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轻松,我对你拥有的东西没有丝毫兴趣,大额存单、你用来反制赫顿女士的秘密武器。”冼耀文摊了摊手,“我一件都没动。”
闻言,马蒂森的精明回归大脑,“你想让我劝赫顿女士把资金交给你管理?”
“Bingo!”冼耀文颔了颔首,“无论我拿到多少,你都有10%,你可以当做补偿,也可以当作分红,无所谓。”
“你要吞掉赫顿女士的资产?”
“不不不。”冼耀文理了理自己的西服,说道:“格雷厄姆,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身家千万美元的商人,不是悍匪,我要的是双赢。
用赫顿女士的资金进行投资并获得回报,赫顿女士拿到最丰厚的部分,我和你各自分润一小部分,你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
说着,他又对谢停云说道:“打电话去纽约,美好的假期结束,孩子们该上学了。”
“是。”
冼耀文冲马蒂森颔了颔首,“格雷厄姆,非常抱歉,为了掌握主动权,我只能这么做,不用担心,只有你妻子知道真相,你的孩子都以为是惊喜。”
说着,他拿出一个信封推到马蒂森面前,“孩子们说去年圣诞后就没有见过爸爸,尽快回去一趟,给孩子们买点礼物。”
马蒂森拿起信封打开一看,见里面装着一沓富兰克林,他的心情变得愉悦,“赫本先生……”
“亚当,叫我亚当。”
“OK,亚当,我拿你利润的10%?”
冼耀文颔首,“是的。”
“你预计会有多少?”
“我现在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最低保障,从我全面管理赫顿女士资金的那一天开始,你每年最少可以拿到20万美元,哪怕10%的分红不足20万美元。
而且,我和你的分红分成两次进行结算,一年的开始,10万美元,一年的结束,结算其余分红。”
冼耀文看着马蒂森的眼睛说道:“成交?”
“我的……”
不等马蒂森说完,冼耀文直接说道:“格雷厄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成交。”
冼耀文举起杯子,“当我和赫顿女士达成合作,我会支付你5万美元的律师费,我建议你这笔钱不要让你的妻子知道。”
“为什么?”马蒂森隐约猜到自己头上可能绿油油。
冼耀文摊了摊手。
马蒂森瞬间怒火中烧,“**,费拉这个**。”
冼耀文轻笑道:“格雷厄姆,你好像没有资格生气。”
“为什么?”话一出口,马蒂森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在巴黎的情况肯定已经被对方调查清楚,他的火气消散大半,嘴里嘀咕道:“我努力赚钱养家……”
“格雷厄姆,你必须承认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热情和身体都留给了巴黎女郎,还有什么留给费拉?从你这里得不到,她……”
“我了解,我了解。”马蒂森不让冼耀文往下说。
冼耀文耸耸肩,转头看向街面,留出安静的空间让马蒂森自我调节心情。
几分钟过去,当侍应生开始上前菜,在巴黎夜生活丰富多彩的马蒂森不再纠结妻子**一事,他和冼耀文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天。
“亚当,可以分享一下你在一年之内把资产翻上4000多倍的故事吗?”
“当然。”冼耀文放下叉子,娓娓道来上午刚编的故事,“我来自香港,3500美元就是2万港币,这是我当时的全部,我用这笔钱溢价买下了一栋价值10万港币的房子,约定三个月付清尾款,一旦我无法按时支付,不仅失去房子,还会失去已经支付的2万港币。
我用这栋房子做抵押,向高利贷借了10万港币,借10万,只能拿到9万,还的时候却要还14万。
利息很高,我还是借了,因为我当时注意到了香港金价的异常。”
马蒂森说道:“你成功了?”
冼耀文淡笑道:“当然,9万变成25万,我还清了高利贷,支付了买房的尾款,拥有了一栋房子以及不足3万的现金。”
他指了指身上穿的西服,“我用了将近1万元置办行头,天天出没于英国佬喜欢去的酒吧,我认识了一个英国女人,老女人,当时她四十八岁,我们好上了。”
马蒂森哈哈大笑道:“亚当,凭你的长相,完全可以找一个年轻的贵族小姐。”
冼耀文摊了摊手,“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当时我急需要钱进行另一项回报非常丰厚的投资。那是个精明的英国女人,被她玩了半个月时间,她才答应借给我50万港币,用一年时间,40%的年利息。
我带着这笔钱去了新加坡,用购买房子的办法收购价格低廉的橡胶园,然后抵押借款,前年的年底,我手上拥有了400万港币的资金,却背负着超过650万港币的债务,我把这笔钱全部投入橡胶期货。”
马蒂森惊呼道:“**战争?”
