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队伍摸黑睡觉的时候,谢九欢跟林得意感叹,他们幸好赶上夏天了,这要是遇上冬天,他们今天晚上就得遭罪了。
林得意跟谢九欢靠坐在一起,小声跟谢九欢说:“我们要是冬天来,白天也会遭罪的。”
四少爷这人实诚,谢九欢捂着嘴哈哈哈地乐,说:“所以我说我们运气好啊。”
不能生火做饭,可他们有足够多的干粮,而且这会儿是夏天,他们也用不着生火取暖。
林得意下巴蹭了蹭谢九欢的头发,头再低点,他就能亲上谢九欢了。
谢九欢抬手拍拍林得意的脸,说:“睡吧,明天再动脑筋想想办法。”
林得意说:“升龙寨的人会找到我们这里来吗?”
谢九欢:“不会,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这边有个地下的山洞呢。”
林得意“他们不搜山的吗?”
他们这一行人,没准备在山里长待,都把周围查了一遍。升龙寨的人,都不把这座山摸摸熟的?
“这个山洞他们找不到的,”谢九欢十分自信地说:“你就想想洞口长着的那些植物,让我们费了多大的劲儿?我们最后都拿刀砍了。”
林得意:“可你能找到。”
谢九欢得意洋洋地,“我厉害吧?”
林得意就笑了起来,“嗯,很厉害。”
“等这事完了,我给你把地图画出来,”谢九欢说:“我这人,真的,不问路。我也能找出近道来,我天生认路的本事强。”
谢九欢把自己一通吹,反正猫咪们也不可能出来跟她争功。
林得意不时嗯一声,表示他在认真听谢九欢说话。要说林四少爷信不信他媳妇儿的话?四少爷就没费心想他媳妇儿在说什么,他只要听谢九欢说话的声音,他就很高兴了。
谢九欢说着说着话,打了一个呵欠,跟林得意说她困了。
“那你就睡吧,”林得意说。
谢九欢头就往后一仰,她是真的得睡了。
林得意扭头看谢九欢的时候,谢九欢已经睡过去了。今天这一通折腾,把谢九欢折腾累了,她几乎是秒睡。
林得意睁着眼睛又坚持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林得意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让这床被子把自己和谢九欢都盖住后,林得意便也闭眼睡觉了。
这个晚上,除了林得意和谢九欢,其他的领导们都没睡着觉。他们很可能抓住了魏盛文的命门啊,遇上这么大的事,让他们怎么能睡得着觉?
“睡着了,”八姐夫夜里巡夜完了后,过来六姐夫身边坐下,小声说:“他们两口子心可真大,他们怎么睡得着的呢?”
他王兴霸够没心没肺的了,他这个晚上都心里乱糟糟的,想办法想到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结果呢?林得意和谢九欢睡得香着呢,这两位一点不知道愁的样子。
“郑公子,章公子都没睡,”八姐夫又告诉六姐夫:“川连在外头转圈呢,我看他也是愁得不行的样子。”
六姐夫:“升龙寨那边有动静吗?”
八姐夫:“隔这么老远,我上哪儿看升龙寨的动静去?不过肯定没人过来,这个我可以拿我的人头保证。”
六姐夫:“睡吧。”
八姐夫说:“我刚想到的,我们是不是能扮作卖粮食的,跟升龙寨打打交道?”
六姐夫:“我们手头上哪有粮食?”
八姐夫:“我们只要能见着魏琳就行,粮草就是个借口嘛。”
等他们见着了魏琳,出手把这人抓了,要么干脆杀了,把人头割下带走,用作证明魏琳已死的证物。他们能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就算成功了啊。
“我们是怎么知道升龙寨的?”六姐夫问。
八姐夫:“什么?”
六姐夫:“每月有固定的人往山寨里送粮草,他们会跟陌生人做生意?你别忘了,知道升龙寨存在的陌生人,都被升龙寨的人杀了。”
他们要真这么干了,只会让升龙寨要弄死他们的同时,发现山寨里有“内奸”,他们会把林娘子他们,也给害了的。
八姐夫:“行吧,我又想了一个没用的主意,我这是在图什么呢?”
六姐夫沉默了片刻后,小声说:“图一个天下太平吧。”
八姐夫先乐,他这样的小人物也能操心天下太平的事了?可又一想,八姐夫发现,他还真就在操心天下大事呢。
“这说出去谁能信呢?”八姐夫自言自语。
“也许林大公子会有办法,”六姐夫这时寄希望于,远在京城的林大公子。
“那位要没主意,他可以去问林相公,要是林相公也没有主意的话……,啊呸,”八姐夫冲地上唾了一口,他在乌鸦嘴什么啊?“林相公不可能没办法的,”八姐夫跟六姐夫说。
林相公要是也没办法,那他们还混个屁啊?直接跟魏首辅投降算了,说不定魏首辅开恩,他们还有机会活命呢。
六姐夫把眼一闭,说:“等等看吧,这事急不来。”
这一等,就等到第二天天亮。
吃完了充作早饭的干粮,谢九欢还在跟林得意说呢:“也不知道三只鸽子,这会儿飞哪儿了。”
林得意还没说话,木冬就惊慌失措地跑进了山洞。
林得意和谢九欢看见木冬这样,第一个反应都是,完了,升龙寨的人发现他们了!
“少爷,四少奶奶,”木冬也不敢大声喊,跑到林得意和谢九欢的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昨天的三只鸽子飞回来了。”
谢九欢跟脑神经短路了似的,问了句:“啊?它们这么快就从京城回来了?”
四少奶奶这话问的,把木冬给问懵了,“啊,啊?”木冬呆呆地看着谢九欢。
“哦,这是不可能的,”谢九欢的脑子又恢复正常了。
“我们出去看看,”林得意说着话,就往山洞外走。
洞口外面,八姐夫手捧着一只信鸽仔细打量中。
谢九欢都没走到近前,就着急问道:“它们怎么回来了?”
八姐夫把手里的信鸽拿给谢九欢看,说:“受伤了。”
这只信鸽的腹部有血迹,一看就是被伤得不轻的样子。
林得意找另外两只信鸽。
这两只信鸽都被川连抱在怀里,他跟林得意禀报道:“这两只没有受伤,按理它们不应该回来。”
林得意问:“信件还在吗?”
川连忙说:“在的。”
“这小可怜是怎么受伤的?”谢九欢这时问八姐夫。
八姐夫就又让谢九欢和林得意看信鸽的肚子,说:“看这伤口,是被什么鸟啄伤的,还挺深,你们看见没有?”
“鸟?”谢九欢说:“我就没在这山里看见鸟。”
六姐夫这时说:“我们这边是没有,可天坑那边有,小九儿自己好好想想。”
谢九欢想起来了,天坑那边是有一种大鸟来着,她站在天坑上面看见的,但他们下到天坑里后,就没再看见过这种大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