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见过秦公！”
不必多礼！
两人一个拜得真切，一个扶得迅速。
这么简单的动作，在外人看来，竟然配合得相得益彰。
就像是经过很多次训练过的一般。
“你……你们认识？”
赵或看看卫鞅，又看看嬴渠梁，疑惑问道。
身后的黑伯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明显写着同样的问题。
“没有，卫鞅也是第一次见秦公。”
“不过，秦公之君王气度冠绝场内，是以卫鞅一眼便能认定此人乃是秦王新君！”
“本王倒是觉得，跟卫鞅是一见如故，哈哈！”
几人本就是在大街之上。
虽然此时人多，嘈杂无比。
但几人的气度明显高出一般百姓一大截。
互相说了两句之后，就被周围百姓听到了。
再加上嬴渠梁又适时开启了王霸之气光环。
说道旁边观舞的百姓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便是当今秦王！
众人纷纷大惊，连忙拜倒高呼。
“秦王！”
“这是秦王啊！”
“秦王也出来看社舞了！”
惊喜的呼喊声迅速传开，像水波一样层层往外蔓延。
很快，长长的街市之中，就已经拜倒了一大片。
表演社舞的大木车也停了下来。
其中一名舞女福至心灵，突然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秦王万岁！”
满街百姓闻言，纷纷齐声高喊：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秦王万岁！”
声音高亢整齐，如同雷鸣。
喊声之中又带着一股秦人特有的敬佩和自豪。
把旁边的卫鞅和赵或都看得一阵热血沸腾。
“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秦人耿直，没有故作拖延，听到命令就纷纷起身。
依旧没有人说话，全都安静地看着秦王，眼神热切。
看着这个场面，嬴渠梁心中微微一动：
自己一直想不出该如何推出求贤令，现在不正是一个破局的良机么？
思量片刻之后，他心中很快就有了记忆，便缓缓开口：
“今日，本王游街观社舞，与民同乐。”
“中途偶遇士子卫鞅，发觉此人大才，故擢升为秦国左庶长！”
“若是尔等之中，有治国之方略者，皆可自行举荐。”
“只要能对秦国有功，无论官职、土地甚至是分封爵位，本王都会不吝赏赐！”
众人一听，纷纷大喜，又是一阵拜倒，高呼“秦王万岁”。
黑伯跟赵或二人，早就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
觉得这两人怎么回事？
分明是第一次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秦王就直接赐官！
而且官职还不低，一上来便是个左庶长！
左庶长为非王族大臣领政，可统领百官。
这可是秦国中枢的实权官职！
而且还是带着爵位的那种！
秦王赐官也就罢了，卫鞅这边却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两人……
该不会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吧？
……
甘府。
一名穿着官袍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着冲进大门。
“老师，不好啦！”
“老师，不好啦！”
正在后院藤椅上烤火休息的甘龙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很快，中大夫杜挚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老师，不好啦！”
“遇事大惊小怪，不顾尊卑礼仪，成何体统！”
甘龙骂了一句，见对方行了一个弟子礼，这才慢悠悠开口问道：
“说吧，何事？”
“就在刚才……君上去逛街时，遇到一士子，然后就当街直接赐官了！”
“老夫还以为是什么事，”
甘龙微微蹙眉，不过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
“君上求贤若渴，赏赐一个官位出去又如何了？”
“不是啊老师，君上直接封那人为秦国左庶长！”
“什么？！”
甘龙闻言，霍的一下便直接站了起来。
“此时当真？”
“千真万确！满街的人都看着呢？现在整个栎阳城中都传遍了！”
“君上还说了，这个左庶长只是一个开头。”
“如果有人能提出治国之策，让秦国变强，不仅仅只是一个官位，爵位和土地都可以作为赏赐！”
听完，这位上大夫的一张老脸彻底沉下来。
“君上现在何处？”
“刚才已经带着那个士子回宫了！”
“快，换朝服，老夫要马上去面见君上！”
“老师，我都穿好了，我就是特意换好衣服才过来的……”
……
栎阳宫中。
卫鞅一回来便提出一个眼前必须解决的问题。
“君上直接赐卫鞅左庶长之位，就不怕朝中老臣会反对吗？”
虽然卫鞅并没有担任过官职，但他之前一直在魏国丞相府。
官场上的利益浮沉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现在自己一来就占据高位，只怕立即就会有一大批秦国老臣会提出异议……
这个问题，嬴渠梁自然是早就想过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知卫鞅可有计策？”
“鞅确有一计，可破眼前之局！”
“哦？”
嬴渠梁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他自己的计策，是经过多次推演之后才想出来的。
但卫鞅被封官不过半日……
这么快就能想到解决办法了？
他略微一思量，轻笑道：
“本王也有一计，不如我二人分别将自己的计划写在手上，然后相互对照，看看谁的计划更妙！”
“如此甚好！”
二人一拍即合，立即便各自拿了毛笔在手中写字。
旁边的黑伯和赵或都是满头雾水，只能睁大眼睛看着。
很快，两人便写好了。
而后，同时张开手掌。
却见两人手中各自写了两个字。
卫鞅掌中二字为“封官”，而秦王掌中二字为“太师”。
二人看完，不禁同时哈哈大笑。
“哈哈，原来我二人却是想到一处去了！”
旁边的黑伯和赵或越听越糊涂。
你两个写的字完全不一样，怎么就想到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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