天下,就没必要像之前一样金角、银边、草肚皮了。

再者,武飞在渤地时,就是用“兑子”政策和赵诚对耗。现在武飞从东边离开了,赵诚这时候换一个地方消耗?那不是傻吗?

赵诚心里也有些恼火:“要是能真的打下来雍州、浱州,并且把武小雀一次性解决也就罢了——但武小雀是能被一次性解决的吗?”赵诚很清楚武飞的打法,那就不是“席卷天下速推流”,而是“栽树流”。

赵诚能看得出来,武小雀一旦落脚到某地,优先追求的是将自己的根基打牢固。

武小雀在军事背后的一系列框架浑然一体,而他赵诚背后却是分裂的。

所以如昊国现在那些大聪明所言,他赵诚领兵向西,一旦在雍州地区耗下去的话,武小雀可以先期小亏,但是维持住战线后,大概率会反推回来。

但赵诚不能亏,他打不开局面的话,跟着他的人就各有心思了。

对赵诚来说,打雍州若是三五年都解决不了,就糟了。武小雀是那种招惹上后就甩不掉的那种。

大爻内还有别家势力,虽然那些兵家的能力不怎么样,但就这么把他们放着,变数太大了。

赵诚:自己领昊军不打雍州,倒不如暂时把武小雀放在一边,按照武小雀的行事风格,会耐心先收拾浱州烂摊子。

此时武家在浱州的烂摊子,是惹了天下人的厌恶,以武小雀的才能没个七八年都解决不了,如此相当于把武小雀锁在那里。

这就是赵诚现在“畏惧”和武小雀开战的原因,因为从战略上不划算。

…其实还是怕了!…

浦娥化龙驾驭风云离开大营后,向西百里,立刻接见沙州东部一个太守,这是目前沙州唯一一个龙裔太守。

浦娥踏入殿内:“你现在手下有多少兵?”

这位太守顿了顿:“臣能聚集十万人。”

浦娥摇了摇头,昊国当年刚来羲人界这颗星球时,看似的确只有上万,人数远远比当今听从的人少,但是当年那上万人都是骨干和金子,是经过星际远征考验过的。属于“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但今日这聚集起来的数万人马中,又有几成能够在天外遨游过程中,抗得过混元腐蚀?

太守以为浦娥是要准备和现在的赵诚摊牌,于是乎连忙劝说道:“大人,虽然现在东边局势败坏,但我等再怎么恼怒于也于事无济;赵将军是良将,切不可因为某些人的迁怒而动气啊。”

浦娥盯着这个家伙:“你是个实在人。你觉得南边武源常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在赵诚以武飞回到浱地的情况筹划时,浦娥则是想着要不要中途截一下武飞。

但她对武飞的了解还是不够,准备问一下其他人。

太守听闻这事,思索一番后遂道:“此子有才能,但对天下其实并无太大的抱负。”

浦娥愣了愣:“何以见得?”

太守公允道:“武源常虽然有掌握一地军马和治理地方之才,但是他一直是屈居人下;在此之前是为武撼峦稳定南方的疆土,而现在明明可以主渤燕之势,却又甘愿让位武恒羽。”

浦娥点了点头,按照她现在“抽卡”的概念。武飞和赵诚这两个人物卡进行比较后,可以得出:虽然武飞的战术体系比起赵诚要弱,但善于聚人心。入渤郡仅仅一年,能让百姓心服,先听将令,再顾大爻的王命。

浦娥怀疑“源常”的执念体系是属于“阿瞒”这一系。

随即浦娥打开了自己的系统进行了查证。

“智勇”系统:暂时不确定,请你进行调查。

浦娥:“啥,你到底在这里掉了多少执念,难道不知道?‘

智勇系统这个回答,仿佛就是一个丢了钱包的人,看到街上每个人手上拿的钱都是自己丢的。

智勇系统:”目前需要核查。“

…视角来到浱州…

情况越来越糟糕了,随着浱州各地出现了虫灾后,武家军在浱地出现了大量粮食亏空,饥荒出现在了这里,而当饥荒出现后,武撼峦开始开仓放粮时发现,粮食不足。

“腐坏是无处不在,生命如此,人心亦是如此!”武撼峦发出了如此感怀。

于是乎,悲悯的他将那些腐坏人心的家伙们投入了牢狱中。

这座牢狱位于乐浪城中央,原本是乐浪王的血狱,极少有人知道牢狱中的情况,随着乐浪王被处刑后。这个角斗场建筑曾一度空旷。

武撼峦在这里修建了监牢,且将金斗也压在了这里,用来堵住牢狱最下方那个血泉。

自从坐稳一方后,武撼峦就不想再度启用金斗的力量,但现在局势越来越困难,那些奸商和贪吏查不出任何问题。这让武撼峦急了,感受到金斗力量越来越难以镇压,于是乎又有大量的人被抓入到了牢狱中。

