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士帝婿,朱元璋你别怂 第887章 中计!帖木儿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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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炳文刚组织起残兵往瓮城撤退,塔什·帖木儿的波斯重装骑兵已发起冲锋。

铁甲骑兵如移动的堡垒,马蹄踏在尸堆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将尚未冷却的尸体碾成肉泥。

他们的骑枪组成密集的枪阵,狠狠撞向东门的废墟,本就残破的城墙在冲击下簌簌发抖,砖石飞溅中,几名来不及撤退的明军被枪尖挑飞,身体在空中划出弧线,重重砸在城头上,内脏混着碎骨喷溅一地。

“神机营!齐射!”李策忍着肩上的剧痛,指挥残存的火铳手反击。

**打在波斯骑兵的铁甲上,只留下浅浅的凹痕,根本无法穿透。

反倒是突厥军团的第二轮箭雨接踵而至,火铳手成片倒下,尸体压垮了残破的箭楼,木屑与断肢一同坠落。

宋晟看着城下不断逼近的枪阵,又看看身边的将士,心脏像被巨石压住。

他们刚从一场血战中活下来,弹药耗尽,粮草告急,连能站直的士兵都带着伤,此刻面对十万精锐,无异于以卵击石。

“顾成!”他嘶吼着,声音因失血而发飘,“你立刻带亲卫从密道走!往兰州方向跑,告诉朝廷,帖木儿倾巢而出,嘉峪关危在旦夕,让他们速发大军支援!”

顾成死死按住流血的左臂,摇了摇头:“要走一起走!我守了一辈子城,死也要死在这儿!”

“让李策率军突围,咱们几个老家伙就算是死,也必须守住嘉峪关!”

嘉峪关,这是大明的西北门户,在嘉峪关后面就是河西走廊的千里沃野,是兰州、西安等重镇的屏障,是中原腹地的西部门户。

那里有屯田的军户,有往来的商旅,有世代居住的百姓,有朝廷赖以支撑西北防务的粮草基地与兵源储备。

一旦嘉峪关失守,帖军铁骑便可长驱直入,踏破河西,威胁关中,撼动大明的西北根基。

李策闻言立刻拒绝,他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糊涂!”宋晟一脚将他踹到密道入口,“这不是逞能的时候!朝廷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你必须把消息带出去!我们能撑一时,撑不了一世!”

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身在残阳下闪着寒光,“老耿,顾成,跟我守住这关!多撑一刻是一刻!”

耿炳文抹了把脸上的血,抓起身边的断矛:“宋将军放心,有我在,城就不会破!”

顾成也调转马头,提刀直指城下的突厥军团:“让他们尝尝大明儿郎的厉害!”

李策看着三人决绝的背影,又看看城下不断涌来的敌军,眼眶一热。

他知道宋晟说得对,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对着三人深深一揖,转身带着两名亲卫钻进密道,石门关闭的瞬间,外面传来了波斯骑兵撞碎城墙的巨响,夹杂着明军士兵最后的嘶吼。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微光映着李策苍白的脸。

他能听到头顶传来的震动,那是敌军在攻城,是战友在厮杀。

亲卫扶着他踉跄前行,血滴在石板路上,连成一条暗红的线。

“快……再快点……”李策喃喃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朝廷……一定要派援军来……”

与此同时,阿力麻里主战场的厮杀已到了白热化。

穆罕默德·苏丹率领的小亚细亚军团将奥斯曼帝国的火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墙。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十门重炮同时轰鸣,铁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在城砖上,火光与烟尘瞬间吞没了半面城墙。

最外层的夯土在冲击下簌簌剥落,砖石混着断肢飞上天空,城头上的明军被震得耳鼻出血,连佛郎机炮的炮架都在震颤中崩裂。

“放!再放一轮!”穆罕默德·苏丹站在高坡上,猩红的披风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他看着城墙出现的裂缝,嘴角勾起冷酷的笑——这些从奥斯曼帝国运来的火炮,曾轰开拜占庭的城门,如今也要在阿力麻里续写传奇。

炮火刚歇,阿布德·拉扎克的呼罗珊重装步兵军团已如潮水般涌上前。这些号称“圣战军团”的信徒身披链甲,头裹白布,手中的弯刀与短矛闪着寒光,嘴里吟诵着经文冲向城墙。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搭起人梯,有的被城上的滚石砸烂头颅,红白色的浆液顺着人梯往下淌;有的被火铳打穿胸膛,却依旧死死抓住垛口,用最后的力气将短矛刺向明军。

侧翼的高加索辅助军团在伊斯坎达尔的指挥下展开弓阵,复合弓射出的火箭如密雨般掠过城头,将明军的战袍点燃。

中亚轻骑兵军团则绕到城墙死角,用投石机将燃烧的油罐扔进城中,民居与粮仓接连起火,浓烟滚滚中,传来百姓的哭嚎与士兵的呐喊。

四大军团共计十五万大军,像四把巨锤反复砸向阿力麻里城,城砖上的血垢厚得能粘住脚掌,每一寸土地都在呻吟。

明军在李祺的调度下死战不退。

中军大旗所在的箭楼里,李祺紧攥着令旗,指甲几乎嵌进木杆。

他的甲胄上溅满了炮灰,却依旧目光如炬,在沙盘上快速推演着战局:“常茂!北墙缺口扩大,带你的铁骑顶上去!”

