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苦着脸说:“是是是!夏家公子说得极是,我们走着还好许多。这也是夏公子宅心仁厚,不使我们为难,放慢了马车让我们在后面跟着,要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另一名差役也说:“是呀是呀,若不是你们还让我们把那些行李、枷锁放在车上,我们只抬着两只哨棍,也没办法走得这般快!我们以前解押人犯时可没行得这么快过!”
那名差役这么说话也不知是在抱怨马车走得太快了,还是在要求些别的什么。
夏母回想了一下说道:“要不然……就像之前那样,你们二人还扒在车厢的后面,我也好让车夫把车开快一些,那样也好早点到呀。”
凡发配的人犯没有一个指忘着早点到的,这夏母因为有珏瑶姑娘给的信,所以显得有恃无恐,弄得那两名差役哭笑不得。
差役一听,连忙说:“那便又要麻烦你们了!”
“没事没事!快上来吧!”夏母说着向车里缩了进去。
二位差役一见,连忙爬上了马车。
但他们却没有进到马车车厢里,而是将双腿放在了车厢外沿,二人的左右手各抓在了车厢的边上。
只是苦了那匹马,要拉这么多的行李及六个人,还这还错马夫本人。
其实**拉力还是很大的。
一匹马拉一吨的货物也是有的。
正常情况七百多公斤也不费什么事,所以这匹马车还是可以正常行驶。
马车行进了差不多半小时左右便已经远离了城县。
官道两边的树林越来越少,前方的土地也是越来越贫瘠。
这也难怪即使是强汉之时也不想真把百姓迁到这里来了。
马车驾驶上驾车的车夫是名秦王府的府卫。
他原本就是这一带的山匪,是罗信雄以前的手下。
他对这里熟门熟路,像是回到了家里一般。
突然马夫将缰绳一拉,马车里坐着的众人由于惯性向前倾了一下。
夏冰不明所以地向前面的马车车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轮子又陷了?要不要我下来推一推?”
车夫说道:“坐在车里,别出来。”
夏冰听得车夫的语气有些怪,于是便掀开了车厢前帘。
只见得马车前方的道路上放着一棵滚木。
没等夏冰说些什么,从道路的前方突然向这边跑出了许多人来。
那些人穿极差,而且脸上多有黄肌之色。
他们手上拿着的武器也各有不同。
除了当头的首领手上拿着一柄长柄大刀及其身后两名喽啰拿着长刀之外,别的人拿的武器都有些不像样。
有的拿着农夫的靶子,有的甚至只是一截削尖了的木棍,甚至还不直。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遇上山贼劫匪了。
但那些山匪好像不是冲着夏冰等人而来的。
因为在滚木的前面,还停着一辆马车。
而马车的前面,还有一条长滚木。
这些山匪好像是正在打劫前面的一辆马车,而夏冰等人是刚好遇上的。
夏冰心中有些紧张,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耳中听到了前面马车那边传来了一名女子的高唤声:“救命!救命呀!”
这要是什么大汉的声音,一般人可能就将帘子放下来了。
怪只怪那求救声是女子发出来的。
虽然是在求救,但声音十分嘤脆,像是十几岁刚成年的小姑娘。
夏冰往前定睛一看,一名少女正被几名山匪劫持着从马车上拉了下来。
夏冰侠义之心由然而生,他连忙转身从车厢后面走了下去。
而那两名衙役也早早得跳下了马车,但他们却是躺在车厢的后面,并不露头。
夏冰连忙向衙役拱手说道:“两位差爷,前面有人行劫,还请……”
没等夏冰把话说完,差役连忙说道:“我二人刚刚看到了。他们劫的不是我们,是前面一辆马车。马车前面还有空间,我们快些让马车转向,回避一下!”
夏冰的两眼都瞪直了,他大声地说:“此处有山匪做乱,二位乃是公差,如何能视而不见呢?”
差役苦着脸说道:“夏大公子,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点吧?这一路行来跑上的山匪也不少了,你何时见我们二人出过手?我们就别找麻烦了,要是惹事必然被他们所劫,我们还还是快走吧!你看那边远处,想来是这些山匪断后路的同伙来了!现在跑还来得及!”
