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这种能做到刺史的官,想要把位子坐稳,以后还想要再向上爬一爬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想方设法的了解朝廷的各种事情,这就包含了长安的很多勋贵的情况。
尉迟恭是谁?那可是当今陛下最为信重的手下大将,可是对他夺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之人,这位爷可以说现如今在朝中几乎能横着走的主,不管犯什么错,当今陛下都会原谅他,所以蛮横的厉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爷的儿子居然会跟着徐淼,还刚好遇上了这么一个不开眼的傻蛋,胆敢如此冒犯徐淼他们,这不是找死吗?而且是给他找了大麻烦。
一想到这厮的所作所为,徐淼和那个尉迟家的二公子一定会把账记在他头上的,这个陕州刺史就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他自诩后台也很硬,但是和徐淼还有尉迟宝琪相比,他就屁都不算了,哪怕他背后站着某家门阀,可是如果那家世家门阀不想和当今圣上撕破脸的话,也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出面保他。
一旦回头徐淼和尉迟恭把这件事算在他头上,报给了李二的话,那么他这个刺史就算是当到头了,即便是现在暂时不收拾他,也会给他记着账,迟早要收拾他。
于是这个陕州刺史顿时勃然大怒,快步上前,一脚就踹在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向他哭诉的那个驿令脸上。
可怜这个驿令,这一天不到的工夫,这张胖脸算是遭了灾了,先是被尉迟宝琪大巴掌抽,接着又被徐淼用马鞭抽,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他的上官了,不但没有得到同情和保护,反倒上来又照着他的脸来了一脚。
这个驿令哎呀一声便被踹的仰面朝天翻倒在地,本来就已经被尉迟宝琪打活络的几颗牙,现在连着门牙被这位陕州刺史一脚就踹的掉了下来。
这个驿令当场就蒙了,脑子如同一盆浆糊一般,拐不过弯,想不通为啥徐淼他们揍他,自己的上官为啥也揍他。
他当初可是就是因为听了自己这位上官,在酒宴上夸夸其谈,一副不把徐淼放在眼里的样子,还声称一定不给徐淼面子,他作为下官,当然要为自己的上官出头,可是为何他的上官听说了之后,还要大脚踹他的脸呢?
“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上官如此不敬?冒犯上官,你该当何罪你可知道?来人,将此猪狗不如的东西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打入大牢!”这位陕州刺史眼都红了,当着送那驿令过来的胡昊,便做出了处置。
刺史的手下听闻之后,上来就拖死狗一般的把那个驿令给拖了下去,那个驿令这会儿彻底蒙了,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上官如此对待自己,于是拼命的嚎叫着求饶,奈何他的牙被打落了好几个,这会儿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叫的声音也是含混不清,但是却凄厉无比。
胡昊冷笑着看着这位刺史处置这个驿令,看着那个驿令被拖了出去,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砰砰的板子落肉的声响。
而那个驿令杀猪般的惨叫声也同时在门外院子里响了起来,这板子打的着实结实,那驿令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但是他也只是坚持了不一会儿工夫,惨叫声便开始弱了下去,当胡昊默数着板子声音响到四十声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但是那个驿令的声音也早已停止。
不多时刺史的手下便跑了进来,对刺史禀报说那个蠢货未能扛过五十板子,没打完就断气了。
其实这个陕州刺史刚才下令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杀心,这次这个驿令居然如此冒犯徐淼,如果他不给徐淼一个交代,那么今后他认为一定会遭到徐淼的报复。
当初徐淼和礼部尚书豆卢宽发生冲突,都把豆卢宽给掀翻了,就凭他一个小小的陕州刺史,想要和徐淼斗,那根本就是找死。
虽然他不给徐淼面子,是为了向背后的主子表忠心,可是不代表着他就能和徐淼正面为敌。
所以为了自保,他也只能牺牲眼前这个驿令了,谁让这厮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官场规矩都不懂,就敢为他出头,去扒徐淼的面子。
既然这蠢货自己找死,那他就不能留他了,所以刚才他下令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不给那蠢货留活路了,用他的性命给徐淼一个交代。
于是那个胖子驿令,刚刚求爷爷告奶奶,花了不少钱才求了一个驿令的差遣,结果才走马上任没几天,就把他自己给活活玩儿死了。
胡昊听说那个驿令被当场打死之后,这才笑着向这个陕州刺史拱了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在下佩服,一定会将此事禀报我家主人!告辞!”
“且慢!徐大人离京赴任,途经此地,本官因为公务在身,不便出城于徐大人一叙,但是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
你稍等一下,本官有些心意,还请你帮本官带给徐大人,稍候片刻!”这个刺史满面堆笑的对胡昊说道。
胡昊也没客气,心道这家伙还算上道,不是个笨蛋,对他不用客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被人带下去,找了个地方给他送了点心茶水,让他烤火休息。
不多时有人便过来告诉胡昊,说东西已经备好,请他带着出城捎给徐淼。
胡昊出门一看,好家伙!这陕州刺史还真够诚意的,居然乱七八糟的东西,足足给他们装了两马车,上面堆满了各种御寒之物,食材,上好的木炭,两顶厚实的帐篷,另外还有美酒,锦缎等等,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于是胡昊也没客气,对过来送他的那个刺史的手下管事拱了拱手,说了句谢谢你家大人,便带着东西出城而去,连马车都送给了徐淼。
后来清点东西才发现,车里还藏了一箱银锭,足足千两之多,可见这个陕州刺史真的是很有诚意向徐淼道歉。
徐淼也没客气,当即就收了下来,反正这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谅他也不敢拿这些礼品做文章。
接下来到了洛阳,徐淼只是到洛阳报备了一下,因为他这样的官员,路过洛阳都需要报备一下,查验一下他的官凭,否则的话便是私自离京,乃是大罪。
过了洛阳之后,到达汴州之后,这里的河水就没有上冻,可以行船,于是徐淼便在汴州选择汴河(泗水的一条重要支流)雇了几条船,所有人上船,顺着汴河一路开始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宋州、徐州、泗州向海州赶去。
徐淼也知道现在他的处境,所以也不指望沿途官员对他很客气,故此也就没有多事,登船之后顺流而下,沿途经过州县一概不派人通知当地州县的官员,穿境而过,一路向海州赶去。
而沿途官员也乐的装作不知道,都没有出面接待徐淼,偶尔有官员听说之后,没有出面,但是却暗中派人给徐淼的船队送了一些当地特产和各种食材,算是对徐淼的巴结。
当船只行到徐州的时候,徐淼在船上就已经感觉到鲁地的灾情不容乐观了,因为此时临时停靠码头亦或是岸边补充食物时候,在码头或者岸边,就可以看到零星的灾民,在河边搭了草棚,然后在码头亦或是城池附近逛游,向过往行人亦或是船上下来的人乞讨一些吃的。
也有少量的灾民,在河边挖一些草根,亦或是想方设法的试图从河里面抓一些鱼虾。
徐淼于是便穿着一身便袍,停船之后下船到码头和河岸转了一圈,命人带上了一些饼子,到了岸上之后,每遇上一个向他乞食的人,他都先询问一下他们的家在什么地方,为何会来到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