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就是六爷说的那样!”
刘塬又说:“你以后少跟小六子来往!小心哪天他把天捅个窟窿,把你给压了!滚吧!”
“是。”何常应了一声,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刘永铭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之后,退出了延英殿外。HTtρsΜ.Ъīqiκυ.ΠEt
刘塬拿过刚刚的奏疏,没等说话,那刘永铭连忙上前几步说道:“父皇,刚刚那些话儿臣是骗你的。”
“什么!”刘塬一听,将原本拿起来的奏疏又给扔在了桌案上。
刘永铭见得刘塬脸色又变,连忙解释道:“这事其实和何常没太大的关系!他的确是想给女儿找个好出身,但此事皆是由裴小子那**玩意弄出来的!”
裴家虽大,出色的人物却不多,裴展元作为一个刘塬重点培养的对象,自然是知道他的小名的。
刘塬气道:“你嘴里到底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呀?”
“现在说的才是真的。刚刚何常在呢,儿臣不敢说!”
“你还会怕他?他怕你才是吧?”
“我是怕他惹出事情来!”
刘塬听得这里面有事,连忙问道:“裴小子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不就是那档子事么,何家女儿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阿?”刘塬愣了一下,问道:“裴小子干的?”
“要不然呢!”刘永铭道,“这事要是让何常先知道了,不管裴小子是不是真心待人家闺女的,他不得把裴小子给打出粪球来呀!”
“你少拿那些市井秽语在朕面前说!还有,你少跟裴小子来往,你都教他啥了!”
“父皇!讲点理吧!这事他还用得着人教?”
“至少他也是耳濡目染!都是你在他面前做的榜样!你即是知道了,就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非要让裴爱卿受这份罪?”
“要不这样,裴殷哪里肯答应这桩婚事呀!裴翰林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好了,总比让何常那老大粗发疯地四九城的找人砍吧?儿臣实在没别的办法,于是就办了这么一出,要不然这事怎么收场?”
刘塬问道:“如此说来……你与何常之间没那么深的交情?”
刘永铭瞪着双眼,说道:“合着父皇您在意的只是与这些个禁军侍卫副统令来往之事?就何常那脑子,他懂这门道么?他会来勾结儿臣?要勾结也是去勾结大哥和二哥呀!如何会与儿臣有什么牵连!儿臣与裴小子走得近,您为何就不怀疑裴绍与儿臣勾结呢?”
“行了行了行了!这事……这事朕也不管了!这都什么呀!”
刘塬发现自己管的居然是一摊子乱事的时候,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份对刘永铭的猜忌。
正当刘永铭放下一些心来的时候,那刘塬却是喝道:“你先滚到朕的身边来!”
“是。”刘永铭应了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刘塬的边上。
“近一些!”
刘永铭停下脚步,此意着问道:“你不会是想亲自打儿臣耳刮子吧?您是皇帝,可不兴动手。儿臣、儿臣可不敢再接进,朝廷有规矩,即使是亲儿子也得有个侍中隔着,防止有什么事情发生。”
刘塬生气地白了刘永铭一眼说道:“你是个守规矩的人么?这时候讲起规矩来了?你没发现殿里的人都让朕给轰出去了么?过来,朕就问你,这份奏疏是你上的?”
刘永铭只向前走了一步,但回答道:“是。昨天夜里严家二公子来儿臣王府饮宴,是他软磨硬泡着,儿臣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就……您其实心里都懂,何必问呢。”
刘塬严肃地问道:“这道奏疏是谁帮你捉刀的?”
“大慈恩的枯木禅师呀?”
“你不知道他是谁呀?”
“知道呀!王文召嘛!他的身份还是儿臣给说破给宋宪听呢的!”
刘塬半生气地说道:“你即是知晓,如何还敢让他帮你写奏疏?你就不怕朕误会你点什么?”
刘永铭无奈地说:“儿臣也得会写呀!我什么文笔您会不知道?您还是亲爹么?”
“你少打混!你王府里不是有些能人么?”
“哪里还有什么人呀!”
“别以为朕不知道,那个姓叶的,姓姚的,还有一个姓柳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呢!”
