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吕布坐梁山 第1149章 河间府

“走——”

“突围出去!”

见卢俊义、燕青先走,穆弘、徐宁两个心知要遭,没等史文恭靠近转身就跑,军中将领的行动让四周仍在负隅顽抗的士卒如蒙大赦,纷纷舍了对手拼命打马跟在穆弘徐宁二将身后。

穿着绯红的骑兵开始转身溃逃,四周着黑的士卒调转过头,或三四人追袭一个,或二三人配合在后杀敌,一人拎着兵刃在后,其余换了骑弓就射。

空中不时响起箭矢破空的尖啸,不时有宋军骑兵掉落马下,有带着弓反身回射的,不多时引来更多追兵在后对着他射箭。

这伙溃兵前方就是卢俊义、燕青主仆,四个武艺高强的在前开路,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败退。

史文恭有心思追,然卢俊义等现今只有不到百人的队伍,各个为了活命跑出去反比冲阵时更加能打敢杀,又有四个猛将在前方开路,一时间追之不及。

扯了下缰绳,史文恭招呼着麾下半数士兵将其余还活着的骑兵围拢灭杀,一面亲领另外一半骑兵与石宝、王寅两个驱赶着上千步卒往南面的河间府倒卷而回。

向西南逃亡的卢俊义等近百人在山里狂奔,爬上较高的山丘向下方战场望去。

适才过万人的战场已经难用惨烈形容,被分割、驱赶的宋军士兵如同草原的牛羊,几只骑兵配合轮番结阵杀敌,往往一个冲锋下来,“牛羊”又多了数十,被驱赶的人群越聚越多。

大地上残留着大片血痕,鲜红的颜色刺激的穆弘眼角**,捏着刀柄的手剧烈晃动,带动身体都在发抖:“快些回去找宋总管,齐军势大,史进兄弟定然凶多吉少了。”

然而不久之后,远方扬起大片的烟尘,越来越多的黑色身影连成一条线出现在视界的尽头。

“……是齐军的援兵。”咬牙切齿说了一声,穆弘拨转马头,提着缰绳:“走,去找总管,快——”

一个个身影在后跟上。

后方,骑在战马上的卢俊义拎着长枪,脸颊溅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伸手抹了一下,胸膛起伏不定的向着下方瞄了一眼。

漫天烟尘之下,凶戾的齐国骑兵与慌忙奔跑的宋军彼此泾渭分明,却又纠缠一起的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小乙。”沙哑的声音从卢俊义的喉咙间发出。

“小人在。”燕青连忙策马上前,他身上甲胄斑驳,一张在大名府各大青楼吃的开的俊脸上满是灰尘与鲜血。

卢俊义转头向着东南方向看一眼,眼中神色带着几分阴郁:“你说在官场厮混,可能回大名府将那对**碎尸万段?”

“……”燕青嘴唇动了一下。

那玉麒麟也不需要他回话,只是一拽缰绳打马追向前方的穆弘所部,燕青叹息一声,咬咬牙随着他后方而行。

战**蹄声在这莫州与河间府的边界之地轰鸣而响,大批的军马从这里进入河间府地带,一路不断有穿着绯红军衣的士卒倒毙在地,给后面齐军南下的军队做了指路的路标。

齐军的战旗在这河北重镇之地飘荡舒展。

……

仲夏庚申,河间府。

“关门!关门!”

沉重的城门在最后一个骑兵进来进来后关闭,宋江跳下战马,身形摇晃一下,顾不得身体的疲惫,连忙一边嘶吼,一边在戴宗搀扶下跑上城墙。

城外,有风吹过卷起些许的烟尘,拂过地面散乱的印迹,有树在风中轻摇。

“总管,咱们回来的快,齐军应该还要过些时日才能追上来。”

戴宗擦了擦汗水,这一路不恤人力马力,一路难逃回来,出去的万人大军十停去了七停,后面还不知跟着多少齐国的兵马杀过来。

还好河间府还有兵卒在,也不知这段时日不在,知府相公征调了多少人。

心中转动着念头,戴宗忍不住靠近宋江开口:“总管,何不去找下知府相公,先确定了咱们还有多少兵马可用再赶紧布置城防。”

“正该如此。”

宋江点点头,黝黑的面皮上滑落几滴汗水落在城墙的青砖上,随后一手扶着剑柄向着城墙下快步跑去。

没多久,河间府响起巨大金钟鸣响之声,还在外休沐的宋军将士连忙跑出酒楼瓦舍,从温柔乡中爬起来走上大街,跑去军营。

“北贼来袭,军民人等近日莫要出城!”

