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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他!”
“呵呵!”甲子笑了起来,伸手按住他不安的肩膀拍了拍:“莫怕,我既然能说出来便是已经知道了因果。”
“我知道此事与徐三爷没关系,所以你不必担心会牵连到他。”
少年猛地抬头,恰好对上一双认真的眼睛:“真的,真的吗?”
“真的。”少年笑了笑,朝少年伸出一只手:“起来吧。”
少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半晌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双膝仍在一阵阵的发软:“你,你怎么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你是谁!”
“我叫甲子。”甲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是曲大人身边的……嗯……小厮吧。”
“你可以这么想。”
“小厮?”小乞儿茫然的抬头,半晌猛地甩开他的手,不信任的说道:“小厮,小厮不就是奴才吗!”
“我, 我不信你!”
“你说了不算。”
“我是说了不算,可是这件事是曲大人亲自说的,你即便不信任我,也应该信任曲大人不是?”
“你要知道曲大人可是朝廷钦派的御史,便是钱知府那也是要听从曲大人行事的!”
“此事既然是曲大人来查,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受屈。”
“你大可以放心。”
见少年还有几分怀疑,甲子面色放松了些,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先的日子过得比你还差一些。”
“后来幸运的得到了一位贵人垂怜,不然此刻只怕是只剩下一具骸骨了。”
少年听的入神,半晌才愣愣的问道:“那,那曲大人是个好人吗?”
“自然!”甲子毫不犹豫的应道,他想既然是东家信任的人,应当不是个坏人。
更何况他与曲林春接触的这些日子也能看的出来,这位曲大人虽然懒散贪财了些,但是骨子里还是个不错的人。
也正是因此,他才敢拍着胸膛朝这小乞儿保证。
“对了,我们还一直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乞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叫怀。”
“怀?”甲子伸手沾了一滴茶水,在桌子上将这个“怀”字写了下来,转身问道:“你可识字?”
少年摇了摇头,面色羞愧的道:“不,不会。”
“没关系。”甲子笑笑:“阿怀,将你的事情与我说说吧。”
好。“阿怀点了点头,脑海中一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他就觉得周身如坠冰窟般的寒冷。
“我,我讨钱,在街上。”
阿怀结结巴巴的将经过讲述下来:“一个男人,他,他找人叫住所有的乞丐,给我们吃得,还,还给我们住处。”
“我,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好人。”
“可是,可是……”阿怀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微微颤抖身子止不住的蜷缩起来:“可是!他,他将所有乞丐都困住!”
“让我们听他的话,要是不听,就,就杀了他!”
“我亲眼看到他杀了人,杀了,杀了人……”少年突然捂住眼睛蹲了下去,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不停。
杀人,这种事情生活在京城最阴暗处的甲子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少年虽然过的凄惨,却从未见过那样的事情,一时间难以平缓也很正常。
甲子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甲子知道自己的嘴笨,要是林棋在这里一定能够劝说他想开一些,可是自己看着少年这畏惧惊恐的模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那时候他身边已经多了几个年纪小小的弟弟,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根本不敢表现出半点惊恐,反倒还要去安抚他们,久而久之他便不怕了。
或者说,他并非是不怕,只是麻木了而已。
都说天子脚下何其荣光,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可是世人不知光芒越是璀璨之处,阴影也最是黑暗。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又岂还能用人这种词来形容?
莫说京城,这天底下皆是如此。
“你放心,此事一定会调查个清清楚楚,将那些歹人绳之以法!”
少年的身子安静了片刻,一双红彤彤的眸子对上甲子的双眼,眼中的脆弱看的他心底一阵阵的颤动。
“谢,谢谢。”
甲子笑了笑,扶着少年躺回床上便要离开,却被阿怀突然叫住。
“等等!”阿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露焦急的将人拦住:“我,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我,我当时不是被那位大人抓了去吗?”
“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可是他没杀我!”
“他要我去徐爷那里,他想要我留在徐爷那里!”
阿怀口中的徐爷就是徐三徐德才,意识到这一点甲子面色未变匆忙的安抚他躺下夺门而出。
“大人!”甲子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却见屋内还有钱知府,不由得面色一顿恭敬的抱拳道:“知府大人。”
“甲子小哥。”钱知府回身点头回礼。
座位上曲林春不满的问道:“有什么话要说,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甲子小哥年轻正是莽撞的时候,定然是有极要紧的事情要说,大人千万不要责怪才是。”钱知府笑着替他说起好话。
甲子还没来得及表达感谢,就被曲林春打断:“说吧,何事如此着急?”
“这……”甲子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开口,钱知府见状急忙起身:“既如此,下官便先回去了。”
“不急。”曲林春却不愿放人离开,转头对甲子点了点头:“这可是钱大人的衙门,有什么话不能对他说的?”
“快说!”
“是!”得了曲林春的吩咐,甲子这才将事情始末如实复述一遍。
“这么看来,大人,那群人的目的或许在徐三爷身上?”
“嗯……”曲林春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不应该啊。”
“徐二下了大狱,徐大身边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兄弟三人便是再有龃龉,此刻也不会想着算计徐三才是啊。”
“哎?大人!”钱知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大人可知道这徐家还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