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秦越几次三番申请上前线,都被我压了下来,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个政委工作失职,也不知道这孩子为啥一心要马革裹尸,他也不肯跟我说,我只能安排他去看望沈穗,想着让这个生命力蓬勃的烈士遗孀,给秦越上一课。”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听武装部的同志说,沈穗也没跟秦越说什么。我不知道秦越到底怎么想的,反正他去了前线,活着回来了,升了团长。咱就说,沈穗救了秦越一次,不过分吧?”
“你别这么看我,我没说要秦越以身相许,这又不是戏台子,不兴这么瞎搞的。”何政委念叨了句,这才继续说道:“再说您跟首长撮合他与小高的婚事,如果不是他心有所爱,秦越不见得会拒绝,那要真是答应了,这次高华捅出篓子,秦越岂不是要被她牵连了?”
这其中的逻辑其实经不起推敲。
何政委很清楚,秦越跟高华属于三观不同不能兼容。
可叶素苹也好,高聿明也罢,他们从不觉得是这方面的原因。
那就依照他们的意思,说秦越是因为心里有了人这才拒绝高华好了。
这鬼扯的理由,却说服了叶素苹,虽然她嘴上不肯承认,“怎么就被牵连,我又没说让他立马跟高华结婚。”
“您是不着急,可高副**那边呢?高华被秦越拒绝后,高家可一点都没死心,那要是秦越没有因为沈穗拒绝这门婚事,怕是高华现在都得怀孕了。”
何政委夸大其词。
叶素苹沉默了下,忽的想起什么,“你骗我!”
“素苹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
“秦越说了,非沈穗不娶,怎么可能心里头有人还去见高华?”
何政委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还以为啥事呢。
“你跟首长三令五申,直接让高华来**采访,他能不露面?秦越跟高华见面后,是不是跟首长通话拒绝了这门婚事安排?”
何政委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给圆上了。
反正叶素苹了解儿子还得通过自己这双眼睛。
他还能糊弄不住叶素苹?
“再说了,对比才能产生美,也正是因为高华言行举止所暴露出的个人素质,让秦越越发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这要怪只能怪高华不够出色。当然,在闯祸这方面她还是很有本事的,沈穗同志也得退避三舍避其锋芒。”
何政委冷不丁的嘲讽让叶素苹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高华是他们相中的准儿媳,这不就是说他们眼光不好吗?
“当然,我也明白素苹同志你是觉得我在帮沈穗说话,可我有这个必要吗?我在**还能有什么求得着沈穗的地方?我犯得着为了她跟你说那些不好听的,一再的冒犯你跟首长?首长不高兴,我的前程就此打住,难不成沈穗还能帮我步步高升?”
为人父母秦怀江和叶素苹从不是满分。
他们为秦越好,也不明白秦越到底想要什么。
可毕竟打出了为秦越好的旗号。
叶素苹可以祭出这面旗,何政委为什么不能?
“我说这些也是为了秦越好,不想他错过沈穗这个福星。”
叶素苹迟疑片刻,“你真觉得她旺夫命?”
什么旺夫命。
何政委很想要骂一句,这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秦越说的很清楚,他喜欢沈穗精神强大,喜欢她聪敏又坚韧,生命力蓬勃。
看见她,就像是看到苍茫的绿意,看到百花盛放的绚烂。
但……现在要说服的是叶素苹。
何政委也略作迟疑,“应该不能这么说,不然沈穗怎么就年纪轻轻守寡呢?总不能说她前面的男人福薄镇不住吧。可能就是跟秦越特别契合,能旺秦越。”
这也是话术。
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家的孩子是独一无二的?
何况秦越还是将门之子,从小就出类拔萃。
叶素苹当然觉得自家儿子福泽深厚,比沈穗那个薄命的前夫强。
“我见见她。”
要真是个还算得体的,叶素苹也能勉强答应。
谁让儿子喜欢呢。
但她得亲自把关才行。
何政委听到这话头疼的要死。
准公婆见儿媳妇很正常,但你这般居高临下的,非得把这门婚事搅和没了。
沈穗脾气好,不代表她没傲气啊。
这段感情摆明了是秦越上赶着,你这么挑挑选选的姿态,很不得体你懂吗?
但何政委今天丑话说太多了,现在不能再说了。
“要不素苹同志你先跟秦越说说?他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还能跟你有隔夜仇?”不等叶素苹拒绝,何政委站起身来,“我先去把那臭小子喊来。”
秦越来硬的,何政委负责软。
现在嘛,再让秦越稍微软一点,这事就办妥了。
只不过瞧见秦越没事人似的,又在跟钟薛高他们制定演习计划。
何政委心情复杂。
高兴在于天大的事都没耽误工作。
郁闷在于,明明是秦越的事,自己这个政委最难。
“给我出来。”要不是给秦越面子,何政委真想拎着这混小子的耳朵出去。
钟薛高:“刚才政委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齐放:“不是,明明是瞪了你两眼。”
钟薛高:“……他瞪我干啥?”
“你管他呢,瞪你咋了,你又不会怀孕。”齐放白了一眼,年轻人咋还矫情起来了。
但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钟薛高又嘿嘿傻笑起来——
“你说,我媳妇怀孕了,我是不是最好请个长假回去陪陪她?”
齐放白眼翻到天上去了,“请长假多不合适,要不退伍吧,这样你还能带娃,美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