“知府令,凡年满十六周岁,未及六十的男子立刻去各坊正处报道。”

“今因城外北贼将来,城门在贼退之前不再开启,望城内百姓周知!”

呼喊的衙役从街市上奔跑而过,还在街上的行人顿时乱作一团,反应快的跑去米店购买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原本每石二贯五百文的粮食瞬间翻了一倍还多,让不少来晚的气的破口大骂,然而还是有更多的人跑去他处购买。

宋江黑着一张脸从知府衙门走出来,看着街上慌乱的人流叹息一声,自己麾下兵马锐减,也好在知府这两日动作迅速,从各乡调来近千乡兵,总算填补了一些空缺。

至于厢兵……

这孝义黑三郎眯了下眼睛,往日做义军时候的景象在脑海中翻滚,狠狠一咬牙,不能让他们上城墙。

身后的披风摆动,疲惫的身影走回自己的居所,不管齐军何时到来,如今他与自己麾下的人更需要的是休息。

然而刚刚才在床榻上躺了不过两个时辰,有士卒敲开他的房门:“总管,齐军驱赶咱们的兄弟过来,看样是要攻城。”

迷迷糊糊的眼睛顿时睁大,宋江一个用力跳下地面:“走,去城头!”

天光弱了一些,依然明媚的天上是一座座不同形状的云团,嘈杂的声音从城下传上来,穿着黑甲的骑兵在绯红军衣的步卒中走过,不时用马鞭向下抽打,换来几声惨叫。。

宋江扶了一下脑袋上的凤翅盔,撑着女墙向下看去,被驱赶过来的宋军正在做攻城用的木梯,视线在骑兵群中扫过,数面将旗入眼,看看陌生的“耶律”“牛”“董”的旗子,目光又从“石”“史”“王”三面旗上扫过,心中一痛。

穆弘追上他后已经将战场上的事与他述说,就与这三人一战,麾下不光损失惨重,更是连着折了数名将领去,这让宋江恨的牙根痒痒。

“贼军在做木梯,看来马上就要攻上来了。”吴用穿着一身皮甲走过来,双眼血丝密布,一看也是没休息好:“总管,是否要出城救援?”

“……令弓手上前。”宋江沉默片刻开口,转过头:“城下齐军战力如何你我皆知,我军骑兵已丧,步卒出城就是送死,只能死守待援。”

握着剑柄的手猛地发力,虎口发白,咬牙开声:“他们若是攻城,那就非是我等同袍,反是敌军,对敌,不能仁慈。”

吴用低头没有反驳,一队队持着强弓的身影走上墙垛之后,城下,扎好木梯的宋军士卒在强弓硬弩的威胁下上前。

有嗓门大的齐军士卒骑着战马奔跑上前:“呔!城墙上的宋人听着,尔皇反复无常,对外背盟,对内欺民,我皇不欲尔等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亲提王师南征。

识相的开门投降,还不失一官半职的赏赐,若是被我军破开城池……”伸手对着城墙方向一划:“有死而已。”

城头,吹来的风拉起旗杆上的军旗,一众士卒沉默着,赶来的将领如穆弘、朱仝、解珍等人看向宋江的方向,另一边持着长枪而战的卢俊义、孙立等人虚合着眼,让旁人看不出眼中到底是何神情。

宋江还未开声,李逵一步上前,蒲扇大手抓着墙垛口:“放你**屁,让你家皇帝老儿洗干净**,省的爷爷一斧子下去砍出屎来!”

宋江眼睛向着那黑旋风扫了一眼,又向穆弘做了个手势,没遮拦从箭囊中抽出一支长箭。

“你……”下方骑兵面色陡然涨红,刚说了一个字,上方有身影在李逵旁边的墙垛口出现,一抹黑影袭来。

“呃!”

战马上的身影发出一声闷哼,摇晃两下,轰然落马,无主的战马人立而起“希律律——”叫了一声,随后有些惊慌的转动脖颈,低头用脑袋去拱没了声息的主人。

“混、蛋!”

