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六十章 各退一步

“你疯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是啊,我疯了。”楚垂容笑得凄凉,“在辛者库的四年,我早就疯了。哥哥不是最清楚吗?当初若不是你亲自送我进去……”

“闭嘴!”梁时木脸色骤变,“那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楚垂容冷笑,“也是,毕竟在哥哥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要把我送进那人间地狱……”

“我说了闭嘴!”梁时木猛地扬起手,一个耳光就要扇下。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温辰屿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面色阴沉地看着梁时木:“梁公子,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是否太过分了些?”

“温将军?”梁时木一惊,随即冷笑,“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若是梁公子执意要打,”温辰屿缓缓道,手上力道加重,“不如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温辰屿的手指修长有力,像铁钳一样箍住梁时木的手腕,任凭梁时木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那双平日里温和含笑的眼眸此刻沉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温将军,我再说一遍,这是我梁家的家事!”梁时木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被一个外人当众拦下,还被如此钳制,只觉得颜面尽失,怒火更是烧得他理智全无,“你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温辰屿微微挑眉,语气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冷意:“梁公子打算如何不客气?是想连我也一起打吗?”他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梁时木疼得闷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言玉,此刻终于动了动。他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惯有的温润笑容,试图打圆场:“时木兄,温将军,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呢?垂容妹妹刚回来,受了许多苦,时木兄也是关心则乱,大家各退一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垂容冷冷打断了。

“关心则乱?”楚垂容的目光掠过言玉那张虚伪的笑脸,讥讽之意毫不掩饰,“言公子倒是会说话。只是不知,四年前我被送进辛者库时,言公子这份‘关心’又在哪里?”

言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避开了楚垂容的视线。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四年前,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默认梁家的决定,甚至,还隐隐觉得松了口气,不必娶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楚垂容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念想也彻底熄灭了。她嗤笑一声,转头看向依旧被温辰屿制住的梁时木:“哥哥,你看,连你的好兄弟都觉得你做得过分了。怎么,还不肯放手吗?非要在这院子里闹得人尽皆知,让祖父在病榻上也为你操心?”

她脖颈上那道被剑尖划出的血痕越发明显,丝丝血迹渗出,染红了素色的衣领。那点点猩红,映衬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庞,有种触目惊心的凄厉。

温辰屿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伤口上,眸色不由得深沉了几分,握着梁时木手腕的力道又紧了些。

梁时木手腕剧痛,又被楚垂容和温辰屿一唱一和地挤兑,尤其是言玉那副尴尬的样子,更是让他觉得丢脸至极。他知道今日有温辰屿在,自己讨不到好,再闹下去,只会更难看。

“好,好得很!”梁时木咬牙切齿,狠狠瞪了楚垂容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楚垂容,你给我等着!”

他猛地一甩手,温辰屿顺势松开了他。梁时木踉跄着退后一步,愤愤地将剑收回鞘中,发出“仓啷”一声脆响。他不再看任何人,尤其是温辰屿,只是恶狠狠地撂下一句:“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完,他像是躲避瘟疫一般,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小院,连原本要去看望祖父的事情也抛在了脑后。

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言玉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看楚垂容,又看看温辰屿,显得手足无措。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咳了两声,眼神飘忽不定。

楚垂容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微微侧过头,看向温辰屿。她抬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刺痛感传来,让她眉头微蹙。

“多谢温将军。”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仿佛刚才那个与兄长针锋相对、悍不畏死的女子只是幻觉。

温辰屿看着她颈间那抹刺目的红,目光微沉:“举手之劳。楚姑娘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他的视线太过专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关切,让楚垂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却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院中的气氛有些微妙。言玉觉得浑身不自在,像是多余的那个。他看着温辰屿和楚垂容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酸涩和烦躁。这个楚垂容,几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如此令人难以捉摸?还有温辰屿,他什么时候和楚垂容这般熟稔了?

“那个……温将军,我们不是还要去探望老太爷吗?”言玉强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温辰屿这才将目光从楚垂容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言玉一眼:“嗯,是该去给老太爷请安了。”他又转向楚垂容,语气温和了些,“楚姑娘可要一同前去?”

楚垂容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不必了,祖父怕是还不想见我。温将军和言公子请自便。”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多谢将军的药材,稍后我会亲自向祖父说明。”

说完,她微微颔首,算是行了礼,然后转身,径直朝着自己那破败的院落走去,背影单薄而决绝,仿佛不愿再与他们有任何牵连。

温辰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言玉在一旁看得分明,心里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觉更甚。他忍不住开口,带着几分试探:“温将军,你和垂容妹妹……似乎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