昏暗且充满秽气的审讯室中。

“我无罪”“冤枉啊”“大人明察”

一个个贪吏们被送到这,都在大声喊冤,然而到了这后,原以为会被严刑拷打,但是却只在牢狱中看到一个金斗。

就在他们困惑不解时,突然间,他们眼里这个金斗散发着璀璨的真金白银的光芒。

这些好财者们表情变得狂喜,傻笑着跳起来用手朝这个金斗中抓去,感受到真金白银后,然后钻了进去。

然而在此处关押好些时日的修士沈青则看到,这些**污吏们在进入那个放着“金斗”的房间后,在一天之内会快速腐烂。而其中有的人的眼眶已经被蛆虫取代,嘴中不断吐着污秽。然而腐烂的过程是轮回的,早晨他们的眼眶蛆虫满地爬,下午头骨长满霉菌,到了晚上所有的腐烂之物重新凝成皮肉。

这些贪吏们经历一轮**的痛苦后,最后会看清一切,每天夜里变得恐惧,痴傻,然后自暴自弃,跌到谷底后,仿佛变得欢乐,对着某些“小精灵”们无话不说。——这些“小精灵”旁人看不到。

第二天早上恢复如初,只有少量记忆以及深深的恐惧,然后再经历一轮腐烂的过程,沉浸入享受金斗倾泻后力量赐福的过程中。

待到七天轮回后,这些“腐坏人心”的家伙发现,自己在牢狱中,从金斗里捞的不是金子,而是无比恶心的秽物。他们被放回家中,看到他们囤积的钱财,也是腐烂粪便。

于是乎这些爱财之辈终于感觉到武撼峦的惩戒是如此可怕,将自己所有埋藏黄白之物的地方交代出来后,方可以出来。

…金钱如粪土,但却不得不求…

在牢狱外,武撼峦看着今年的财政,在武飞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内,南商们开始隐瞒账目,尤其是在南方出关入关时,买通检查关卡走私的人,大有人在。

几个月内,在武撼峦拷索过程中,获得了三十万金,两百四十万白银,绢二十七万匹。不仅仅将天翅城的欠账给补上了,还大大地盈余。黄白之物如同粪土,堆积在了某一处地窖。而随后,被运输出去换来粮食和药品解决当下的问题。

然而武撼峦知道自己的手段是不被羲人界的人道所认可的!

从牢房中出来后,他仰头看着昏黄的天空,缓缓道:“结局是什么呢?”

…绿色邪月投射是绝望…

整个浱水之地,周围山脉上,一处处山水正在调动,望恒宗的宗主对着天下六大宗门派来的二代弟子(金丹境)说:“各位道友,浱地此时的大劫诸位也已经看到了。”

此时在灵眼中,天空中绿色和红色交织的邪月上,绿色那一段扰动风暴垂落在大地上,刚好落在浱地,且看着浱地大地下方,出现了密密麻麻和天空绿色邪月对应的脉络。就如同天上一桶污水污染了浱地的池塘一样。

各大宗门长老这时候纷纷愤慨地表示,武家无道,天子已经严斥,但武撼峦死不悔改。

注:天佑帝可没有直接斥责,就是只是轻飘飘责备武撼峦失德,导致天灾人祸,武撼峦也上书请罪了。

但是对于宗门以及神道势力们来说,就是可以对武撼峦的“气运”进行攻击了,首先就是封掉武家旧的封地祖坟的德运——武飞和武恒羽已经有新的封地了,气运是单开。

随后这些宗门们请来了山河旗,将浱州给彻底封住。

至于接下来呢,望恒宗宗主拿着星盘推算好一阵后,确定此次应劫而生的气运之子已经出现,随后从宗门中引入一道山河气飞往气运之子的方向。

随后这些宗门们开始行动,派遣道人对着气运之子进行引导。

未来浱州之地气运的瓜分,在各宗看来,已经被他们算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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