冼耀文颔首,“我预测到**战争的爆发,也预测到美国会参战,后面的应该不用我多说,前面几年的战争已经告诉我们美国一旦参战会在经济方面做些什么。”
“你的期货持有到几月份?”
“战争一爆发,就有精明的商人找到我,溢价收购了我持有的所有橡胶园,期货平仓后,我的净资产变成50万美元,接着,我去了纽约,赌道琼斯指数下跌,不到一个月50万美元变成512万美元。”
冼耀文吃一口菜接着说道:“后面的故事比较乏味,我看好美股的长期走势,投入400万美元购买股票,剩下的100万美元用于创业。
一年时间,我成了一间估值1400万美元的服装公司大股东,一间拥有地产和影视业务的公司大股东,我请你注册的奥德·黛丽尤就是这间公司的法国子公司。
我另外还投资创办了很多产业,太多了,不一一叙述,其中花社比较出名……”
“《花花公子》?”马蒂森再次惊呼。
“嗯哼。”
“若热·贵诺入股了800万美元?”
“不是入股,是卖股,我卖给他25%的股份。”
“花社估值3200万美元?”
“大概是的。”
马蒂森呼吸急促地说道:“亚当,你的资产远远超过1500万美元,我想赫顿女士未必比你富有。”
冼耀文淡笑道:“格雷厄姆,你不是毫无金融常识的人,有些股票的估值不能当真。”
“我相信你能够让股票的估值成真,不,应该是超过现在的估值。”马蒂森掏出方才收起来的信封,推回到冼耀文面前,“如果你愿意,我想用我全部的现金入股花社。”
冼耀文哈哈大笑道:“首先,花社的估值已经不是3200万美元,现在应该是5500万美元,其次,格雷厄姆,花社不缺钱,也不缺融资渠道,你想入股,必须有一个我必须接受的理由。”
马蒂森自信地说道:“我是一名律师,在许多州都有熟悉的同行,《花花公子》经常要打官司不是吗?”
马蒂森说对了,尽管此时美国起诉的成本颇高,但花社还是收到了不少律师信,正处于美国社会大变革时期,各种思潮涌动,就冼耀文看来,未来一些年,花社每年都要在法律相关领域支出大量成本,有一个律师股东不是什么坏事。
“格雷厄姆,我可以给你一份股权递增合约,你可以先以5500万美元的估值向我购买1%的股份,一年后视你发挥的作用,你可以第二次购买,当然,估值依然按照5500万美元。
连续三年,每年你都有一次购买机会,直到你的股份达到3%,你觉得怎么样?”
马蒂森思考片刻,说道:“作用进行明确量化,并写进合约。”
“当然。”冼耀文举起杯子。
“干杯。”
一口酒入喉,两人达成了更为亲密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两人没有在饭桌上聊更多有营养的话题,聊了些巴黎的风土人情、名人八卦,便转移到芭莎坦诚相见。
两个人赤条条地坐在热水池里,马蒂森问道:“亚当,你打算怎么接触赫顿女士?”
“我和赫顿女士已经有过接触,格雷厄姆,我要确认一些关于赫顿女士的信息。”
“请讲。”
“她的性格是不是内向且自卑。”
“内向,我可以肯定,自卑……我不太确定,应该是的。”
“她酗酒、滥用药物、**?”
“是的。”
“……”
事无巨细,冼耀文询问关于芭芭拉·赫顿的点点滴滴,尽可能将芭芭拉·赫顿的性格和行为特点勾勒出来。
当他离开芭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
他来到玛丽莲·梦露所住的酒店,坐在车上等了几分钟,克莱·辛普森坐进了车里。
“玛丽莲好点了吗?”
“状态很好。”辛普森看了冼耀文一眼,“心情不是很好。”
“为什么?因为我没有上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辛普森轻笑道:“有可能。”
“你转告她,把裙子捂紧一点,花社会为她创造担任大片女主演的机会,不是什么床都需要爬上去。”
“Boss,若热·贵诺(经纪公司)要签她?”
