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士帝婿,朱元璋你别怂 第889章 老将出马!征西大将军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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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策带着两名亲卫从嘉峪关密道逃出时,身上的甲胄已被血浸透,肩上的断箭磨得皮肉外翻。

他不敢停歇,昼夜疾驰,胯下战马累毙三匹,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抵达西北战区的临时驿馆。

见到驿丞的瞬间,他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倒在地,昏迷前只嘶吼出一句:“嘉峪关危在旦夕,速报朝廷!”

消息如野火般传到徐达、李文忠的帐中时,两位老将正在灯下核对陕西军户的名册。

徐达捏着军报的手指骤然收紧,纸页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原本沉稳的目光里燃起急火:“塔什的铁甲骑与米尔扎的近卫营果然在那儿!帖木儿这步棋,藏得够深!”

李文忠将腰间的佩刀往案上一拍,案角的油灯被震得摇晃,昏黄的光线下,他鬓角的白发格外醒目:“李祺在阿力麻里被牵制,嘉峪关守不住三日!”他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冯胜拦住。

冯胜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个疙瘩:“二位且慢。咱们虽奉皇命巡视西北,却无兵符在手,更无实职在身。陕西、山西、甘肃三镇的兵权各归其主,骤然调兵十万,怕是会惊动朝堂。万一事后有人参奏咱们越权行事……”

“都火烧眉毛了,还顾得上这些?”李文忠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等朝廷的兵符送来,嘉峪关早成了一片焦土!你忘了当年开平卫失守的教训?就是因为奏报往返耽误了三日,让元军抢了先机,三万将士埋骨荒野!”

徐达抬手按住两人,目光扫过帐外飘扬的“徐”字大旗,缓缓开口:“冯胜的顾虑不无道理,但眼下局势,拖不起。”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嘉峪关的位置,“这里是西北门户,一旦被帖军攻破,他们就能沿着祁连山南下,直逼兰州。兰州一失,黄河防线形同虚设,帖军铁骑可顺流东进,威胁关中腹地。到那时,河西走廊的粮草基地尽失,甘州、肃州的军屯会被付之一炬,前线将士将断了补给;阿力麻里的李祺部与内地的联系被彻底切断,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军,十五万帖军主力再全力绞杀,覆灭只在旦夕之间。更要命的是,西北防线会从嘉峪关开始崩断,宁夏镇、延绥镇将暴露在敌军侧翼,草原上的那些蒙古、回回部落若趁机南下,大明将陷入两线作战的绝境,届时别说保住西域,连陕甘的根基都可能动摇。”

他转身看向冯胜,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忘了?临行前太上皇怎么说的?‘西北有事,尔等可便宜行事’。咱们三个老家伙结伴来陕西,名为练兵巡视,实则就是等这一刻。陛下与太上皇心里都清楚,关键时刻,规矩得给军情让路。”

冯胜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想起离京那日,朱元璋在午门赐酒时的眼神,那眼神里的信任与托付,此刻清晰如昨。

他猛地一拍大腿:“是某多虑了!大不了事后领个越权的罪名,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嘉峪关陷落!”

“这才像话。”徐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事不宜迟,分兵行事!”

他拿起三支令箭,在灯下一一分派,“文忠,你带三万铁骑为先锋,选最快的战马,走萧关古道,务必在五日内抵达嘉峪关外围,不求立刻破围,至少要撕开一道缺口,给城里送些粮草和伤药。”

“某领命!”李文忠接过令箭,转身就往外走,帐帘掀起的瞬间,他的声音已传向营外,“点齐铁骑营,备三日干粮,一刻钟后出发!”

