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锦年也看到了，撒娇道，“您偏心，对儿子我都没这么好过。”</p>
“去去！”锦夫人手指点点锦年的额头，“你少来。你净会惹我生气。”</p>
“母亲！”锦年继续耍赖，语气娇蛮。我在一旁看得更是惊愕，我的锦年，记忆中的锦年，成熟稳重，永远的温润如玉，平静得如古井无波的锦年，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p>
锦夫人走了，我还是怔怔地出神，这间屋子明显是少女的闺房，床榻精致，幔帐华丽，桌椅柜子花盆瓶器齐全，头顶上还挂着几盏金黄的灯笼。</p>
“阿年。”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我要怎么说，问他什么？</p>
为他为何不是失踪？有没有去前线？</p>
为他为何他的母亲还在世上？</p>
或者是林俏，睿芝？</p>
又或者是秦天，小香玉？</p>
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该如何开口？从何开口？</p>
“嗯。”锦年坐在我的床榻前，屋子就我么两人，他离我是那样的近，但是我突然发现，他竟然是如此陌生。</p>
“我不记得了，很事情。”我斟酌着开口道，“或者说，我的记忆混乱了。”</p>
“嗯？”锦年看着我，他的眸子漆黑，宛如一个深潭，我看不清其中的情绪。</p>
“我不知道。”我心情烦躁起来，到底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我……”</p>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抱着膝盖，埋下头。</p>
“小梦，别怕。”锦年轻轻地说，“你想知道什么？你不记得，我可以告诉你。”</p>
“我……”我抬起头，“我……我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p>
“嗯。”锦年道，“你想说，我就听着。”</p>
“我梦到，你去了前线战场，然后失踪了……”</p>
“前线战场？”锦年皱着眉头，“现在没有战争啊，不会的，小梦，我们大周现在还是太平盛世。不要害怕。”</p>
“啊？”我更加震惊起来，难道锦年不是因为战火才去到我哪里的渔村么？</p>
我的头脑更加混乱起来，难道渔村的经历，也是我做梦的？</p>
“你说什么？”我问锦年，“现在是太平盛世，没有战争？”</p>
“嘘。”锦年小声道，“虽然如今皇帝开明，但是希望战争的这样的想法，被官府的人知道是不好的。”</p>
“小梦，你怎么了？到底梦到了什么了？”</p>
“我是谁？我们怎么认识的，我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道。</p>
“小梦！”锦年惊讶地望着我，“你怎么了？都不记得了么？”</p>
我点点头，“我脑子很混乱，你跟我说说吧。”</p>
“你是苏小梦啊。”锦年道，“你的老家在东海渔村。三个月前我在外游历，在你们村子附近不小心被匪徒袭击，你救了我。然后自己就昏迷了，很久都不醒，我就恳求你父母让我把你带到京城啦治疗。你都不记得了。”</p>
“三个月前？”我喃喃自语，“我只是你的救恩人？”</p>
“嗯！”锦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不醒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p>
如果？</p>
我被这两个字惊到了。</p>
“我不记得了。”我说道，“但是我如今醒来了，我是要渔村去的么？”</p>
“你想回去就回去，不回去的话就一直住在这里。”锦年道，“我母亲已经对外宣布认你做义女了，现在你是我妹妹了。你的父母也已经同意，就等着你醒来举办一个仪式。”</p>
义女！妹妹！</p>
怪不得锦夫人说没过门！原来是说认义女的仪式！我还误以为是说我跟锦年没过门！</p>
“是吗？”我强忍着心里复杂的情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p>
“不要紧。”锦年道，“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p>
我一时间竟然也无言以对。</p>
“少爷。秦公子邀请你去参加宴会。”门外一个侍卫的禀报说。</p>
锦年看了看我，我知道他带着询问的意思。</p>
“秦公子是不是叫秦天？”我突然开口说。</p>
“你怎么知道？”锦年惊讶起来，“从渔村回来你一直都昏迷着，你怎么知道？”</p>
“他是秦国公唯一嫡出的儿子，他有一个庶出的哥哥，两个庶出的弟弟，分别是秦放，秦傲？”</p>
“你？你怎么知道？”锦年一脸震惊，忙对门外说，“跟他说我没空，以后再去。”</p>
“是！”门外的人走了。</p>
“你怎么知道的。”锦年继续问道，“是丫头告诉你的？”</p>
我摇摇头。</p>
“我想也不是，你醒来之后我一直都在跟前，不可能。”</p>
“京城是有个天香楼吗？”我继续说道，“天香楼双姝叫大香玉，小香玉？”</p>
锦年一脸的不可置信。</p>
我不等他说话，继续说，“你有个好友叫王飞剑，他有个妹妹叫飞燕，他的未婚妻叫杨雪。他有个表妹叫幽兰。”</p>
“你都知道些什么！”锦年打断我，严肃地道，“你昏迷是装的？我是有个兄弟叫飞剑，他确实也有个妹妹，但是人家闺名我不知道。他表妹我更加不知道。”</p>
“京城里林翰林有个女儿，叫林俏。翰林有个周姨娘，娘家是京城的参军……”</p>
“你到底什么意思？”锦年有些恼气，“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从哪知道的？”</p>
“你有什么目的？”他豁然站起来，背对着我。</p>
我第一次见到锦年气恼的样子，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子。</p>
“不好意思，锦公子，我梦到的。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我轻轻地说道，“梦里，就像真的一样。”</p>
锦年没有在说话，依然背对着我站着。</p>
“我梦到，我跟你是在渔村认识的，我们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练剑，一起生活……”我涩涩地说，我知道，此话一出口，我就是一个不守规矩的女子，是放荡的，哪有一个女子会这样说的。</p>
“不要说了。”锦年转过身来，“苏姑娘，我亏欠你的，定会补偿的。说这些话，以后你怎么找好人家？”他看着我，他的眼睛清澈，没有一丝我寻找的，熟悉的感情。</p>
“锦年……”我张张嘴。</p>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心里喊，我不远相信，那么清晰的感情，怎么会是做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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