“不,只是单纯的友谊。”
……
重生砖厂。
砖窑里,杨镜如拐了两道弯,来到齐玮文身前,“问出来了,他全程目睹伥鸡英被**,却不敢出面阻止,等道友昏迷,他才敢出去痛下杀手。”
齐玮文轻笑道:“废物情种,谁碰到谁倒霉。我先走,处理完吃宵夜。”
“明白。”
齐玮文无声无息离开,走出一里开外,上了自己的车。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深水埗的大排档,要了一瓶啤酒,拼了盘担篮先喝着。
冼宅,九号楼。
留声机播放着莫扎特,周若云躺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英文版的《鲁滨逊漂流记》,轻声朗读。
她从医生那里打听到胎教的理论,便开始了尝试。
三号楼。
苏丽珍打出一张牌,不自觉地朝九号楼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被“十二张包**”的话拉回。
“苏老板,你怎么还打万字。”
苏丽珍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牌,不慌不忙道:“不怕,我今天手风顺,杨老板不一定胡得掉。”
她也在做清一色万字,万字所有的断张都在她手里,她没得胡了,杨老板单吊万字也没得胡,还有十三张万字没出,她笃定杨老板舍不得不做清一色。
再说了,业务麻将输赢无所谓。
“棺材。”又轮到出牌时,她说道:“郑老板,明天样品能出来吗?”
“棺材,杠,我有三副棺材。”郑老板亮出三个八饼,捡回苏丽珍打出的八饼,在牌尾摸了一张,手一抹便一脸失望地打了出来,“明天上午就能出来,我给苏老板送过来?”
“不用,下午两点我去厂里,郑老板准备一下,客户会跟我一起去。”
郑老板满面春风道:“我会好好准备。”
另两个牌搭子不约而同心生嫉妒,“老郑这回是捡着了,公仔的单子可以做两年。”
子夜时分。
齐玮文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杨镜如迟迟赶来,在她对面坐下。
齐玮文给杨镜如倒了一杯酒,又拿出一支烟帮其点上,“我要派你去印度。”
杨镜如吐出烟圈,平静地问道:“印度哪里?”
“先去加尔各答的华埠塔霸,那里有四邑会馆,你可以找一个叫李敦祥的人,他只是熟人介绍帮忙的人。”
杨镜如点点头,示意明白齐玮文的意思。
“塔霸有不少华人开办的皮革加工厂,你在加尔各答解决好身份,以做皮革生意的名义去孟买。”
“长期潜伏?”
“可能是一辈子。”
杨镜如幽幽地说道:“我还能活三十年,日子还长。”
齐玮文轻笑道:“只要有钱,印度就是天堂,你的待遇小洋鬼子会亲自和你谈,他是我男人,不要打他的主意。”
“嘁。”杨镜如翻了个白眼,“你的男人是贾宝玉呀?”
齐玮文不答,端起酒杯呷了一口。
巴黎。
晚餐时间到来,冼耀文带上了斯蒂,同黛丽尤和她的“儿子”雅克·德库安共进晚餐。
冼耀文前两天不赞成黛丽尤安排自己的弟弟奥利维尔进入奥德·黛丽尤担任较高职务,但之前却毫不犹豫答应雅克担任总经理。
之所以差别对待,一是以当时她和黛丽尤的关系,他必须给黛丽尤一点面子,二是雅克的父亲亨利是一名在法国电影界有一定地位的导演,圈内的人脉甚广,即使雅克没有当总经理的能耐,单靠人脉,总经理的位子也可以给,最多就是后面慢慢架空。
而奥利维尔不过是一名小演员,电影圈的小透明,他的人脉就是黛丽尤,带不来一些新鲜东西,吃空饷就是给他最大的优待。
拍电影罕少遇见一个角色只有一个演员能演的情况,通常都有几个风格有点类似的演员能胜任,用谁不用谁,无非就是利害关系和亲疏远近,面对这种状况,有关系比有能力好使。
当下是女演员的黄金时代,在片酬方面超越男演员,而经纪公司要对外推销的商品就是女演员,薄利多销的实惠是不可能常给的,自降片酬永远需要一个他人认可为特例的理由,否则一降下来再想涨回去就难了。
诚意也是不可能随便给的,一睡当先是圈内常态,**不是什么秘密武器,而是老掉牙的单打一,要显得有诚意,无非就是满足一些**要求,那等于不拿女演员当人看。
让利和诚意玩不转,有能力也很难施展,有关系显然好用许多。
“丹妮尔,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情人》吗?”
