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宋之宏时,他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干啥?”
“没,就是你的想法有点危险。”宋之宏摊手,“马永富的胆子再大,怎么会杀这么多人?”
“还有,你之前不是说这三个人都有可能是别人借着他的名义布的局?那就更不可能是他动的手了。”
“那怎么解释?”我反问道,“尸体全部跟他有关,怨气围绕的人也是他。因果也是报应在他身上。”
马永富碰到石柱被伤到后,身上的红色就淡了不少,若那些真的是因果线的话,就说明他偿还了一部分。
“有一种说法,叫做替身。”宋之宏说着指了指贴在尸体上的几个小人。
“利用四柱相同的人,顶替自己所犯下的错,这也算是一种转移因果的方式。”
我哑然,“师父跟我说过这个。”
说白了,这跟改名换命是一个意思。
有的人天生命格不好,就借用名字来挡灾。有的人则是直接换祖,也是在祈求他人保佑。
这两种做法,都算得上是比较能接受的,对他人也没有什么坏处。
但有一种换命的说法,就类似之前,林槟笙夫妇利用自己的两个孩子来延长自己的富贵命一样。
找一个与自己四柱相同的人,最好还是同名同姓或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将所有的因果报应都转移到那人身上。
如此一来,原来的人不会受到任何报应。
反倒是那个被当成替罪羊的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我转头看宋之宏:“这么说,马永富应该是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或者是姐妹?”
宋之宏点头:“不过也不一定是双胞胎,只要是四柱相同、有血缘关系,都可以。”
“不过要做到逆天改命,还是这么阴邪的手段,一般人做不到。”
我眯眼:“如果是你师父呢?”
宋之宏一愣,却不像刚开始那样一提到师父就跳脚。
他认真思考了半天,才说:“不是我偏颇,如果是我师父,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就是特处所的姜所长和吴老联手,这种事都很难。”
他说着往后一瘫:“毕竟是逆天改命啊,如今世道又是这种,这种事,除非是阴邪之人,否则一般人‘先生’根本做不来。”
闻言,我低下头。
我是跟着师父学的这些东西,师父是跟谁学的我不知道。
但他留给我的书籍中从未记录过这种换命的说法,姑且当祖师爷留下的是正统的吧。
那做这种事的,就只能是那些不正统的歪门邪道了。
“这事,怎么查?”
“从马永富开始呗,跟他有关系的,他肯定是知道的。”
“行,明天去问问马永富。”
我在工地上守了一夜,王强也守了我一夜。
生怕我趁着他不注意做了点什么,我都睡着了,这人硬生生熬了一整晚。
我也懒得管他,等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又一次走到三具尸体前。
没有任何支撑,三具尸体就这么站了一整晚。
表情还是那般狰狞可怖。
“虞小姐,可以走了吗?”
我刚站起来,王强就连忙走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特处所那边已经在催了。”
没看到他看一眼手机,这催的话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我没应,从包里摸出三根香来,点燃又拜了三次,一边拜一边说:“三位大哥,怨气散尽,该回家了。小弟送你们入土为安,途中不妥之处,还望三位大哥莫要怪罪。”
香**香炉,烟雾缭绕,又在空中盘踞了片刻,才悄然散去。
见那烟雾一点点升上天空,我也松了口气。
“三位大哥好说话,小弟肯定给您几位多烧点纸钱!”
说着,打了个响指,那三张狰狞的面孔瞬间恢复了沉睡的模样,嘴巴紧闭,眼睛也不再瞪得大大的。
做完这一切,再去看王强时,对方脸色可谓是相当精彩。
我也懒得管他,抱着虞乐放在头顶上,说:“走吧,棺材来了就可以走了。”
“……马上就到。”王强说着,又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活像我是什么精怪。
没搭理他,我走到另一边。
宋之宏昨天晚上就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我要回去了,再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大灵车。
“孟叔?”
孟涛眯眼看我:“丫头?你咋又在这里?”
我摊手:“接了个活。叔咋是你过来?”
孟涛一边指挥人把棺材搬下来,一边说:“这不是人要棺材,不要骨灰盒。上面难得见到这么大的活,就让我亲自过来送。”
孟涛说着又叹了口气,“这年头,部门经理也要干活啊。”
闻言我眨了眨眼,说:“要不下次我直接联系你,让你赚个……”
“虞小姐!”王强的声音打断了我没说完的话。
我偏头,就看到他阴沉的表情:“我还在这里,麻烦你们说这种事的时候,稍稍避开一下我们。”
我无奈耸肩,拉着孟涛的手臂走到了另一边。
“叔,这人跟我不对付。”
孟涛却是冷笑是:“特处所的人一直不招人待见。”
言外之意,不是我的错。
我笑:“不过这三具尸体有点怪,孟叔,你送回去的时候要小心点。”
说完我还是不放心,又从包里摸了几张符纸:“这个你待会儿戴上,千万不能离身。”
孟涛看着我,表情也严肃起来:“丫头,这三具尸到底是咋回事?你咋专挑这种难搞的接?”
我也很无奈:“接的时候也没跟我说不好搞啊。”
不过就算是一开始知道了,我也不会放弃。
毕竟,满身红线的人迄今为止只遇到第二个,我可不得好好看看是咋回事?
“行了行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听。我先带过去特处所那边,你要回家还是?”
“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才说完,另一个穿着**的人也过来说:“虞小姐,等会儿麻烦您跟我们一起去一趟特处所。”
我看向孟涛,无奈。
倒也不是我想去,主要是人家不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