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食物,冷冷一笑:“是种地还是要兵权,只在一念之差,皇阿玛若是误会太子的用心,索额图能不疯吗?”HTtρsΜ.Ъīqiκυ.ΠEt
八阿哥道:“可这的确是一件好事,于兵于民于朝廷都是好事,皇阿玛每回出巡,都将监国大任交付太子,父子君臣间的信赖与默契,岂容索额图质疑?”
三阿哥又夹了一口菜,晃了晃没往嘴里送,放下筷子说道:“就算索额图不疯,老大也不能答应,他顺手就能办下的事,兴许早有此打算,这下被太子占了去,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一时间,胤禛和八阿哥都没了胃口,见三阿哥也不吃了,就命小太监来收拾,兄弟三人到一旁坐下喝茶。
吃了茶,三阿哥问:“你们怎么想,我估摸着皇阿玛若答应这件事,也不会让太子单独干,必定会捎上哪个兄弟或是叔伯,若是找咱们兄弟顶上,你们乐意吗?”
八阿哥平静地反问:“三哥愿意吗?”
三阿哥摇头:“这样的好事,轮不上我,指定在你们之间。”
胤禛与八阿哥互看一眼,胤禛道:“自然是皇阿玛怎么吩咐,我们怎么办,还能有二话不成?”
三阿哥摸着腮帮子说:“那可就把老大得罪了,往后人前人后都得遭他挤兑。”
话音刚落,有乾清宫的太监进门来,向三位皇子行礼后,便道:“八贝勒,万岁爷乾清宫召见。”八阿哥心口一紧,很是不安,但不敢耽误面圣,召来小太监匆忙漱口洗脸,拾掇整齐后,就跟着乾清宫的人走了。
三阿哥跟到门前,靠在门上看了半天,转身见胤禛也在漱口,不禁笑道:“是怕皇阿玛也召见你?”
胤禛淡淡地说:“御辇长途跋涉,且待修整,不能等皇阿玛要出门时再着急去办,这两日正不忙,我带人去检修一番。”
三阿哥苦笑:“真好啊,你们都有差事,就我……”
胤禛说:“三哥您一路护驾不舍昼夜,皇阿玛昨日就夸赞您忠勇可靠,眼下没差事委任您,一定是要您好好休养几日。”HTtρsΜ.Ъīqiκυ.ΠEt
这话听着舒心,可真真假假连三阿哥自己都不敢分辨,倒也不是怪老四敷衍他,是如今皇阿玛怎么看待他,他比谁都明白。
三阿哥道:“皇阿玛若叫上老八与太子一同办这件事,惠妃和老大能将胤禩磋磨死,我不敢想,皇阿玛究竟是看重胤禩,还是存心与他过不去。”
这话不假,胤禛不禁皱起了眉头,八阿哥若协理此事,必然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太子不信任他,惠妃和大阿哥会逼迫他,胤禩若接下这差事,办好了也罢,万一办不好,到头来除了脱一层皮,闹得心神俱伤,还能有什么好处?
三阿哥走来,说道:“五丫头还在草原时,与你三嫂起冲突一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三嫂遭了训斥,学老实了,你心里若替五丫头抱不平,就看在哥哥我的面上,女人家打架扯头发,不算事。”
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妹妹,到了三阿哥口中,成了轻描淡写的“女人家”,胤禛觉着若为了妹妹去计较,才是丢她的份,很不值得。
“温宪最是淘气,必然是她招惹三嫂嫂在先,还请三哥宽慰嫂嫂些,我之后一定狠狠教训那丫头。”
“小事一桩,不必再提起。”
“不可纵了她。”
三阿哥却道:“胤禛啊,下回一起出门吧,不瞒你说,在外头这些日子,我见着皇阿玛仿佛回到了咱们小时候,那是在京城在朝堂上是再也见不着的模样。”HTtρsΜ.Ъīqiκυ.ΠEt
可以想象在草原上,皇阿玛与儿子们是何等父慈子孝的快活,而这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从此朝堂之中,只有君臣,难有父子。
且说太子请缨带兵屯田一事,掀起的风浪不小,毓溪在家中照看孩子,居然也很快得到了消息,青莲说京城里传遍了,好些大臣聚在一起不知议论什么,这会子佟国维跟前也很热闹。
毓溪正陪弘晖玩七巧板,听青莲说罢这些事,不禁感慨:“年初查贪内务府,还是胤禛帮着递奏折,这回太子自己就上了,我记事以来,仿佛头一回见太子如此大胆主动。”
青莲问:“您觉着是好事吗?”
毓溪笑道:“我能看出什么来,但我觉着,一定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