差役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在他们的身后的远处,正有两匹马及一辆马车正向这边行来。
此时,拦路的山匪头目向前走了两步,高声叫道:“山外青山红!(这里正在办事)”
车夫从容地应道:“曲径西城外。(延安府来的,路过此处)”
那几名山匪听出了车夫是道上的人,互望了几眼,
头目问道:“哪一绺?(哪里入伙的)”
“围子。(我们当家姓罗)”
“敢问堂上上几柱香?(你与姓罗的什么关系?)”
“一柱半!(是他手下的头目)”
不上香是外围,半柱是入伙的喽啰。
一柱半是队正,两柱是管事或是小当头。
两柱半是有交椅坐的二当家,三柱是即大当家、寨主了。
山匪头目一听,连忙拱起手来:“呀!原来是罗当家的伙计,我们无意相犯,你们且走你们的!”
车夫这边刚要答谢之后离去,却不想车后的夏冰从后面赶上前来,大声疾呼道:“快把那女子给放了!速速退去,要不然休怪我们前去报官,打你们个人仰马翻!朝廷正在清肃匪寇,你们若能及早散去还则罢了,若是不肯必然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
车夫一听,连忙对夏冰小声说道:“夏大公子,你别多事!这不是我们能管的!”
车夫正要与山匪们道歉,那山匪头目一挥手,喽啰们便纷纷围了过来。
山匪头目笑了起来:“原本是要给罗当家一些面子放你们过去的,这位公子即是这么说话……呵呵!”
车夫连忙拱手说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几位见谅,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赶我们的路。”
山匪们哪里肯就此善罢甘休,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山匪头目又走了两步,他身边的一名喽啰说道:“前方好像有人来了!”
“不打紧,一般人见着这场面,必然改道而行,不会上前的!”
头目说完又对马车及夏冰大声叫道:“马车上还有人吧?都下车吧,省得我们麻烦!”
马夫再次拱手说:“罗当家现在在秦王府任事,这马车是秦王府的马车,还请众位给罗当家及秦王府一个面子!”
一名喽啰哼了一声说道:“不是秦王府的我们还不劫呢。”
他的话一说完,却被头领一脚踩在脚背上。
喽啰吃痛地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车夫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笑了一笑,对车里的人说了一些话,而后从容地从马车上跳了起来。
而后马车里的人也纷纷都走了下来,就连刚刚躲在车厢后面的两名差役也不情不愿地出来,与夏冰等人呆在了一起。
车夫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往这边行来的旅客,拱手言道:“人全在这里了!众位想要如何?要是想打一架,我也没能力保护得了这么多人,但我劝你们一句,秦王府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而且后面真的有人往这里来呢!”
山匪头目看着这一众人,心中却起了一些迟疑。
他身边的喽啰押着关手指头数起了数来:“一、二三……人数好像不对呀?”
头目冷笑一声说:“哪里不对了?”
“刘六子带了两名侍女,外加杜祖琯的表妹,一共是三个女人,女人数量倒是对上了!可刘六子、杜祖琯加上一名杜家的护卫,男的应该是三个人,而这里是一名车夫两名役差、一位公子,一共是四个人呀。”
山匪也皱起了眉头来。
那喽啰又说:“两名侍女倒是有了,可这个老妇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杜祖琯的表妹呀!但是……马车是没错的呀!与那人说的一个样!”
头领有些迟疑了起来。
马夫问道:“众位到底是什么人?”
山匪头目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你们其中谁是刘六子?谁又是杜祖琯?”
夏冰往前一步,说道:“在下夏冰,本是罪犯,由身后这两名公差押解,要去征北大营的。众位即是认出了这是秦王府的马车,就该就此收手才是。”
山匪头目哈哈笑了起来:“听说那刘六子最善骗人,看你巧舌如簧样子,想必你就是他了吧!少来瞒我,我还没见过什么罪犯发配边疆不带撩、不带枷还有侍女相随的呢!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去!”
山匪头目反手指着马夫说:“想必你就是杜祖琯吧?”
马夫只觉得可笑,他伸着手,展示着满手的老茧,说:“你们觉得我这脸上的黑皮,手上的黄茧会是那杜家的大少爷?我倒也想是,有那等衣食无忧的日子过,可惜了,我没那等好命。”
山匪头目又冷笑一声:“听说六爷身边的侍女水玲珑就是一个易容的高手,这点旧还是做得出来的!是吧水女侠!那另一名侍女一定是就是崔珚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