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秦狮和白象已催马上前,秦狮骑着卷毛狮子骢,青狮吞天刀扛在肩上,青色的罡气在他身后缓缓升起,凝成一头丈高的青狮虚影,钢针般的鬃毛根根竖起,张开血盆大口,连晨雾都被这股凶戾之气冲散。
白象跟在他身边,骑着白象坐骑,断岳裂石钢鞭在手里转了个圈,白灰色的罡气凝成巨象虚影,长鼻甩动间卷起漫天尘土,两颗象牙般的弯角闪着寒光。
“弟兄们跟我冲!破了城,三天不封刀!”
秦狮的吼声如同雷鸣,青狮吞天刀向前一指,“临车”上的秦军士兵立刻抓着云梯往上爬,他们的手脚上都缠着防滑的麻布,速度快得惊人,有的刚爬了半截,就从腰间摸出短刀,朝着城头的士兵砍来。
白象也没闲着,他催着坐骑走到护城河边,白灰色的罡气猛地爆发,巨象虚影抬起前蹄,对着城墙狠狠一踏,“轰隆”一声,城墙又是一阵摇晃,城头上的士兵们站立不稳,纷纷踉跄着扶住身边的人。
白象趁机抡起钢鞭,对着城头甩出,钢鞭带着风声,“啪”的一声抽在一架防御木盾上,木盾瞬间被抽得粉碎,木屑飞溅,后面的士兵被震得虎口开裂,闷哼着倒在地上。
“秦狮!白象!有种的上来跟老子单挑!”
城头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拄着断矛吼道,他是飞仙枪营的老卒,跟着宫晓川打了十年仗,昨天刚被投石机砸伤了腿,此刻却依旧站在最前排。
秦狮闻言,青狮虚影猛地咆哮一声,刚想催马上前,却被白象拉了一把。
“大哥,别冲动!三弟就是吃了冒进的亏,咱们先让弟兄们耗耗他们的体力,等宫晓川撑不住了再说。”
白象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给我攻!谁先爬上城头,赏黄金百两,晋爵两级!”
秦狮咬了咬牙,看着城头上宫晓川那杆泛着银光的飞仙枪,想起前段时间自己单独面对宫晓川,被一枪挑飞的场景,终究还是压下了怒火,只是挥刀喊道。
没了孔金这个实力最强的三弟之后,秦狮与白象二人都有些怕单独对上宫晓川,因此只能指挥秦军用命消耗宫晓川的体力!
而他们后面的秦军士兵一听有爵位,顿时红了眼,爬云梯的速度更快了。
有的甚至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冲,城头上的士兵们只能用刀砍、用石头砸,有的士兵手里的刀卷了刃,就抱着秦军士兵一起滚下城墙。
“啊——”的惨叫声在城下此起彼伏,护城河的水很快就被鲜血染红,连水面上都漂着断肢和残破的甲胄。
宫晓川看得心头滴血,他知道秦军是在用人命堆,司马错这是铁了心要速战速决。
他深吸一口气,洁白的罡气在他身后缓缓升起,凝成一道细长的虚影,像极了飞仙枪的形状。
“飞仙枪营的弟兄们,随我杀!”
他猛地将飞仙枪举过头顶,枪尖在晨光里闪着寒光。
话音未落,他就踩着垛口,手中的飞仙枪舞成一团银光,枪尖直接刺穿一个刚爬上城头的秦军士兵的咽喉。
那士兵闷哼一声,鲜血喷了宫晓川一脸,宫晓川抹都没抹,反手一枪又挑飞了第二个敌人。
城头上的士兵们见状,也跟着疯了似的冲上来,地营的士兵们举着铁盾挡住秦军的弩箭,飞仙枪营的老卒们则用长枪刺向爬云梯的秦军。
一时间,城头上传满了兵刃交击声和喊杀声。
“宫晓川!你有种别躲在城里,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秦狮在城下看得目眦欲裂,青狮虚影的凶戾之气更盛了,他忍不住催马上前吼道。
宫晓川闻言,低头看向城下的秦狮,洁白的罡气猛地爆发,飞仙枪架过旁边的一杆铁制长枪,直接对着秦狮甩出,铁骑带着银光,“咻”的一声射向秦狮。
秦狮连忙用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刀气和铁枪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秦狮被震得虎口开裂,连人带马后退了两步。
“就这点本事,也敢叫阵?”