“亚当,我没有得健忘症。”
“嗯哼。”冼耀文颔首,“这个项目我想争取‘优质电影’。”
二战后,法国为抵御好莱坞电影的冲击,通过立法设立电影津贴制度,对符合标准的影片提供资金扶持,符合标准的影片就被称为“优质电影”。
黛丽尤放下手里的刀叉,表情严肃地说道:“你了解过优质电影的评选要求吗?”
“文学名著改编、舞台化风格、明星参演。”
“《情人》是文学名著改编吗?”
“它可以是。”冼耀文用餐巾擦拭一下嘴唇,不疾不徐道:“丹妮尔,你要考虑下法国**设立优质电影的用意,然后关注法国电影很难走出法国的事实。”
说着,冼耀文的目光看向雅克,“《情人》有能力走出法国,进入西贡的华人电影院,进入北美的院线,就凭这一点,也够资格拿到优秀电影。
而且,我们可以大方一点,拿到的资金一半用于慈善事业。”
“什么样的慈善事业?”黛丽尤不解地问道。
“针对评选人员的慈善事业。”
黛丽尤给了冼耀文一个白眼,“亚当,大家都这么做。”
冼耀文淡笑一声,“相比钱,我更看重优秀电影的称号,我们可以做得更好。雅克,你可以争取到吗?”
雅克点点头,“我想应该没问题。”
食讫,冼耀文早早回到费宝树的房子,昨天他没让费宝树回来,就在孙树莹的住处将就一夜。
从费宝树的怀里抱过卡米拉,冼耀文坐在沙发上,一边逗弄卡米拉,一边翻阅德赛兹送来的文件。
文件上显示,爱丽丝获得的遗产包括她在住的房子,一座城堡,以及城堡附近的10.3公顷土地,其中城堡占据遗产价值的大头。
“圣尔戈城堡?”
冼耀文没听过这个城堡,倒是听过名字相近的圣法尔戈城堡,显然这里不可能是笔误,看标注的地址,圣尔戈城堡离圣法尔戈城堡不远,大概是仿作。
城堡不是名人故居,说不出什么典故,又被列为历史古迹的存在,一律可以视为**,给狗都不住,但一座建造年限不足二十年的城堡就不好说了。
冼耀文看向建造时间1928年,不由浮想联翩。
法国关于宝藏的典故有勒瓦塞尔藏宝图、拿破仑的消失马车、路易十六宝藏、圣殿骑士团的遗产、雷恩堡的1850万枚金币,全部不可能和圣尔戈城堡沾边,但犹太宝藏就不好说了。
不用去考证,单从人性的角度考虑,当年收缴犹太人财富的纳粹不乏存私心之人,其中一些财富一定被私藏起来,特别是负责集中营和强制劳动营的党卫军,只要动了邪念,非常容易藏私。
不说远的,可可·香奈儿那个相好就应该私藏了不少。
如果圣尔戈城堡曾经落入纳粹手里,倒是可以想象一下城堡里藏着犹太宝藏。
这种可能性不大,但冼耀文不得不往这个方向想,一座**的城堡要让他掏出一大笔钱,他只能保持乐观。
按德赛兹的说法,爱丽丝的债务有操作的空间,但至少也得掏出17万美元还债,17万呀,不少了,让他多少有点肉痛。
“他**,哪个**做的估值,一座破城堡估出30万美元。”
虽说冼耀文已经做好爱丽丝的遗产一文不值的心理准备,但假如存在只有他才能看出的升值空间,他的心里会好受许多。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17万美元就当是先期投资。
正当他神游外物,卡米拉抓住他的衣袖晃动,“Pipi。”
冼耀文闻言,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小家伙趿拉着拖鞋,自己往卫生间走去。
目光跟着小家伙进入卫生间,冼耀文回过头来,放下文件,看向一边的阿依莎,这个小家伙情况好了一些,看着电视偶尔会有笑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