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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前,一辆豪华马车早已静候于此,车身上镶嵌着一个显眼的“乐”字。
小以宁时不时地打开车帘一条缝,透过风雪向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望去。
今日又是她娘没苦硬吃的一日,昨日刚把她爹送进贡院,今日她一到卯时便抱着自己上了马车。
此时此刻,小以宁已经睡了一场回笼觉醒来,那大门依旧未发出一丝动静。
她巴望着大门,不由提议道:“娘,咱们要不要将马车停的近一些,这样爹出来也瞧得见!”
此话刚落,另两个跟来吃苦的人也悠悠转醒,与她一同瞧向贡院大门。
林寅虎极有经验地说道:“晴姐儿,贡院门口的积雪已有小腿那般高,咱们马车不好走,还是停在此处好!”
王滚滚则打着哈欠,不以为意地开口:“晴姐儿放心吧,你爹又不瞎,若他未发现你的马车,他也会不要脸地拦下路过的马车。 ”
此言一出,他的耳朵就被揪住,耳边传来婉娘不悦的声音。
“滚滚,不可这般说姑父。”
小男娃吃痛,赶忙认错。
耳朵被松开,不出所料地肿了一圈。
婉娘嗔怪地斜睨他一眼,便说道:“咱们再等片刻,若夫君还未出来,我便先带你们去吃早食,填饱肚子再来等。”
三小只:﹌○﹌,终于能吃饭啦!
这又是婉娘带着他们吃苦的第二桩事,临时起意加出来匆忙,车内未备下填肚子的糕点。
恰在此刻,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小以宁眼睛骤亮,赶忙掀开车帘。
外头的风雪瞬间侵入温暖的车内,然她却仿若未觉,张大双眼,瞧向大门。
只见贡院大门被打开一条缝,两个身影从里头挤了出来,正是她家两个老男人。
小以宁急忙唤道:“爹,大舅舅,这里……”
下一刻,车帘就被她娘无情按下,将外头隔绝。
小娃不明所以地回头,便对上穿着“清凉”瑟瑟发抖的倒霉蛋。
小以宁:……
忘了,这两人为了在她娘面前留个好印象,换掉赌博坏形象,昨夜宿在书房,今早连衣衫都未加,便跟了出来。
好在,呼唤声成功传入两个老男人的耳里,两人皆诧异地瞧着不远处的马车,也便不拖沓地互相搀扶着向马车走去。
没苦硬吃三人组,再加上被迫吃苦的小娃,终于接到两个受苦的老男人。
马车缓缓驶离贡院,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很快又被纷飞的大雪覆盖。
无人知晓贡院中已然少了两人。
王、林二人接过婉娘沏的热茶,轻抿一口,让身子恢复些暖意,两人便同时抬眸,**笑意瞧向婉娘,异口同声地赞道:“婉娘,你愈发周全细致了!”
小以宁:→_→,明明是靠硬吃苦唤来的!
婉娘被夸得脸色泛红,似又在彰显自己处事周全般,柔声细语地说道:“燕京如今许多店门紧闭,路上也没有卖早点的店铺和摊子,夫君、大哥先忍一忍,回家后,我就让灶房备好饭菜。”
此言一出,马车里便不合时宜的响起三道“咕噜”声,十分清晰地传入三个大人耳中。
婉娘:......
小以宁委屈巴巴地告状:“爹,大舅舅,晴姐儿还没吃饭,饿啦!”
王滚滚与林寅虎则讨好道:“我们可以回家吃,不饿,呵呵。”
王、林二人:( ̄_ ̄|||),夸早了!
马车随之转移方向,朝着春满楼所在的街道驶去。
诚如婉娘所讲,因这大雪,街上的铺子也关闭一半,连往日热闹的闹市,如今也行人寥寥,只有零星的路人神色匆匆地经过。
王、林二人拉开马车的车帘,向外张望,不禁双双皱起眉头。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春满楼门口。
众人顶着风雪进去,店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温暖的炉火摇曳生姿,在大堂中驱散冬日的严寒,有不少人在里头吃饭唠嗑,讲着这诡异的天气。
“真是奇怪,这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朝廷却未提前张贴告示告知民众,再这样下去,日子可怎么过,我家连年货都没来得及准备。”
“许是朝中也不知晓会下好几日大雪,我听我舅舅的三姨夫的堂叔说,朝中并未提及过这个月会下大雪之事。”
“瞧你们说的,这事应当钦天监亲自禀告给皇上,再由皇上示意钦天监在朝堂上说起此事。若是皇上下令瞒着,我们百姓又如何能得知这突如其来的天灾。”
“也许钦天监不认为这雪算天灾,会与往年一样,下个几日便停。”
“怎不算天灾,如今粮食都一日一个价,今日不买,明日说不定就买不起了。”
此话落下,大堂内便纷纷响起叹息声。
议论期间,小以宁一行人也被小二热情地引到空桌子处坐下,并招呼道:“各位客官,如今粮食见涨,本楼的价钱也上调了些,您看您要些什么?”
王、林二人对视一眼,便由林玉瓒先发问道:“白面馒头如今多少一个?”
“如今这白面馒头需三文一个,素包子要8文一个,肉包子就要十文了,不过本店的素汤还是两文一碗,客官你要哪些?”小二如实回道。
小以宁听完直接咋舌,几日未在外头吃,这物价就涨了好几倍啊,原来肉包子才两文钱,燕京贵一点也才三文。
林寅虎也是感叹起好贵。
然两个老男人对此价格并不意外,面色不变地点了餐,便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燕京快乱了!”王诚忧心忡忡地说道。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自家妹子叮嘱道:“婉娘,你得叫采买的管事每日都要出门,可不买菜,但让他多讨价还价。”
婉娘眼里划过一丝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
林玉瓒则瞧着三小只巴望着小二的模样,说起别的事:“婉娘,下一场,你第二日酉时来接,第三场第三日午时来接,莫要过早,也别把孩子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