宫晓川冷笑道,左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目光扫过城下的秦军。
虽然秦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攻城,但他能看出,前排的士兵们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恐惧——城头的守军虽少,却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这种狠劲,让一向凶悍的秦军也有些发怵。
可司马错显然没打算停手,他在中军高台上挥了挥令旗,阵后的预备队立刻涌了上来。
这些预备队都是刚从大盛战场调过来的老兵,个个身披铁甲,手里握着长戟,步伐整齐地走到云梯边,接替了前排疲惫的士兵,继续往上爬。
按秦军军规,“攻城不力者斩”,这些老兵们知道,退也是死,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因此个个都拼了命。
白象见秦军久攻不下,也急了,站在高耸的云梯上面,身上白灰色的罡气再次爆发,身后由罡气凝成的巨象虚影抬起长鼻,对着城头卷来,长鼻带着风声,一下子卷住了两个地营士兵,将他们甩到城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给我砸!把城墙砸塌!”
白象吼着,抡起钢鞭对着城墙猛砸,每一下都震得城头摇摇晃晃,城砖簌簌往下掉,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眼看就要塌了。
宫晓川连忙冲过去,飞仙枪对着巨象虚影刺去,洁白的罡气顺着枪尖涌出,“噗”的一声刺穿了巨象虚影的鼻子,巨象虚影发出一声哀鸣,白灰色的罡气瞬间黯淡了几分。
白象被震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退了三步,看着宫晓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他没想到,宫晓川重伤之下,还能有这么强的实力。
“二弟!你没事吧?”
秦狮连忙凑过来,扶住白象,青狮虚影挡在两人身前,警惕地盯着城头。
“没事,只是被罡气震到了。”
白象摇了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声道。
“大哥,这宫晓川太厉害,咱们还是别跟他硬拼,继续让弟兄们耗他,等他体力不支了,再动手。”
秦狮点了点头,虽然心里不甘,却也知道白象说得对,只能再次挥刀,催促着身后的秦军攻城。
城头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太阳渐渐升高,晨雾散去,阳光照在城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和断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地营的士兵们已经换了三批,不少人都带着伤,有的手臂被弩箭穿透,却依旧咬着牙举着盾;飞仙枪营的老卒们更是死伤惨重,原本三百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个个都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而宫晓川的体力也快撑不住了,左肩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过绷带,染透了他的银甲,每一次挥枪都钻心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身后就是城里的百姓,就是炎州的安危,他一倒,炽焰城就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洁白的罡气再次凝聚,飞仙枪对着城下的秦军甩出一道又一道枪气,每一道枪气都能刺穿几个秦军士兵,可秦军的人实在太多了,倒下一批,又涌上来一批,像永远杀不完一样。
“将军!秦军又开始投石了!”
柯胜的声音传来,宫晓川抬头一看,只见十几块石弹再次被吊到半空,对着城头砸来。
他连忙喊“躲”,可这次的石弹比之前更大,一块石弹砸在他身边的垛口上,“轰隆”一声,垛口瞬间被砸塌,碎石溅到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柯胜及时扶住了他。
“将军,您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
柯胜看着宫晓川苍白的脸,心疼地说。
“我没事,继续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秦军破城!”
宫晓川摇了摇头,推开柯胜的手,再次举起飞仙枪。
城下的秦狮和白象看着城头上依旧屹立的宫晓川,心里都有些发怵。
他们知道再这么耗下去,就算能破城,秦军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可司马错的令旗还在挥,他们根本不敢停。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宫晓川心里一动,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官道上,一队银甲骑兵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旗帜上的“端木”二字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是端木燕!
他还是放心不下,带着风营和火营的骑兵赶来了!
而攻城的秦狮和白象看到端木燕的骑兵,脸色也瞬间变了。
有端木燕在,就算能攻破炽焰城,也讨不了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退意。
此时官道尽头扬起的烟尘越来越近,银甲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端木燕骑着四元素战驹在最前,天地雷霆剑斜挎在马鞍旁,剑鞘上的雷霆纹路随着马蹄颠簸,不时闪过一丝淡蓝电光。
他身后的四象锐骑分成四列纵队,风营轻骑的河西战马喷着响鼻,火营士兵背上的火罐在晨光里泛着油光,马蹄裹着的麻布被风吹得翻飞,却只传出细碎的踏地声。
“端木燕来了!”