徐达又转向冯胜:“你负责后勤辎重,即刻调陕西仓的粮草、甘肃的伤药,随大军跟进。另外,速派快马通知河西走廊各州县,组织百姓往内地迁徙,尤其是甘州、肃州这些靠近前线的城镇,能迁多少迁多少,绝不能让百姓落入帖军手中。”

这并非是示敌以弱,而是避免百姓子民遭受战火荼毒。

要知道帖木儿可是出了名的屠杀者与毁灭者,他攻破德里时屠城十日,尸骸堵塞了亚穆纳河;攻陷巴格达时,将全城工匠剥皮示众,用头骨堆砌成塔。

他麾下的将士也跟畜生没什么区别,每到一处便烧杀抢掠,妇女被掳为奴隶,孩童被挑在矛尖取乐,连老弱妇孺都难逃毒手。

河西走廊的百姓世代在此耕作,若被帖军铁蹄踏过,必然是城毁人亡的结局,与其让他们陷入这般炼狱,不如先行迁徙,留得性命再图恢复。

冯胜郑重接过令箭:“放心,某这就去办。河西走廊的军户都是当年跟着咱们打天下的老兵后代,绝不会让他们再遭兵祸。”

最后,徐达拿起自己的令箭,目光扫过三镇的布防图:“某亲率七万步骑,从兰州出发,沿黄河西进,与文忠的先锋营形成掎角之势。传令陕西都司、山西行都司、甘肃镇,即刻起,三镇兵马统一归某调度,违令者,以通敌论处!”

事急从权,徐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相信老朱的敕命此刻也在赶来的途中,毕竟以太上皇对西北战局的关注,断不会坐视嘉峪关陷落。

但是从金陵到西北,山高水远,即便八百里加急,快马昼夜不停,也需好几天的时间。

真要是继续等下去,守着“无诏不得调兵”的规矩,只怕嘉峪关早就被帖军攻破,顾成、宋晟、耿炳文这几位老将,连同城中三万浴血奋战的儿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到那时,就算拿到敕命,调齐大军,面对的也只是一座焦城和遍地尸骸,再无回天之力。

与其守着虚礼错失战机,不如当机立断,哪怕事后担上越权的罪名,也要先保住嘉峪关,保住那三万将士的性命——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帐外的亲兵早已备好笔墨,将调兵令誊抄数份,盖上徐达的私印——这枚印章虽无兵符的效力,却带着开国元勋的赫赫威名,三镇将领见了,自会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

三位老将走到帐外,月光正好洒在他们身上,映出甲胄上的霜华。

李文忠的先锋营已在营外集结,三万铁骑列成整齐的方阵,战马喷着响鼻,铁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共鸣。

冯胜的后勤队也开始忙碌起来,粮车辘辘,医官们正清点着伤药,火把的光在夜色里连成一条长龙。

“多保重。”徐达握住李文忠的手,这位当年一同在鄱阳湖浴血的老兄弟,此刻眼中没有离别,只有决战的锋芒。

李文忠用力回握:“到了嘉峪关城下,等你喝庆功酒。”

他翻身上马,银枪一指西方,“儿郎们,随我杀贼!”

三万铁骑如一道银色闪电,冲破夜色,马蹄声渐渐远去。冯胜也转身登上粮车,高声吩咐着迁徙百姓的细则,声音在风中传出老远。

徐达站在高坡上,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又抬头望向嘉峪关的夜空。那里的星辰似乎都被战火遮蔽,只剩下浓重的阴霾。

但他知道,只要这十万大军赶到,只要嘉峪关还在明军手中,帖木儿的铁骑就休想踏过河西走廊一步。

“传令大军,天亮拔营。”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苍老的背影在月光下挺得笔直,“告诉将士们,咱们这把老骨头,还能替大明再守一次国门!”

晨曦微露时,七万大军已踏上西进的路途。

队伍最前方,徐达的“徐”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虽有些陈旧,却依旧透着让敌军胆寒的威严。

远处,李文忠的先锋营已过萧关,冯胜的后勤队正将第一批河西百姓护送往平凉,三条战线如三条铁索,朝着嘉峪关的方向迅速合拢。

这场由老将们扛起的救援之战,在西北的戈壁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而嘉峪关的城头上,宋晟正用最后的力气指挥士兵修补城墙,当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他仿佛听到了遥远的马蹄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熟悉的、属于大明铁骑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