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珩的手机适时响起,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陆总,准备好三亿现金,凌晨三点,独自来西郊**场。”
不等他回应,电话已经挂断,短信紧接着发来定位,末尾还附了一张照片——陆老爷子病房的床头卡,上面的日期清晰可见。
乔温言看着照片,手指微微发颤:“这是实时拍摄的,他们在医院里还有眼线。”她调出公司内部人员档案,目光扫过后勤部主管的资料,瞳孔猛地收缩,“这个人,三年前入职,和周明是同乡!”
还没等他们采取行动,陆氏集团的官网再次被黑,一个加密视频被推上热搜。
画面里,“陆之珩”亲口承认通过非法手段垄断市场,而背景墙上的挂历日期,正是江州码头项目招标当天。
陆之珩盯着视频里自己的“替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沈砚,我要你付出代价!”暴风雨在窗外肆虐,他的誓言被雷鸣声淹没。
暴雨如注,砸在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上,将窗外的城市霓虹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
陆之珩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碎玻璃混着猩红的血迹坠落在地毯上,乔温言连忙抽过纸巾按在他掌心:“陆总,先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陆之珩的声音冷得像冰,“沈砚把刀架在我父亲脖子上,把脏水泼到陆氏头上,你让我处理伤口?”他甩开乔温言的手,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三亿现金,我现在就去西郊**场!”
“不行!”乔温言挡在他面前,高跟鞋狠狠碾过碎玻璃,“这是陷阱!沈砚既然敢用变声器,就不怕你查到线索,他要的不是钱,是你的命!”
她调出后勤主管的行程记录,屏幕上的GPS轨迹在凌晨三点准时出现在西郊**场附近,“你看,这是张涛的车,他和周明都是海城人,当年沈砚在海城发家时……”
“够了!”陆之珩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旧疤,“三年前我在海城码头被沈砚暗算,这条命是捡回来的,现在他拿我父亲做筹码,我不能不去!”
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陆老爷子的氧气罩被扯掉一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乔温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上周在医院撞见张涛给陆老爷子送水果,那箱车厘子底下藏着微型摄像头;想起江州码头招标会当天,档案室的监控莫名失灵了十分钟。
沈砚的棋子早已布进陆氏的血管,而他们此刻就像困在蛛网里的猎物。
“我跟你去。”乔温言突然开口,从保险柜里拿出两支电击器,“张涛的老婆在沈氏旗下的幼儿园当老师,我们可以……”
“不,你留在公司。”
陆之珩打断她:“守住服务器,沈砚黑进官网用的是‘幽灵病毒’,这种病毒会在午夜十二点自动删除所有财务数据。”
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U盘,“这是沈砚当年在海城洗钱的证据,要是我没回来,就把它交给廉政公署。”
窗外的闪电撕裂夜空,将陆之珩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乔温言看着他掌心不断渗出的血,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海城医院,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自己却被沈砚的人捅了三刀。
“陆之珩,”她抓住他的手腕,“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再也不让我一个人面对危险。”
男人的动作僵住了。
暴雨声中,他听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七年前在大学图书馆,她穿着白裙蹲在书架前找书,阳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一把碎钻——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是他的命。
“好,一起去。”陆之珩反握住她的手,“但你要答应我,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开车走。”
凌晨两点半,黑色迈巴赫停在西郊**场外围。
腐烂的气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乔温言打开车载GPS,屏幕上张涛的车正停在**场中心的废弃集装箱旁。
陆之珩将三亿现金的支票塞进风衣内袋,忽然握住她的肩:“温言,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他们踩着污泥走进**场,雨水很快浸透了西装。
集装箱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狞笑:“陆总,你果然有种!”
陆之珩踢开铁门,强光手电照在集装箱中央的轮椅上陆老爷子被胶带绑在椅背上,张涛举着水果刀抵在老人喉间,而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把玩着陆老爷子的床头卡。
“钱呢?”鸭舌帽男伸出手,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空荡的集装箱里回荡。
陆之珩将支票甩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张涛:“放了我父亲,沈砚的账,我跟他算!”
“算?”鸭舌帽男捡起支票,突然扯掉帽子露出的竟是后勤主管张涛的脸!乔温言瞳孔骤缩,只见张涛按下手腕上的微型耳机:“沈总,陆之珩到了,按计划行事。”
集装箱顶部的灯忽然全部亮起,上百个摄像头从四面八方伸出来。
陆之珩猛地将乔温言护在身后,却听到张涛的笑声越来越远:“陆总,你以为我真的是张涛?”
他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真正的张涛,早就被沈总喂了鲨鱼!”
暴雨声中,陆之珩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是沈砚本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陆之珩,喜欢我送你的‘惊喜’吗?现在整个江州都以为你承认了垄断罪,而你爷爷……”
他顿了顿,背景里传来医院监护仪的蜂鸣声,“刚被推上手术台,主刀医生是我的人。”
乔温言浑身冰凉。
她终于明白,沈砚的目标从来不是钱,而是要让陆之珩身败名裂,让他眼睁睁看着父亲死在手术台上。
集装箱外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陆之珩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陆之珩,”沈砚的声音带着笑意,“好好享受你的‘牢狱之灾’吧,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放在公司保险柜里的U盘,已经被我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