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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勒章京，前方发现明军斥候。”一名甲喇章京压低声音报告。
阿尔津点点头：“让大家小心戒备，不要轻举妄动。”
话音未落，前方又响起一阵密集的铳声。火光闪烁中，能看到几个人影快速移动。阿尔津的心猛地一跳，但脸上依然波澜不惊。
很快，一名马甲兵飞马而来：“禀梅勒章京，前锋遇到尼堪的斥候，交火后他们就撤了。我方一人受伤。”
“让前锋下马列阵，集结好防御装备和远程武器，缓步推进。”阿尔津沉声下令。有了多隆和鳌拜的教训，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一旁的甲喇章京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点火把快速前进？这样摸黑行军，容易中了明军的圈套。”
“不必。”阿尔津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要轻易暴露。”
与此同时，明军右翼已经构筑起一道坚实的胸墙。这是克难新军虎威军团和龙骧军团的杰作。他们不但挖好了壕沟，还准备了大量拒马枪以防鞑子骑兵突击。
“同知，听到前面的铳声了吗？”田卿意兴奋地对王周说，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激动，“鞑子怕是要逃了！”
王周看着这位年轻的团长，不由皱眉。这些新晋的军官，虽然朝气蓬勃，但经验尚浅，容易轻敌冒进。
“同知，您别不信。”田卿意自信满满，手指着北方，“鞑子连续进攻都被封观山的炮火打退，再加上白海将和郝摇旗在后面追击，他们还能往哪里跑？”
王周被说动了，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心为上，鞑子狡猾得很。”
“我打算率领两个营探路侦察。”田卿意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烁着战意，“如果他们真要逃，咱们就追杀一阵！”
“好吧。”王周点头，“临时抽调后备部队两个营，但要万分小心。记住，遇到强敌立即撤回，不要恋战。”
田卿意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王周心中升起一丝不安。这些年轻人，总是太过急躁。
夜色愈发深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阿尔津的八旗精锐在黑暗中悄然推进，而明军也在积极备战。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敌袭！”
“准备战斗！”
喊声此起彼伏，战鼓声轰然响起。火把被点燃，照亮了整个战场。双方的队伍迅速列阵，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阿尔津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暗叫不好。明军的反应太快了，显然早有准备。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到底。
“全军听令！”他高声下令，“准备冲锋！”
就在这时，明军阵地上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光。那是数不清的火铳和火炮的引信。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无数炮弹呼啸着飞向八旗军阵地。战场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寒风呼啸，吹动着战旗猎猎作响。
田秀才立于队伍前方，手指微微颤动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王麻子的军令刚到，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后备队中调出两个营，组成了行军纵队。这支队伍可不是一般的兵马，而是他精心打造的第十一团精锐。
“弓枪合阵……”他低声呢喃，目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身后的传令兵小心翼翼地凑近：“大人，要不要先让斥候探路？”
田秀才摆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不必了。”他抬头望向远方隐约可见的炮火，“清流溪那边的战事正酣，正是我们出其不意的好时机。”
作为一个读遍兵书的文人，他深谙用兵之道。尤其是在跟随白海将军学习了“莫里斯兵法”后，他对战场局势的把握更上一层楼。就连太子殿下都对他赞不绝口，破格提拔他做了团长。
队伍中，曹日灵紧握手中的开元弓，汗水顺着额头缓缓滑落。作为第十一团的铁甲弓手，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四十斤拉力的开元弓虽不及玄军的八力弓，但在他手中却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师兄，”身旁的年轻弓手小声道，“你说咱们今晚能遇上鞑子吗？”
曹日灵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检查着箭囊中的羽箭。夜色中，他的眼神愈发凌厉。
前方十余步，四名披甲的刀牌手正小心翼翼地探路。他们都是夜眼，是田卿意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每个人手持铁质盾牌，腰间别着短刀，动作轻盈得宛如夜行的猫儿。
远处，炮声隆隆，铳声不断。清流溪两岸的战斗仍在持续，喊杀声此起彼伏。硝烟的味道随风飘来，混杂着血腥气，让人不由得心头发紧。
“停！”突然，最前方的刀牌手举起右手。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曹日灵下意识地搭上弓弦，耳边传来其他弓手们细微的装备摩擦声。
夜色中，一支标枪破空而出，划破了这短暂的宁静。紧接着一声怒吼：“杀！”
战斗，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打响了。
“方阵！迎敌！”田卿意的声音划破夜空。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沉稳。
传令兵的唢呐声响起，队伍如同一条灵活的巨龙，迅速变换阵型。六行纵队瞬间分成两个长方形方阵，长枪兵在中，刀牌手护住三面，弓箭手则隐藏在长枪兵的疏阵之中。
“无敌战神降临，所向披靡！”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对面，鞑子的牛录章京鲁克度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了一跳。他原本是想试探明军左翼的，没想到半路就撞上了出击的明军。一支标枪擦着他的脚尖钉入地面，鲁克度只觉得后背发凉。
“是尼堪！盾阵，摆盾阵！”他急促地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八旗军迅速展开盾牌阵，持弓的战士则退到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