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突然骚动起来,两个年轻男子挤开围观的村民冲了出来。他们身材魁梧,脸上写满了愤怒。不等魏金枝反应过来,拳头已经如雨点般落下。
“畜生!我们把妹妹嫁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大舅哥一拳打在魏金枝的腹部,后者顿时弯下腰去,脸色发青。
“大舅哥,二舅子,我...我能解释...”魏金枝话未说完,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护住头部,任由拳脚落在身上。
陈寡妇躲在角落,浑身发抖。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方才的荒唐事,想解释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造成的,可每次张嘴,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村民们围成一圈,指指点点。有人认出这是魏金枝的岳家人,便将五年前的往事翻了出来。那时的魏金枝还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娶了这位老妇人的女儿,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也算安稳。谁能想到,他会在自己亲家的头七宴上做出这种事来。
“你看他平时装得多正经,原来是这种人!”
“可怜他媳妇在家带着孩子,他在外面就干这种事!”
“这种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剜在魏金枝身上。他躺在地上,已经没了还手之力,只是不住地咳嗽,嘴角渗出的血迹染红了衣领。
“够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拉开了三人,“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老妇人喘着粗气,转身对着沈老头怒目而视。她的眼睛红得吓人,声音沙哑:“沈老头,你这儿媳妇是什么妖精?在你儿子的头七宴上勾引我女婿!”
樊氏立刻反驳:“放屁!你女婿自己不检点,还怪到别人头上?”她挺身而出,护在陈寡妇面前。
“住口!”沈老头厉声喝止。他的脸色铁青,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
沈碧莲连忙搬来凳子,扶着沈老头坐下。老人家手握拐杖,目光阴冷地盯着陈寡妇,那眼神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来人,把这个不守妇道的**人绑起来,拖到我宝贝灵位旁边!”
陈寡妇心中一阵恐慌,想逃却腿软得站不起来。她急切地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被人下了...”话未说完,喉咙又是一阵剧痛,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止她说出真相。
几个壮年男子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陈寡妇绑了起来。绳子勒进她的肉里,疼得她直抽气,内心充满了绝望。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看这女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把孙牡丹母女逼走的事,大家都记得!”
“就是!那时候孙牡丹多可怜,带着个瘸腿的女儿,被她逼得无处可去。”
“这种败坏风气的人,就该赶出村子!让她滚得远远的!”
陈寡妇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她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你们凭什么赶我走?我是柳湾镇的人!我爹**坟就在村后山上!”
沈老头怒不可遏,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今天我要替我离世的孩子和你解除婚约!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沈家的人!”
“哈哈哈!”陈寡妇发出一声凄厉的笑,笑声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我和沈大喜连官府都没去登记,你拿什么休我?即便将我轰出这个门,你们也没权力把我赶出村子!”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人喊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留在村子里是我们的耻辱!”
“对!赶她走!”
“让她滚出去!”
陈寡妇跪在地上,看着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乡亲,心里一阵阵发凉。她想解释,想喊冤,可那股诡异的力量依然封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说出真相。
魏金枝已经被他的两个舅子架着站了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在往外渗血。他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不敢看他岳母那双充满痛恨的眼睛。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连风都变得凝重起来。沈大喜的牌位静静地立在那里,似乎在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切。
沈老头气得浑身发抖,胸口一阵翻涌,眼看又要咳嗽起来。他本就年迈体弱,这一气更是让脸色变得铁青,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樊氏和沈碧莲连忙上前给他顺气,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瞪着陈寡妇。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沈老头压抑的咳嗽声。
陈寡妇蓬头垢面地站在那里,原本整齐的发髻早已散乱,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的衣裳也沾满了泥土,显得狼狈不堪。但她脸上却泛起一种凄凉的笑意,仿佛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困兽,反倒没了慌乱和恐惧。
院子里的村民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眼旁观,更多的人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真是给沈家丢尽了脸。”
“可不是,听说她和那个魏金枝早就勾搭上了。”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陈寡妇充耳不闻,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她在心里却盘算着:“大不了回去住亡夫的老房子,把那对母女赶出去。”想到孙氏母女,她眼里又恨又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沈老头靠在樊氏身上缓了口气,他的脸色依然难看,目光阴沉地盯着陈寡妇:“好,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去祠堂跪着。我儿子什么时候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再离开沈家。”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必须好好折磨这个**妇,让她后半辈子给沈家当牛做马。想到她背叛了自己的儿子,沈老头就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沈家。但为了家族的颜面,还是得让她在祠堂跪着认错。
乡亲们秒懂了,一拥而上把陈寡妇和魏金枝押着往前院走。两人狼狈地被推搡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正安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把玩着几颗泥块,无声地跟了上去。他的眼神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与此同时,济世医馆里。
沈桃桃正在安慰哭泣的孙氏。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光线暗淡,映照着孙氏憔悴的面容。
“娘,别哭了,你从中午到现在水米未进,我去给你做点吃的。”沈桃桃轻声说道,心疼地看着母亲哭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