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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顺着赵恒所指看去。
荣淑妃的脸色瞬间惨白，开始心慌，急着向萧睿解释：“皇上……”
“皇上，是奴婢买通了赵恒，英婕妤的小衣也是奴婢仿冒来交给他的，一切都是奴婢所为。”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荣淑妃呆住，木然扭头，只见宝珞跪在地上。
定眼一看，赵恒越过她，指的是宝珞。
是了，这件事件从头到尾都是宝珞出面。
荣淑妃没想过此事会败露，宝珞是她最信赖和倚重的人，她不能失去宝珞。
萧睿开口：“你为何要害英婕妤？是不是奉了淑妃之命？”
“跟娘娘没关系，从头到尾都是奴婢一个人做的。”
宝珞看向英婕妤，眼睛里充满恨意。
“奴婢得知小郎君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是英婕妤告诉给的德妃娘娘，奴婢想要为小郎君报仇！”
原来如此，姜姝瑶总算知道为何荣淑妃会突然针对英婕妤了，竟是被她连累。
宝珞的话，姜姝瑶只信一半，要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宝珞一人所为，荣淑妃毫不知情，她根本不信。
其他人也大都跟她有同样想法，宝珞是站出来替荣淑妃顶罪的。
萧睿问趴在地上的赵恒：“指使你的人是谁？”
赵恒马上回答：“回皇上的话，就是她，淑妃娘娘身边最得用的人。她找到卑职，许给卑职重金，让卑职污蔑英婕妤。”
薛皇后不能理解，“与嫔妃私通是死罪，你人都死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卑职才四岁的儿子得了重病，需要钱来医治。”赵恒一个大男人，提到自己的儿子痛哭流涕。
“以卑职的俸禄，根本拿不出给他治病的钱。”
“是卑职贪图钱财，做了污蔑英婕妤的事，卑职罪该万死，求皇上不要怪罪卑职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个可怜人，薛皇后轻轻叹气。
萧睿神色未动，视线转向荣淑妃。
“淑妃，宝珞是你的贴身宫女，你对她所做之事当真一无所知？”
荣淑妃心里清楚，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事情都推到宝珞头上，只要她不认，皇上顶多治她一个管束下人不力之罪。
但若知道是她命宝珞做的，她这个妃位恐怕又要不保了。
一想到被降位份那几年，荣淑妃就害怕，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过那种屈居人下的日子。
“妾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宝珞所为，她若事先告诉妾，妾一定会阻止她。”
荣淑妃哭着对宝珞说：“你胆子太大了，竟连我都瞒着。”
宝珞红着眼睛朝她磕了一个头，“娘娘，奴婢不后悔，您和大将军对奴婢有恩，小郎君被判监禁六年，奴婢要为他报仇。”
“奴婢以后再也不能伺候娘娘，娘娘多保重……”
荣淑妃摇头，边哭边跪下求萧睿。
“皇上，宝珞她一时糊涂，求您饶她一命。”
英婕妤听得生气，“一时糊涂？淑妃娘娘说得好轻巧。”
“要不是德妃娘娘为我证明了清白，我就要背上与人私通的罪名，她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事情败露，淑妃娘娘一句‘她只是一时糊涂’，就想保她的命，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英婕妤也跪下，“皇上，宝珞买通他人污蔑妾，请皇上按宫规处死她。”
“你敢……”荣淑妃激动下冲口而出。
英婕妤冷冷直视她，“今天死的人差点就是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奴婢犯了死罪，娘娘不要再为奴婢求情了，此生能够追随娘娘，奴婢死而无憾。”宝珞从开口的那一刻就存了死志。
用她一命，换娘娘妃位稳固，她甘愿。
“来人，将这个陷害嫔妃的宫婢拉出去，乱棍打死。”萧睿下命。
荣淑妃没想到宝珞会是这种惨烈的死法，连忙求情：“皇上，求皇上给她一个痛快吧，不要让她受折磨……”
萧睿冷眼看着她，“淑妃，她是为谁而死，你心里清楚。”
宝珞被内侍拖着出去，哭着大喊：“碧珠，替我照顾好娘娘——”
碧珠在后面早已哭成泪人。
荣淑妃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耳边听到萧睿对她的责罚。
“荣淑妃管教不力，禁足三个月，罚一年月俸。”
“皇上，这个人怎么处置？”薛皇后看着地上的赵恒。
“将此人送回监门卫，按军规处置。”
见人被带走，薛皇后清楚，这人应该是活不成了。
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治病钱，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令人唏嘘，但胆敢污蔑后宫嫔妃，薛皇后也不能为其求情。
本是四皇子的生辰宴，刚开始就闹出这档子事，此时时辰已晚，菜也已经凉透，萧睿有些不悦，大步越过荣淑妃。
“都散了。”
薛皇后和其他嫔妃也陆续离开。
宁充仪走前看了荣淑妃一眼，神色复杂。从前她因为荣淑妃所失去的，现在荣淑妃也一一尝到了苦果。
彩鸾为她而死，如今宝珞也同样为荣淑妃而死，当真应了那句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温贤妃刻意等到最后才走，行至荣淑妃身边时停下，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地上凉，淑妃妹妹还是快起来吧。宝珞忠心护主，为了妹妹死都不怕，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忠仆。”
“淑妃妹妹一下子少了这么个人在身边，一定会很不习惯吧。”
碧珠过去将荣淑妃扶起来，温贤妃还在继续说。
“妹妹想要为胞弟报仇，下次也该想个万全的法子。”温贤妃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毕竟你的仇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次她让妹妹损失了一个身边最重要的人，还让妹妹被皇上责罚，妹妹一定更恨她了吧？”
荣淑妃脸上带着泪痕，咬牙切齿道：“你少幸灾乐祸，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不是就想看我跟德妃两个人斗得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温贤妃并不否认，微笑道：“说句实话，我更希望妹妹你能赢。在此事上，日后若有需要，我很愿意助妹妹一臂之力。”
“不需要！”荣淑妃扔下三个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