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伯还好,常年跟在秦王身边。
遇着问题就憋着,这是他处事的基本原则。
赵或却憋不住,立即就开口了:
“你二人写的字,从笔画到结构,没一处是相同的,怎么就是一致了?”
嬴渠梁和卫鞅二人相视一笑。
“赵兄不妨把这四个字连起来,再读一遍。”
赵或仍旧是一头雾水:
“封官太师?还是太师封官?”
“是封谁的官?”
“卫兄你这才刚到秦国呢,秦王已经封你为左庶长了,还想着封官,这不太好吧?”
一番话直接就把嬴渠梁给逗乐了。
他算是看出来,这赵或武艺高超,比起黑伯也差不了多少。
71的智力值,也不算低下,跟平常人是一个水准。
但,此人兴许是对从政谋略毫无兴趣,所以才一窍不通。
倒是个妙人。
卫鞅正要简单解释,却听门外突然有人提醒道:
“君上,上大夫和中大夫带着几位老臣过来了。”
嬴渠梁轻轻一笑:“被封的人来了。”
“黑白,你带二人暂时回避一下。”
黑伯正要领命,卫鞅却严肃弓拱手道:
“君上,卫鞅既然已归心秦国,此时有难,也理应跟君上一同承担。”
嬴渠梁摆手:“此时不必,太早了!”
卫鞅没动。
嬴渠梁接着道:“你放心,将来会有很多让你一个人担当的时候!”
“倒那时,你若是想拉着孤一起承担,孤都会躲着你!”
嬴渠梁直言不讳,提前将未来的重担压下来。
卫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才随着黑伯到侧室回避。
“卫兄,你刚刚给这位秦王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侧室内,赵或低声问道。
卫鞅心情大好,也开起了玩笑。
“赵兄武艺已经如此高强了,若是谋略再这般厉害的话,那天下人还活不活?”
赵或翻了个白眼,闷闷不乐道:“不说就算了,拿我开什么玩笑?”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吃味的。
从魏国来秦的路上,卫鞅几乎是有问必答。
二人也十分亲近。
但自从见到秦王之后,卫鞅就开始处处对他卖关子。
虽然现在看来,二人的关系依旧亲近。
只是……
卫鞅跟秦王的关系明显更亲近啊!
谁敢相信,这两人才见面不到半日时间?
赵或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旁边的大唐内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不用提醒也知道,这是秦国的大臣过来问罪了!
很快,君臣对问的话语也相继传过来……
“上大夫,今日朝会已过,为何突然造访啊?”
“启禀君上,老臣在家中听闻街市上有不利于君上之传闻,是以过来提醒君上,须早日处理!”
只听了一问一答,赵或就感觉一阵头大。
这两人,全都装着糊涂在演戏!
秦王明明知道大臣来此的目的,却不想先说,故作不知。
那大臣反应也狡猾,分明已经知道秦王上街的事情是真,却硬要说成是传闻。
真是头疼啊头疼!
赵或觉得,要是让他去跟这群人言语交锋,恐怕用不了三句话就惨败收场!
看来,自己不从政的决定是对的!
赵或暗暗自得。
他倒没曾想,不从政的主要原因,其实是因为他能力不够……
大堂中的君臣对问还在继续……
“哦?是何传言,快快说来!”秦王也做出一副着急和生气的样子。
“是,老臣方才在家中休息时,中大夫杜挚慌忙过来,说外面有传闻,君上要封一名游学士子为左庶长。”
“老师,这……君上,臣也是听人所说!”这是另外一人的声音。
想来,应该是那位中大夫开口了。
只听秦王哈哈一笑道:“孤还以为是何大事,原来却是这个。”
“没错,孤确是封了一位士子为左庶长。这不是传闻,是真的。”
“君上,还请三思!”上大夫加重语气道:
“左庶长事关秦国政令要务,不可随意册封!”
“上大夫的意思……是说孤随意封官?”
“老臣不敢!”
大堂内传来咚的一声响,似是有人跪下了。
“君上若是封其他的官职也就罢了,只是,这左庶长一职事关重大,若要封官,还需对此人多家考察……”
“谁来考察?是你们,还是孤?”
赵或躲在侧室之内,都能听出这句话中透露着一股凛人的王霸气势!
又是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想来是有更多人跪下了。
“自然是君上考察!”众人齐声回答。
“诸君不必如此,都起来吧!”
秦王的声音突然又变得温和了许多。
“那卫鞅的才华和忠心,孤已经考察过了,诸君不必为此事忧心。”
这话说得,好像他秦王封卫鞅为官,是为这群大臣考虑似的……
“还有一事,孤今日上街观舞,见百姓同乐,民心安稳。想来,定是上大夫治理有方。”
“孤心中感怀,欲意擢升上大夫为太师,上大夫以为如何?”
听到这里,赵或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方才两人说的“封官”和“太师”,原来真的是同一个意思。
就是封这位上大夫为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