刘永铭答道:“唉!别提了,洛阳那边闹灾,长安、洛阳民间的粮食有所不足,儿臣派叶主簿四处去弄粮食去了,顺便赚那么几钱银子,所以他根本就不在王府。柳先开是齐国人,根本就没写过我汉国的奏疏,哪里敢给他写!姚瑞甫人在南城排那些田地积水呢!那些田地陆预说可以出让给百姓,我就让他去了!夜里就没回王府里来,住那儿了。”m.bīQikμ.ИěΤ
刘塬侧着头言道:“此事朕听御史报过,但朕怎么想都觉得不对,你也不是那般爱民如子的好心的人吧?你会去做这等利民之事?”
“太后也不知怎么了,是她一定要给赵振华安排点什么,而且她最近好似对儿臣有些意见。儿臣就想着给赵振华弄点官声,好讨太后的喜。所以就让姚瑞甫去帮赵振华去了,若不是这样,儿臣能费人费钱地去做这事么?”
刘塬听得点起了头来。
他好似完全知道太后与赵振华之事。
刘永铭却是问道:“是不是枯木禅师在里头写了什么不该写的东西?儿臣没细看,不知道呀!若是真写了什么犯天颜的大罪,儿臣回去以后便将他拉到菜市确了!”
“用词倒还都在点上,奏疏写的也都还行。就是……你是真不怕朕猜忌你?”
“你要猜忌也早猜忌了,儿臣什么人性您还会不知道呀。您怎么知道这道奏疏是他写的?上面署的也应该是儿臣的名才是呀。”
刘塬言道:“内阁狄相在里拟条里又附了一张纸条,说明了此事。”
刘永铭低头喃喃地说道:“有他狄怀庸什么事,非得多这份事。”
刘塬道:“你就别说别人了。不过,枯木如何会在你王府里的?”
“唉,这事……这事儿臣也闹不明白。反正就是有人要杀他,他修佛修了这么久,早修出慈悲心来了,不想报官,也不想去反害那凶手,只想着让凶手迷途知返,知晓上天有好生之德。但那杀手好似冥顽不灵,最后便躲进儿臣王府里来了。”
“有人要杀他?知道是谁么?”
刘永铭苦笑一声道:“说了你也不信,反正……”
“你且说你的!”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骂我!”
“说你的吧!”
“是太穹真人!”
刘塬不可置信地问道:“是谁?”
“就是太宵真人的师弟,太穹真人呀!这里面的因果儿臣其实也不是很了解。”
刘塬想了想,又问道:“太穹也是修道之人呀,他如何会起杀心的?对象还是枯木禅师,这不应该吧。”
“儿臣不知!”
刘塬想想了想,突然问道:“他之前不是去过贤妃那里做了场法事么?”
“是呀!儿臣当时还与他见了一面呢。也不知道怎得,他就……父皇您定是不信的,但儿臣可真没说谎!”
刘塬低头又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说老实话,唐彦秋是不是也是太穹杀的?”
刘永铭两眼一瞪,说:“父皇您……”
“兵马司里有个姓路的,是个能人,他上报刑部说,行凶者必是个武功高强的道士!而且路不直那天在袁魁住宅外见过太穹,这事太巧了,巧到连朕都不得不往这上面想。”HTtρsΜ.Ъīqiκυ.ΠEt
刘永铭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刘塬一看就看明白了。
这定是刘永铭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管是谁,都没有证据,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刘塬又问:“之前你还说唐彦秋是被齐国探子所杀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你到底有多少事骗着朕、瞒着朕?”
这要是承认下来,那可就是可大可小的欺君大罪了。
刘永铭连忙说道:“儿臣哪里敢瞒您呀,您是皇帝,瞒你一句话那都够得杀的上大不敬大罪呢!”
刘塬不爽在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唐彦秋还能被人杀两次,一次是齐国密探杀的,一次是被太宵真人杀的?”
刘永铭苦着脸说道:“父皇,您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吧?”
刘塬直着刘永铭的表情,愣了一下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太宵真人的师弟本身就是齐国密探?”
刘永铭轻点了一下头。
刘塬严肃地看着刘永铭说道:“这事你可玩笑不得!”
“儿臣没有实证,一切都只是臆想而已。刚刚儿臣也说了,你铁定是不信的。反正……反正儿臣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刘塬是知道刘永铭平日里是有些小聪明的。
他想了想又问道:“太穹是不是与裴太子妃有所往来?”
刘永铭闭口不言。
刘塬一拍御案案面,吓得刘永铭打了一个激灵。
刘永铭只得苦着个脸应道:“这事……您让宋宪查去吧,有些东西儿臣真不好说!”
“你且说你的,信不信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