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沉吟片刻道：&ldo;他爹就是喊他念哥儿，大名还未定下，所以，他在皇室中应该被叫做程念。&rdo;
沈笑猛然想到：&ldo;念哥儿，这么说来萧氏还真当不起你的祖母。
只是，程族长是不是也知道你的身世？&rdo;
程怀谦看向顾道长：&ldo;族长爷爷知道吗？&rdo;
&ldo;应该吧。我听你爹说过，他是被晋王曾经的亲兵送入晋王府谋差的。
离京前，曾经悄悄回过家。&rdo;顾道长想了想，道：
&ldo;那些年战事太多，有太多人受伤，我不记得是晋王身边哪一个亲兵。&rdo;
&ldo;奶娘呢？&rdo;程怀谦不知道谁要杀晋王府的人，却知道救自己命的人。
&ldo;你爹把她送回了一处庄子，说是你祖母为那些寨子里阵亡的遗属置办的，那处有许多人的衣冠冢。
以前，你祖母和你生父，都一直护着那里。
大为说，那年带你从南边回来时，他有去探望过，奶娘已经走不动路了。&rdo;顾道长叹息。
&ldo;等我爹回来，让他带我去看看。&rdo;程怀谦看向窗外，希望爹快点回来，他还没有去给父母上过香呢。
&ldo;道长，若是晋王府为今上所灭，那是否还要入军营。&rdo;他有些迷茫。
顾道长想了想道：&ldo;念哥儿，晋王全家都在京中，带来的府兵不过三百，对当今来说，还不如齐王鲁王的危胁大。
若是要除爵，当今应该会如对鲁王那样，直接将之废为庶人。&rdo;
顾道长拿笔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他道：&ldo;而且，宣德二年秋天，北疆所部避过晋王的封地要塞，不打雁门关，而直接攻故古北口，除了劫掠物资，可能也是一种计谋。&rdo;
沈笑问道：&ldo;定远侯为什么会被降爵？
在前线打了败仗吗？&rdo;
&ldo;表面是这样。&rdo;顾道长沉吟片刻道：&ldo;实际是因他家几家下注。
皇后出自他家，晋王正妃是他家的。
齐王侧妃则是定远侯的旁枝嫡女。
且他家还想将下一代，许给当今的二皇子。&rdo;
&ldo;二皇子不是出家了吗？&rdo;沈笑觉得，这皇家容易出奇葩，有喜欢打仗的，有喜欢修仙的，现在又有一位喜欢做渡化人的佛爷。
……
皇宫，宣德帝午睡醒来，问夏公公道：&ldo;老二最近在做什么？&rdo;
&ldo;在寺田里种白薯。&rdo;夏公公回道。
&ldo;呵，不务正业。他不是说要研究佛理吗？如今又改种田了。&rdo;宣德帝有些起床气。
可这话夏公公听得，却说不得，他只慢慢侍侯皇帝起身。
并道：&ldo;爷爷，常宁郡主给您送东西来了。&rdo;
&ldo;噢，快让她进来。&rdo;宣德帝立时喜道。
……
县衙，风尘仆仆的启航终于回来了。
他只洗了把脸，就去见林修尧，&ldo;少爷，我追了那人几天，他确实不是大兴的。
竟然住在谭拓寺的一处山脚下。&rdo;
林修尧道：&ldo;坐下慢慢说。&rdo;他吩咐扬帆道：&ldo;让厨娘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送来。&rdo;
扬帆领命而去后，他又道：&ldo;念哥儿和我捎过信儿后，各村都有加派人手巡检。
还未曾发现什么异处。&rdo;
启航禀道：&ldo;少爷，这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那秧苗却不是自己种的。&rdo;
&ldo;说说。&rdo;
启航道：&ldo;是一位小沙弥上门，买走了那袋秧苗。
我去跟上时，却发现有雁翅卫的人在附近。
所以当下就下山了。&rdo;
&ldo;还有吗？&rdo;林修尧想了一下，好像二皇子在那边修佛。
&ldo;没有了。&rdo;启航摇头，然后问道：&ldo;还用去沈家村吗？&rdo;
&ldo;不用了。&rdo;林修尧道：&ldo;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rdo;
&ldo;是。&rdo;启航领命下去时，并不知道，他跟踪的那个大叔，又一次来到了沈家村。
此时，沈笑已经去族学里上课。
那位大叔赶着车，来到一号地时，沈大伯正指挥着大家把秧苗整齐捆好。
沈志看到那位大叔，一下就想了起来，&ldo;大叔，你今天还来买秧苗吗？&rdo;
&ldo;买，再买五十亩的。&rdo;那位大叔一下报了个数。
沈志一算，&ldo;大叔，今天给你出不了那么多秧苗。
这苗有的还没有完全出齐，那得后天才能行。
而且，就算是苗出齐了，我这边最多也只有四十亩了。&rdo;
&ldo;那我就等等吧。&rdo;那位大叔道：&ldo;我在县城住着，秧苗长好了，你给我留着。&rdo;
&ldo;那是一定的。&rdo;沈志十分高兴的道。
程怀谦走来道：&ldo;大叔，您贵姓，回头我们到县城找您。
还有，您得交一半的订钱。&rdo;
沈志猛一下拍头，对了，光顾着高兴，望了要订钱了，几十亩的苗可不是小数目。
他拍拍程怀谦，道：&ldo;念哥儿提醒的对。&rdo;然后对人道：&ldo;大叔，咱留个字据？&rdo;
&ldo;哦，还要留字据？&rdo;那位大叔有些犹豫，&ldo;我姓黄，把钱全付了，你们看行吗？我识的字不多别留字据了。&rdo;
&ldo;那肯定行。&rdo;沈志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黄大叔交了银子后离开，沈志道：&ldo;买秧苗还不到五两银子，他在县城住两天多少钱？
看不出来，这位大叔还挺富裕。&rdo;
程怀谦想到启航追这人去了，如今也不晓得回县衙了没有。
他正想着，就听见有人和管氏道：&ldo;弟妹，听说你们家要在这块地上盖房子了？&rdo;
管氏剪着秧苗，头也不抬的道：&ldo;是，这本来就是宅地。
七两就是拿这些地练练手。&rdo;
&ldo;呵呵，弟妹，这练手都能练回来大把银子，嫂子我可眼红着呢。&rdo;另一位笑道。
&ldo;那嫂子也可以在家秧苗，在后院起个暖棚。&rdo;管氏笑道。
&ldo;我们自己不会种，能请七两上门教吗婶子？&rdo;有个小媳妇问道。
管氏颌首，道：&ldo;能啊，七两说了，大家要是都能起了大棚，回头咱们组队去京里卖菜。&rdo;
&ldo;那可真好，一排车在大冬天拉着青菜进京，一问哪的，沈家村的，这名头一下就打出去了。&rdo;沈十七家的笑道。
&ldo;哈哈哈。&rdo;众人乐呵呵的。
起头那人又问道：&ldo;弟妹，七两就是个宝啊，你真给她在这地儿盖两个院子招赘，不亏。
不行，我得问问娘家侄子有人愿意入赘不。&rdo;
管氏听着这话不对，停下手中的活儿，&ldo;嫂子，这怎么又说到招赘上了？
我这亲伯娘咋不知道呢？&rdo;
程怀谦也侧耳倾听，谁说七两要招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