秦阵中响起一阵骚动,刚爬上云梯的士兵下意识顿了顿,连秦狮握着青狮吞天刀的手都紧了紧。
白象更是往后缩了缩,前段时间孔金被雷霆重创的模样还在眼前晃,此刻见端木燕亲自率军来,心里先怯了三分。
就在这时,秦军阵侧突然传来一声沉喝,如同惊雷滚过旷野。
“铁鹰锐士,列阵!”
声音未落,那列玄甲骑兵突然动了,一千名铁鹰锐士同时拔出腰间的秦戟,刀身是秦国特有的“百炼钢”打造,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既不像普通秦戟那般刺眼,却透着能斩断铁甲的寒意。
他们胯下的战马也非寻常品种,是西域进贡的“黑云骓”,通体乌黑,只四蹄有一圈雪白,跑起来如踏黑云,此刻听到号令,竟整齐地人立而起,前蹄踏在地上发出“咚咚”闷响,震得周围的尘土都跳了起来。
紧接着,阵后又涌出三千名骑兵,他们身披鎏金铠甲,甲片上錾刻着火焰纹路,连马鞍两侧都挂着浸了火油的铜铃,跑动起来“叮铃”作响,却奇异地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正是嬴犼带来的大秦当中剩余的部分黄金火骑兵。
这些骑兵的战马是河套良种,比黑云骓稍矮些,却更擅负重,马背上除了骑兵,还驮着小型的“猛火油囊”,囊口插着引火折子,一看就是擅长火攻的精锐。
嬴犼勒着战驹走在最前,他身上的玄铁札甲比普通铁鹰锐士的更厚,甲片缝隙里用黑金线绣着凶兽纹路,腰间挂着一杆戈,戈头是罕见的“玄铁陨铁”混合打造,呈暗金色,戈刃上有三道血槽,戈杆缠着防滑的鲛鱼皮,尾端还缀着个黑玉鹰首,这杆戈正是他亲手打造的“裂穹玄金戈”!
“端木燕,本将倒要看看,你这乾州锐骑,究竟有几分本事。”
随着他身后的黑金色罡气缓缓升起,不像秦狮的青狮虚影那般张扬,却凝而不散,像一团翻滚的乌云,隐隐有金芒在其中流动,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罡气压得凝滞起来。
“铁鹰锐士,布‘玄甲锁阵’!黄金火骑,两翼包抄!”
嬴犼的声音不高,却能清晰地传到端木燕耳中,他抬手将裂穹玄金戈往前一指,黑金色罡气猛地扩散开来。
“得令!”
铁鹰锐士齐声应和,声音整齐得像一个人,随着他们迅速变换队形,原本的横队变成了五列纵队,每列两百人,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恰好能让戈刃互相接应,既不会互相妨碍,又能在敌人突破时迅速形成包围。
这“玄甲锁阵”是铁鹰锐士独有的阵法,按《秦阵要略》记载,需士兵“日练百次,夜合千回”才能熟练掌握,寻常军队就算知道阵法图谱,也学不来这份默契。
“风营左翼,火营右翼,跟我冲!”
端木燕也不含糊,天地雷霆剑“呛啷”一声出鞘,剑身上瞬间裹满四色罡气与至正至阳的雷霆罡气,银白与四元素罡气交织的光芒,竟压过了黄金火骑兵的赤金色甲胄。
他胯下的四元素战驹同样会意,四蹄腾空,带着他直扑秦军阵中。
两拨骑兵很快撞在一起,最先接战的是风营与黄金火骑兵。
风营骑士擅长快攻,他们的角弓上都涂了乌头药,一箭射出,黄金火骑兵的战马中箭后,顿时嘶鸣着人立而起,马上的士兵来不及反应,就被风营骑士的短刀划开了喉咙。
可黄金火骑兵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迅速调整阵型,将火油罐砸向地面,火油遇火即燃,瞬间在阵前燃起一道火墙,逼得风营骑士不得不勒马后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