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披着人皮的恶鬼

梁时木被温辰屿捏得手腕生疼,却强撑着不肯示弱,冷声道:“温将军这是要为她出头?”

“出头谈不上。”温辰屿松开手,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弱女子罢了。”

“弱女子?”梁时木嗤笑一声,指着楚垂容道,“你可知道她在辛者库的时候,有多少人死在她手里?这个毒妇,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楚垂容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痛色。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露出半分软弱。

“是啊,我是恶鬼。”她冷笑着看向梁时木,“可若不是你们把我送进那地狱,我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梁时木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害得贵妃娘娘小产,你又怎会…”

“够了!”温辰屿突然厉声打断,“梁公子,有些话说出口容易,可要想收回就难了。”

他转头看向楚垂容,只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却燃烧着刻骨的恨意。那样子,就像一朵在地狱里绽放的彼岸花,美丽却令人心疼。

“楚姑娘,”温辰屿轻声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何必再提?”

“过去?”楚垂容凄然一笑,“温将军说得轻巧。那四年里的每一鞭,每一刀,都还刻在我身上。这些伤痕,又怎能轻易过去?”

她说着,缓缓撩起袖子。只见那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有的已经变得浅淡,有的却依旧狰狞可怖。

温辰屿眸色一暗,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疼痛。他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那些伤痕,却在半空中停住。

“楚垂容!”梁时木厉声喝道,“你竟敢在外男面前这般不知羞耻!”

“羞耻?”楚垂容冷笑,“这些伤痕,才是我最大的羞耻。可这羞耻,究竟是谁带给我的?”

她一步步逼近梁时木,眼中满是讥讽:“当初送我进辛者库的时候,哥哥怎么不觉得羞耻?现在倒是学会替我要脸面了?”

“你…”梁时木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又要打人。

温辰屿眼疾手快,一把将楚垂容拉到身后。他目光冷冽地看着梁时木:“梁公子,适可而止。”

温辰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像一块沉甸甸的玉石砸在地上,瞬间将梁时木那嚣张的气焰压下去几分。

梁时木被他冷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他忌惮温辰屿的身份和武功,更何况刚才手腕被捏住的力道还隐隐作痛。但他从小被娇惯坏了,哪里受过这等气,尤其是在楚垂容这个他打心眼里瞧不起的“妹妹”面前。

“温将军,这是我梁家的家事!”梁时木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

“家事?”温辰屿目光扫过楚垂容手臂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声音又冷了几度,“将亲妹妹送入辛者库受尽折磨,这也是梁家的家事?”

他没提贵妃小产之事,那是宫闱秘辛,更是楚垂容如今难以辩白的痛处。但他只提辛者库,那四年非人的磋磨,足以让任何有良知的人动容。

梁时木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当然知道妹妹在辛者库过的是什么日子,只是他习惯了将一切过错归咎于她,习惯了她的逆来顺受。如今她带着一身伤痕和冷意回来,像根尖刺,扎得他心烦意乱,只想把这根刺拔掉,或者让她重新变回那个可以随意欺辱的木偶。

“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梁时木强辩道,眼神却有些闪烁,“谁让她当初……”

“够了。”楚垂容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封般的疲惫,她轻轻挣开温辰屿护着她的手臂,往前站了一步,直视着梁时木,“哥哥,说这些还有意思吗?是,我咎由自取,我罪有应得。如今我回来了,碍着你们的眼了,你们想如何?再把我送回去吗?”

她的话语平静,却字字泣血,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站在一旁的言玉,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他看着楚垂容手臂上的伤疤,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是愧疚吗?还是别的什么?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熟悉又陌生。那个曾经温柔浅笑,会羞涩地唤他“言哥哥”的少女,似乎真的死在了四年前那个冰冷的决定里。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垂容妹妹,你受苦了”,或者“当初我……”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苍白无力,甚至虚伪可笑。当初他明明也在场,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默认梁家的决定。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言玉最终只呐呐地吐出一个字,便被楚垂容冰冷的眼神冻了回去。

楚垂容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回梁时木身上:“哥哥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她微微屈膝,行了个疏离的礼,“不打扰哥哥和两位公子叙话了。”

梁时木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冷漠决绝的样子,心头火气更盛,却又发作不得。温辰屿还在这里,他讨不到好。他狠狠地瞪了楚垂容一眼,又忌惮地扫了温辰屿一下,最终咬牙切齿道:“滚!看见你就晦气!”

说完,他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那背影,充满了恼羞成怒的狼狈。

庭院里一时只剩下楚垂容、温辰屿和言玉三人。气氛微妙而尴尬。

言玉看着楚垂容,欲言又止。

楚垂容却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转向温辰屿,重新将宽大的袖子放下,遮住了那些狰狞的伤疤。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今日之事,多谢温将军解围。”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将军的恩情,垂容记下了。”

温辰屿看着她苍白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黯淡的阴影,显得她更加脆弱。他心中那股莫名的钝痛又浮了上来。他想说些什么,想问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告诉她,她不必如此坚硬地扛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