咬牙骂了一句,史文恭在马上举起手,轻轻挥动:“带二百俘虏上去,先杀五十报这一箭之仇,再问他们降不降。”

骑兵走动,哭爹喊**惨叫声响起,宋江等人眼睁睁看着一队身影被逼着走上来,刚刚站稳,后方有骑兵对着前面就是一箭。

“啊——”

“狗贼!”

惨叫声传上城头,不少将领脚步一动随即停下,深吸一口气,看向宋江。

宋江闭了下眼,心知这是适才杀那喊话士卒的报复,随即睁眼,坚定神色透出。

下方适时传来喊话之声:“此乃回报尔等冷箭,只一句话,这些人的性命就握在你等手中。”

“总管,降了吧……”

“别杀我,投降啊,我等前番已经输了……”

“上方可是王二,是我啊,快劝总管投降啊!”

惊恐的叫声从宋军俘虏口中发出,城头上引发一阵混乱,宋江冷眼看着身旁一众将士:“放箭!”

有弓手一愣,转头迟疑:“将军……”

“放箭!”宋江面无表情吼了一声:“敌人乱我军心,若是城破,想想尔等父母子女是否还能活!”

一众弓手咬咬牙,顿时抬起手臂斜指向天。

嗡——

箭矢升空,如雨而下。

下方一片惨叫之声,齐军骑兵早在城头喊声中就开始后撤,那百五十之数的俘虏一个个惨叫倒在地面。

“宋江,老子淦你娘!”

“姓宋的,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骂声让城头的人面上都有些不好看,宋江用手握着剑柄,神色不变。

史文恭在后面皱起眉头,与王寅、石宝、牛皋几将对视一眼,迟疑发令:“再试一次。”

号角吹响,数百骑兵下马,持着圆盾横刀混在俘虏中,扛着木梯上前。

更多的箭矢从城头抛洒。

……

初夏的风刮起,尚没有炎热的天光下满是跑动的身影。

战马跑过满是血迹的平原,吕布骑在赤兔上带着中军浩浩荡荡的前行,前军王寅、史文恭等人时时刻刻向着他这里汇报着前方战事的消息。

他已经知道原野上三将击溃河间府北上增援兵马,同时驱赶俘虏攻打城墙,翻看一下记录的战报:“驱俘虏攻城也要看城内主帅是否妇人之仁,既然河间府的主帅下令攻击城下的俘虏,定然是个不好对付的。”

将手中战报递给旁边余呈:“传令下去,让史文恭等部骑兵在河间府外要道游弋,完颜娄室、耶律马五、完颜活女、杨再兴等于河间府外十五里巡弋,清剿往来商队掠夺粮草物资,断掉城内的供给,将此地封锁起来。

韩世忠、縻貹、卞祥部率步军快些上前,令后面的凌振、魏定国、单廷珪领着火器营快些跟进,今次说不得要火器营破城。”

他目光冷漠抬起,打发走传令兵,又行进一阵,天黑之时抵达河间府城外,史文恭、牛皋正领着骑兵在外封锁要道,看着大军前来,连忙带着亲兵飞驰过来,向着吕布行礼。

“末将史文恭(牛皋)见过陛下。”

吕布笑呵呵一乐,伸手从战马旁解下酒囊抛过去。

“今次杀敌有功,待拿下河间府,再摆酒宴庆贺一番。”

史文恭接过来灌了一口,牛皋却满脸苦笑:“末将可没甚功劳,这河间府北上兵马都是被史将军等人击溃的。”

“都一样。”史文恭咽下酒水,抹抹嘴,递给牛皋:“都是步卒,谁来都是这般。”

牛皋接过酒囊,吨吨吨就连喝数口,史文恭顿时拿眼睛洌他一下,伸手去夺酒囊,那边黑壮的大汉连忙护着。

没有理两人打闹,赤兔缓缓而行,吕布望去远方城池,眯了眯眼睛,有风吹起身后垂着的披风:“这就是河间,已是这般模样……”

沉默一阵,转头看着两将:“城内可有人突围报信?”

“有。”

史文恭停下去抢酒囊的动作:“从到来之时我等就分出斥候截杀出城报信的使者,如今已经连杀十三人。”

顿一下:“还有宋军俘虏标记的这边小道,末将等也派人守着,甚有成效。”

“看来是驱俘攻城让那些俘虏心生不满了。”吕布看着他笑了一下:“也好,至少这边的地形对我等来说不再全是陌生的。”

随后用马鞭一指夕阳照射中的城池轮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夜,明日攻城!”

“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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