“徐辉祖!用火药包炸掉他们的投石机!”

“平安!南墙火铳营弹药告急,调预备队的箭簇支援!”

“傅忠!堵住西墙的缺口,不准放一个贼寇进城!”

常茂的铁枪在北墙撕开一道血路,枪尖挑着两名呼罗珊步兵的尸体,将人梯撞得粉碎。

他的战马被流矢射中,却依旧前蹄腾空,将一名爬上城头的高加索弓箭手踏成肉泥。

“贼崽子们!爷爷在这儿!”他嘶吼着,铁枪横扫,将迎面而来的弯刀劈成两截,枪尖顺势刺穿对方的咽喉,血柱喷了他满脸。

徐辉祖带着爆破手摸到南墙下,将火药包捆在敌军的投石机支架上。引线燃尽的刹那,他拽着部下滚进弹坑,爆炸声中,投石机的木臂被炸得粉碎,碎片带着高加索士兵的残肢飞上天,落在明军阵中时,还在滴着温热的血。

平安的箭雨压制了中亚轻骑兵的冲锋,箭矢穿透他们的皮甲,将人钉在马背上。

有骑兵冲过箭阵,却被他亲手掷出的短矛刺穿马眼,战马发疯般撞向己方阵营,将人墙撞出一道缺口。

傅忠在西墙与呼罗珊步兵近身肉搏,他的长刀卷了刃,就换上了长枪,一枪将爬上城头的圣战士捅杀了下去。

四位将领各自镇守一方,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

明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反扑,断了腿的用牙咬着刀爬行,瞎了眼的拽着战友的衣角挥砍,连伤兵都挣扎着将石块推向城下,硬生生抗住了十五万大军的轮番猛攻。

可激战至今,李祺渐渐察觉到了不对。

他站在箭楼顶端,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阵营,眉头越皱越紧。穆罕默德的火炮还在轰鸣,阿布德的圣战军团依旧疯狂,伊斯坎达尔的弓阵未曾停歇,中亚轻骑兵的冲锋也没减弱——这场仗打得太“满”了,满得像一张绷到极致的弓,随时可能断裂。

三十余万人的厮杀,炮火覆盖了半个城池,尸体堆成了数丈高的小山,这规模早已是决战的架势。

帖木儿麾下最精锐的四大军团悉数登场,连小亚细亚的奥斯曼火炮都搬了出来,可……

李祺猛地转身,抓过案上的地图,手指重重戳在代表波斯与突厥的位置。

波斯重装骑兵军团!突厥近卫军团!

这两支帖木儿帝国的王牌,始终没有露面!

塔什·帖木儿的铁甲洪流,米尔扎·穆罕默德的弯刀方阵,这两支部队才是帖军真正的利刃,是能决定战局走向的王牌。

可从开战至今,他们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既没有出现在阿力麻里的任何一个战场,也没有传回任何动向。

“不可能……”李祺的手指在地图上颤抖,从阿力麻里到嘉峪关的路线在他眼前清晰浮现,“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劈入脑海,让他浑身冰凉——如果这些精锐从一开始就不在阿力麻里的作战序列里呢?

如果四大军团的猛攻只是幌子,是为了拖住明军主力呢?

“帖木儿……”李祺喃喃着这个名字,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位枭雄在中亚征战一生,最擅长声东击西。当年他能从撒马尔罕奔袭德里,靠的就是出其不意——先是扬言要征讨波斯,集结重兵在阿姆河沿岸演练,让德里苏丹国放松戒备;待对方将主力调往西线,他却亲率精锐骑兵,穿越无人敢涉足的沙漠戈壁,昼夜奔袭千里,在德里守军还在清点波斯边境情报时,已兵临城下。

城破之日,苏丹的卫队还握着他伪造的“进攻波斯计划书”,而他的铁骑早已踏碎了皇宫的金顶。

这般以虚掩实、以远打近的手腕,在他征服花剌子模、横扫两河流域的战役中屡试不爽,总能让对手在自以为摸清动向时,迎来致命一击。

李祺猛地将地图拍在案上,图钉刺破纸面,正落在嘉峪关的位置。

“他的目标不是阿力麻里!”李祺嘶吼出声,声音因震惊而变调,“是嘉峪关!是大明的西北门户!”

四大军团的十五万大军,三十余万人的厮杀,全是为了牵制住阿力麻里的明军主力!

帖木儿要的从来不是这座西域孤城,而是借阿力麻里的血战拖住李祺,让塔什与米尔扎的十万精锐趁机奇袭嘉峪关,从西北撕开大明的防线!

该死的,自己好像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