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铁鹰锐士已经扎好临时营帐,粮草、军械也卸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先歇着,明天再做部署?”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金角大王掀帘进来禀报。
“让弟兄们先休息,明天卯时集合去落马谷探地形。”
“对了,让厨房给弟兄们煮点热汤,用羊肉和粟米熬的,一路过来他们也饿了。”
嬴犼看了看帐外月色——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估摸着快到子时了,点头道:
“是!”
金角大王拱手退出去,脚步轻快了不少,铁鹰锐士赶路时只吃了点干肉干饼,现在能喝上热汤,谁都高兴。
“将军真是体恤下属,将军这样的将领,铁鹰锐士难怪这么能打。”
司马错看着嬴犼,笑着感慨。
“弟兄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我总不能让他们冻着饿着。”
“好了,时间不早,将军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准备攻城的事。”
嬴犼淡淡一笑,现在铁鹰锐士这支大秦王朝的最终底牌被他一手握着,他自然宝贝的紧!
司马错送嬴犼出帐时,看到铁鹰锐士的营帐已经扎好——清一色的黑色帐篷,沿着中军帐西侧排得整整齐齐,连帐篷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
士兵们坐在帐外,手里捧着热汤碗,却没一个人说话,只偶尔传来几声金属碰撞声——是他们在擦拭武器,哪怕休息时也没放松警惕。
嬴犼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月光洒在他的玄铁札甲上,泛着冷冽的光,他抬头望了望远处的炎州城,城头上隐约有灯火闪烁,像困兽的眼睛。
再过几天,这座城就会被秦军攻破,而他要做的,就是确保这场破城之战,不会出任何意外。
司马错站在帐门口,看着嬴犼的背影消失在营帐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转身回帐,拿起案几上的竹简,开始修改明天的攻城计划——有了嬴犼牵制端木燕,他可以把更多兵力调到西南角,甚至能把投石机都集中过去,争取一举砸开城墙!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透,东边天际刚染出一抹鱼肚白,大秦军营里的擂鼓声就跟炸雷似的滚了出来。
那鼓是用西陵蛮牛的整张皮蒙的,鼓身裹着三层铜箍,十几个精壮鼓手光着膀子,抡着碗口粗的枣木鼓槌,一下下砸在鼓面上,每一声都震得地面发颤,连远处炽焰城的城墙砖缝里,都簌簌往下掉着昨夜凝结的霜花。
“咚——咚——咚——”
鼓声里,营门“嘎吱嘎吱”地被推开,先是两列黑甲锐士举着长戟列阵,戟尖上的寒芒在晨雾里闪着冷光,接着是密密麻麻的步兵方阵,黑色的甲胄连成片,远远望去像涨潮的黑海,朝着炽焰城涌来。
最前头的旗手扛着大秦的黑龙旗,旗杆有碗口粗,旗面上的黑龙绣得栩栩如生,龙爪张开仿佛要抓碎晨光,被风一吹“哗啦啦”响,那声音比城头的号角还让人心里发紧。
按秦军《阵战令》里的规矩,攻城需“步骑相佐,梯盾先行”,此刻阵前的“临车”已推进到护城河外,这些改良过的云梯裹着浸了水的牛皮,顶端的铁钩闪着寒光,推车的士兵都披着重甲,连脸上都罩着铁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后面跟着的投石机更吓人,每一架都要二十个士兵才能推动,石弹磨得比磨盘还大,表面还凿了凹槽,据说砸在城墙上能崩开更大的缺口——这是司马错昨夜连夜调整的部署,连中军帐里备用的石弹都拉了出来,显然是铁了心要破城。
此时的司马错已经有些开始不顾伤亡了,如今他的王上,秦王嬴政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这边的炎州战场。
而他却在这炽焰城下迟迟无法有所进展,因此如今的司马错也有些心急。
并且根据黑冰台送来的消息,虽然如今川炽焰城的援军已经被他的同僚蒙恬率领大秦精锐骑兵阻击了一次,但是乾州那边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再次组织援兵支援炎州。
因此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留给司马错的时间都不多了,所以在有了嬴犼可以拖延住端木燕这个心腹大患之后,司马错立马开始放开手脚,不计伤亡,势必要尽快拿下炽焰城!
此时的炽焰城头上,宫晓川早拄着飞仙枪立在垛口边,他左肩的伤口刚用新换的草药敷过,绷带缠得紧实,可一动还是钻心地疼,只能用右肩顶着枪杆,左手死死攥着城砖。
一旁端木燕麾下的地营一千重甲锐士已在城头列好阵,柯胜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两尺宽的铁盾,盾面朝上斜挡着,身后的士兵们都将铁矛架在盾缝里,矛尖对着城下,甲胄碰撞的声音沉闷如雷。
“宫将军,看秦军这阵仗,怕是要拼命了!”
柯胜低声道,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黑甲,连护城河对岸的官道上,都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秦军士兵,那黑色的队伍望不到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
宫晓川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看向秦军阵中,司马错的将旗立在中军高台上,旗下的老将军披着玄铁披风,手里握着令旗,虽然离得远,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秦军阵侧多了一列玄甲骑兵,甲胄泛着冷光,队形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显然是嬴犼带来的铁鹰锐士——有这支精锐盯着城外的端木燕,司马错果然没了后顾之忧。
“咚!”
又是一声震天鼓响,秦军的攻城开始了。
先是投石机发动,十几块磨盘大的石弹被吊到半空,带着呼啸声砸向城墙。
宫晓川连忙喊“躲到垛口后”,话音刚落,一块石弹就砸在西南角的城墙上,“轰隆”一声巨响,原本用木石封堵的缺口瞬间被砸开半丈宽,碎石飞溅,几个来不及躲闪的士兵被碎石砸中,闷哼着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很快就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
“快堵缺口!用沙袋!”
柯胜吼着,地营的士兵们立刻扛着沙袋冲过去,沙袋里装的是掺了石灰的沙土,这种沙土遇水会变硬,堵缺口最是管用。
可还没等他们把沙袋堆好,秦军的秦弩就**过来,“咻咻”的破空声连成一片,前排的士兵猝不及防,被弩箭穿透甲胄,倒在缺口边,鲜血染透了沙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