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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事之人的底细十分清楚,所谓的川爷其实不过是钱家的一个旁支,名字也不是叫做钱川,而其实是叫做钱串。
旁支这一脉都没怎么读过书,做一些小买卖,这边钱老爷带着一众人离开淮阳,四处招揽钱家旁支的人,意图另寻他处东山再起,可是这钱串却生了别的想法。
他一想到自家表兄仍旧是淮阳知府,而主家的人都不愿住在淮阳,那不如让他们这些人来。
要知道,他们虽然也或多或少的做些小买卖,可那都是打打闹闹的小生意,怎么上得了台面?更不可能与主家的比。
所以这一次钱串来这一趟,就是想要打听打听早先发生的事情,更是想提前与这位表兄叙叙旧。
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没见上表哥的面,就被人下了面子。
钱知府到底是没来的,曲林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他并非是请不来,只是堂堂知府出现在青楼妓馆像什么样子,所以他自然不会真的出现在这里,而曲林春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不会叫他过来。
徐德才倒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心底反而对钱知府可能过来抱着几分期待,自然这件事真正发生也不会在现在。
至少在曲林春还在的这段时间了,钱知府是不会猖狂至此的。
“爷,那个闹事的人该怎么处理?”一旁伙计问道。
“将那几人捆了送到衙门去。”徐德才突然露出一抹怪笑:“那个家伙不是说他认识钱知府吗?”
“既然如此,此事还是交由钱知府处理吧。”
“是。”小厮点头,转身吩咐去了。
“带走!”小厮一声令下,早就被捆住的几个好事之徒被伙计们推搡着朝外走去。
一路上经过大堂,恰好来了一出敲山震虎。
客人们纷纷朝这边看来,不由得想起方才这位川爷是如何的猖狂,此刻便是如何的狼狈。
眉骨上的刀疤随着面色变换愈发狰狞,他赤眉怒目的死死瞪着徐德才,口中还不忘撂下狠话:“你等着!”
“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老子叫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徐德才眉头微蹙,不耐烦的看向推着他的小厮:“东子,还不把他的嘴巴堵上!”
“知道了爷!”本来押送就麻烦,还因为他被主家叱骂,东子没个好脸色,随便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块儿抹布便塞进了他嘴里,彻底的阻绝了声音不说,还一股奇怪的霉味儿。
将人送走以后,徐德才这才开始思索起方才曲林春的几个提议。
曲林春告诉他那个小乞儿能顺利逃出来,本身就是针对他设下的一局棋,而他们对他又有何图谋,这一点尚且不得而知。
不过,那个小乞儿念着他的恩情不愿坐这样的事情,这才逃了出来,就是生怕会连累到他。
徐德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未动过的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波动。
不过,到底是谁会对他不利?
一个人名蓦然出现在脑海——徐德成!
或许是曲林春的话影响到了他,徐德才脑海中就只剩下这一个名字了。
徐德正他现在自顾不暇,根本不会着急对他动手,毕竟现在还是他正用得上自己的时候。
徐二已经毫无威胁,钱家更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那么抛开一切不可能,最后一个可能便是答案。
而那个答案显然就是徐德成!
可是现在还有另一个不解的事情,那就是若幕后黑手当真是徐德成,那他又是怎么摆脱自己的属地,跑到淮阳来的?
徐德才不解,此事一时间也很难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要么徐德成根本就没有在外为官,不然就不可能会出现......
等等!他刚才说到了什么?
根本就没有在外为官?
一颗怀疑的种子落下,很快便能长出枝叶,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等着看那些人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曲林春除了告诉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个请求就是要他将那个小乞儿带回去。
带回去不难,但是他要趁机告诉山里人,他现在已经十分信任他了。
其实徐德才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因此便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曲林春看起来好像也十分在意那个幕后之人的来历,虽然徐德才不明所以,不过既然他与自己站在一条线上,总好过对立。
毕竟这个时候谁会愿意与那位御史大人生龃龉?怕是真的不想混下去了。
恰好这时候东子推门进来,徐德才急忙吩咐:“东子,你再去一趟衙门,将那个小乞儿接回来,就放在秦烟阁后院养着。”
“另外备轿,我要回府一趟。”
徐德正正看着满桌子的账目头脑发胀,听到下人禀告说徐德才回来了,不由得面色一喜,急忙招手叫人进来。
“兄长。”徐德才目光在桌上扫了一眼,心下了然。
“兄长可是在为何事担忧?”
“唉。”徐德正叹了一声:“最近各家账目问题层出不穷,我正在一件一件的处理,实在是令人头大。”
“好在你回来了,可务必要帮兄长这个大忙!”
“可是......”徐德才还有积分忌惮:“可是兄长,这些账本我不应该看吧?”
“怕什么!”徐德正急于摆脱这些令人头痛的账本,当仁不让的说道:“你我同为徐家兄弟,有什么不能看的?”
“是。”徐德才推拒两次,便不能再推辞下去,便应了下来。
却话头一转,将话题引到自己写想问的事情上来了。
“大哥,其实弟弟也有件事想问一下。”
“往年节礼也都该准备了,可是今年二哥他......”
“呃!”徐德才露出一副说错了话的模样低声找补了一句:“那,那四弟今年可能回来?”
徐德正闻言摇了摇头:“此事我也并不知晓。”
其实徐德成离开以后很多年都不曾回家过年,不过他身为一地之长,不回来也很正常,所以从未有人怀疑,更遑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