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点点头,躺回被窝里,眼泪还在无声地流淌。她想起往事,心里更是难受。要不是陈寡妇设计陷害,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桃桃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往后厨走去。夜色已深,医馆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轻轻回响。路过谢彦玉的房间时,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她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他也没吃饭吧...”沈桃桃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往后厨走去。
后厨里,小桃正蹲在灶边看火。看到沈桃桃进来,连忙起身:“姑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沈桃桃找到米缸舀了些米,又拿了些剩菜剩肉去井边洗净:“我娘还没吃饭,我给她做点。”
很快,香气就从厨房飘了出来。米粥熬得浓稠,配上几个小菜,看起来很是可口。看到小桃咽口水的样子,沈桃桃笑着给她盛了一碗饭。
“小桃,帮我吃点吧,煮多了。”
“谢谢姑娘。对了,你的药煎好了,在那边桌上。”小桃感激地接过碗,指了指角落里的药罐。
沈桃桃点点头,把药和饭菜都放在托盘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朝谢彦玉的房间走去。她在门前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轻叩房门。
“进来。”里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沈桃桃推门而入,房间里的烛光有些昏暗,谢彦玉正靠在床头看书。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偷偷瞄了眼他,耳根微红:“吃...吃饭了。”
“嗯,来搭把手扶我起来。”谢彦玉放下书,想起之前她跌入自己怀中的情形,心跳不由加快。那种温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身上,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沈桃桃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要不我把饭菜放床边的小桌上...”
“就放在那吧。”他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
“那...我去叫孟伯来帮你。”沈桃桃转身就要走。
“孟伯年纪大了,已经睡了。”谢彦玉皱眉看着她,“你很讨厌我?”
沈桃桃愣了一下,低着头小声说:“没有。”她心里苦笑,明明是他之前拒绝了自己的心意,怎么反倒问起这种话来。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说奇怪的尴尬气氛。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也在诉说着两人各自不能说的心思。
沈桃桃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她能感觉到谢彦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种灼热的视线让她心跳加速。她想起那天自己的表白,他却冷淡地拒绝,心里就一阵刺痛。
谢彦玉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但又不得不这么做。他的身份、地位,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他中的毒,都让他不能现在接受她的感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沈桃桃如蒙大赦,连忙说道:“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谢彦玉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谢彦玉靠在椅背上,目光幽深地望着沈桃桃的逃离的背影。
不一会,沈桃桃回到房间。
“要是不嫌弃我的话,为何不愿意过来扶我?”他的声音低沉,立马委屈问到,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沈桃桃愣在原地,这事儿跟喜欢不喜欢压根没关系?她抿了抿唇,看着窗外的月色。深夜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虫鸣在远处响起。把孟伯叫醒实在不太合适,况且他年纪也大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谢彦玉身边。“让我搀着你走吧。”
她弯下腰,熟练地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这个亲密的动作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独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让她有些晕眩。
谢彦玉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笑意。她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脸颊,痒痒的,却让人不想躲开。
将他扶到桌边坐好,沈桃桃赶紧把饭菜一一摆上。瓷碗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你先吃,待会儿我再来扶你回床上。”
“这是你的药?”谢彦玉看着托盘里的褐色药汁问道,眉头微皱。
“嗯,家母把药服下了。”沈桃桃随口应道,正准备转身离开。
谢彦玉眸光一闪,修长的手指将那碗药拿到桌上。“大夫说过,令堂服药后要安心养病才是。”
他看了眼托盘里的饭菜,将自己面前的和托盘里的对调。碗筷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你不如就在这里吃吧,反正待会还要来扶我。”
说完这话,他的耳根悄然泛红,像是被晚霞染上了一抹绯色。
沈桃桃看着被调换的饭菜,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想和母亲一起用餐的,可是看着谢彦玉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
谢彦玉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你去吧,饭菜要凉了。”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沈桃桃只好端着托盘去了孙氏的房间。推开门时,油灯的光芒在母亲憔悴的脸上跳动,让她心里一阵酸涩。
“桃桃,你的饭呢?”孙氏看着托盘上只有一人份的饭菜,皱眉问道。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依然充满关切。
“在另一间房,娘你先吃。”沈桃桃将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桌上,替母亲掖了掖被角。
“那你快去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孙氏催促道,眼中满是心疼。
“可是...”沈桃桃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孙氏作势要放下碗筷,脸上露出坚决的神色。
沈桃桃无奈的只好答应。回到谢彦玉的房间时,发现他的饭菜一口未动,正直勾勾地盯着碗发呆。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她在他对面坐下,关切地问道。
“太烫。”他闷闷地说,像个赌气的孩子。
“你不是最爱吃烫的吗?”沈桃桃想起他之前喝药时的样子,明明烫得要命也要一口气喝完。
看着他泛红的耳朵,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唇角微扬:“你是在等我?”
谢彦玉别过脸去,耳朵更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窗外的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