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猛然转身,漆黑阴鸷的眸光如同两道利箭射向众人的最后方。
因为他的举动,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头狠狠一跳。
锕百祥更是顺着陈皮的目光看去,落在最外层的最后一个人身上,他浑身肌肉绷紧,显然他也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他们一行人都是练家子,从暴雨中进入墓室后,定会用身体热气来抵抗阴湿,可最后的那名伙计身上没有半点热气散发!
墓室里光线昏暗,陈皮抬起手中风灯,朝着最后面的方向照去,问道:“他是谁?”
伙计们转过身,距离那人最近的伙计,手中风灯一照,看清面容后,连连后退,浑身发毛,大叫一声:“尸,尸体!是干尸!”
周围伙计轰然退后,纷纷抬起手中风灯照向那里。
锕百祥在听到“干尸”二字时,脸色大变,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锕细变为细长怪物,背上背着与他长得一样的干尸,浑浊双眸与他对视的画面。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拍在了锕百祥肩膀,他猛然回身,反手扣住这只手臂想要将其撂倒在地,却在一瞬间天旋地转,背部被狠狠砸在了地面。
陈皮迈出的步伐,因为这个声响,霎时停下,转过头脸色阴冷。
红中无辜地朝他眨了眨眼,语气暗含委屈:“你徒弟刚才一动不动,我这个做师祖的出于关心想上前问一问,结果他却像见了鬼一样,直接对我动起手来,没办法我只能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陈皮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干尸方向走去,周围伙计赶紧让出一条路来。
红中垂头看向锕百祥,笑得温润,声音极低:“我不懂,为何你不将你看到的告诉你师傅呢?真是不乖。”
说完,他也朝着那具干尸走去。
锕百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浑身颤栗,瞳孔骤然缩小……
陈皮用灯照着干尸头颅,眼底露出一丝诧异,这干尸的骨相竟然与锕细一样!
他转动风灯看向刚才离干尸最近的伙计,厉声问:“你身后跟个粽子都没发觉!?”
伙计一脸慌乱,浑身发毛,这时才想起来:“不,不对啊!四爷!我身后跟着的明明是六子!我身后是六子啊!”
众人开始左右照明,可墓室就这么大,六子消失了!
那名伙计慌乱了一瞬后,脸上神情又是一变,他走南闯北多年,也是个刀尖上舔血的人物,见识过许多奇异事件,想明白后,他脸上露出个阴毒的笑:“四爷,不对劲!这墓里恐怕还有旁人在!”
陈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看向干尸,眸光黑沉阴狠。
没错,他们恐怕是遇到装神弄鬼的“高人”了!
五鬼运财,偷天换日之邪术。
可这具干尸……
“四爷,把它烧了吧,它还没死。”一道幽幽声自陈皮身后响起。
红中走了过来,狭长的狐眸,扫视众人,嗓音被刻意压得极低,带了几分阴森:“你们难道没认出来吗?这干尸就是与你们日夜相处的……锕细啊!”
伙计们脸色大变,若说刚才他们只是一瞬间的发毛,那此刻是真真切切地从脚底板窜起一道寒意,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炸开了。
“是,是,跟锕细长得一样!”伙计中有心态不稳之人,哆哆嗦嗦道。
“有,有鬼!这墓里有……”
咻——!
利器破空声响起,紧接着装满液体的碎裂声响起。
扑通——!
一具头颅被捏爆的尸首轰然倒地。
陈皮眼神阴毒至极,收回挂着血肉的九爪勾,冷冷扫视一眼众人后,转身重重地抽了这又在“妖言惑众”的疯子一耳光。
“管好你的舌头,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给你拽断!”陈皮看着被他抽得嘴角溢出血迹的疯子,警告道。
他们下墓,最忌讳的就是心不齐。
心智不坚之辈,死了也就死了,省得再往后遇到什么机关,连累了大家伙。
这些伙计们都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也不是什么心善之辈,会去同情地上一具尸体,有的甚至嫌恶的挪远了些。
只不过,他们在意的是这个与陈四爷暧昧不清的男人,刚才说的那句话。
红中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看向陈皮,露出一个柔顺的笑:“四爷说什么……人家自然是听从的……”
陈皮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转为再次扫视周围,高声道:“不知冲撞了哪路仙家,我乃长硰城九门陈皮,排行老四,不如仙家现身,见上一面,结个善缘!仙家引路,我们也跟着拜条明路,九门陈皮阿四说一不二,定会供予仙家!”
语气极为诚恳,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杀意,则是照应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敢在他陈皮阿四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那就让你成为真正的鬼!
话音回荡即将消失之际,所有人手中提着的风灯好似被一股无形阴风吹灭,瞬间陷入黑暗。
一丝极其细微的烟灰味出现,陈皮眼神一厉,他的身躯以一种极为诡谲的角度反折,用得就是之前那疯子对付他的招数。
不,这本就是他的杀招。
惨叫声响起,但并不是陈皮所对付的这个人。
而是红中那边!
红中阴柔面庞挂上了古怪笑容,那双诡异的瞳眸黑白分明,但在最深处戾气随着猩红癫狂宛若洪水决堤倾泻而出,在这昏暗的地下,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整条断臂,还在不断滴落鲜红血液,衬托的他本就苍白的手指更加刺目。
在他脚下,正躺着个穿着明黄道袍的男人抱着被硬生生拽落的手臂断面,不断哀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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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两天吧,就回归主线,小落儿与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