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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书翻到第十七页,今天我们会开始讲述魔力的初级使用。我会在十五分钟后开始讲课,在此之前,请诸位先自己做预习。”
讲台上,黑发披肩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朝讲台下的学生们点了点头,他穿着一身黑袍,看上去活像是只阴森的蝙蝠。说完, 他便大步离开了教室,让坐在下面的学生们都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教授最近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你从哪看出来的?”
“他的表情你没发现吗?就好像是有人在一直骚扰他似的。”
两个女孩正在叽叽喳喳的交谈,坐在她们旁边的一名男孩叹了口气,随后小声地说道:“你们最好现在就开始预习,斯内普教授最近几年的确脾气变得好了许多,但那不代表他会对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们网开一面。”
女孩们对视了一眼,笑嘻嘻的, 似乎对男孩的话并不在意:“波尔, 你跟我们一样都是三年级生,干嘛装得你好像很了解斯内普教授似的?”
被称作波尔的男孩翻了个白眼,他低下头开始翻书,不再理那两个话多的女孩。反正到时候被斯内普教授惩罚的人又不是他。
不管波尔到底是否了解斯内普,那两个女孩倒是真的有句话说对了——他最近一直在被一个人骚扰。
“嘿,斯内普教授,有空吗?我们可以借一步聊两句吗?”
一名带着圆框眼镜的男人一看到斯内普从教室里走出,就连忙迎了上来。他同样也是黑发,浅褐色的眼睛里带着深切的歉意。
斯内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径直迈步走过了他:“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詹姆·波特。”
“不,不,斯内普教授。”詹姆·波特赶忙跟上他,焦急地解释着:“我只是想谈谈,我保证, 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似乎是他的话起了作用, 斯内普停下了脚步。只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嘲讽的微笑,那神色是如此刻薄而毫不掩饰:“得了吧,波特。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而且,迟到的道歉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收起你那毫无作用的愧疚吧,你之所以向我道歉,只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而已。你不想自己的良心受到折磨,是吗?因为你清楚,你非常清楚”斯内普盯着他,缓缓说道:“你的命是被我救回来的。”
詹姆·波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有趣的是,即便斯内普的话说得如此露骨且不留情面,他还是苦笑着说道:“我清楚,我很清楚。所以我想和你谈谈,说真的,斯内普。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请你给我个机会——”
“——再见,波特先生。我还有课要上。”
斯内普打断了他,冷淡地迈步离开了, 只留下詹姆·波特一个人站在原地, 显得很是无助。
他叹了口气, 拍了拍手, 在一阵蓝光中消失了。
再出现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的妻子,莉莉·波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噢,或许不该称之为妻子——毕竟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了,莉莉也取回了她原本的名字。现在的她,不是波特夫人,而是莉莉·伊万斯。
“回来了?”
莉莉头也不回,壁炉提供着舒适的温度。三四月份的英国依旧寒冷,她披着一条羊毛毯,缩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名为《魔法理论》的厚书,满头红发已经白了一半。
“是啊”詹姆小心地看了她一眼,站在门口,换上拖鞋后才坐在了另一侧的小沙发上。他显得很是失落,一言不发。
莉莉只看他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放下书,笑着问:“又失败了?”
“是的,我又失败了。他就是不愿意和我谈谈。”
“得了吧,詹姆,要是他对你做那种事,别说原谅不原谅了,你甚至会恨不得杀了他。”
她这话说的詹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却没法反驳。他只得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我正在想办法挽回,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那就是你的事儿了,詹姆·波特另外,我找到工作了,很快就会搬出去。你得自己应付家务事了,我的建议是,先从下厨练起。”莉莉又拿起书,接着翻阅,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道:“另外,哈莉的抚养权在我这边。逢年过节,你要是想见她的话,记得先向我申请。”
詹姆的背越来越弯,到了最后,他整个人几乎是佝偻在沙发上,显得矮了一圈。他看上去既失落又悲伤,而且还非常无可奈何——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罪有应得。
本来,事情是走不到这一步的。
斯内普用沉重的代价复活了莉莉,而莉莉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自学完了那位神秘法师留下来的新理论,又复活了他。而复活后的詹姆不知是脑袋缺了哪根弦,当他看见和自己妻子站在一起的斯内普时,这个刚刚复活的家伙挥着拳头就打了上去。
后果嘛斯内普从头到尾都没还手,莉莉一直在拉架,就连小天狼星都在试图拉住他,让他停下。
看到这副景象,詹姆·波特怒火中烧,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而且不管谁劝他,他都不停。一副已经默认斯内普和莉莉有了关系的模样,于是,莉莉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带着眼泪和斯内普离开了。
过了没几天,她就跑去向巫师事物管理局申请了离婚。
在詹姆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本性其实不坏,当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之后,立刻就想弥补。但无论是莉莉还是斯内普都不怎么想听他解释,就连小天狼星和卢平二人都用一副你活该的表情看他。
事已至此,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复活或许并不是件好事。
室内再次噼啪作响,一道蓝光闪过,已经出落成少女的哈莉出现在了屋子里。莉莉立刻换上一副笑容,站了起来:“哈莉!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不是和那个马尔福有个小小的约会吗?”
穿着针织衫的哈莉显得有些不怎么想谈论此事,她撇了撇嘴,将隐形眼镜摘下,又换上那副斯内普送给她的眼镜:“别提了,妈妈。他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我不过是在路上碰到了纳威,和他多说了一会儿话而已。马尔福就气得要死。”>
莉莉走到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出来,随后又拿来热毛巾,给她搓着脸:“好啦好啦,男孩子嘛,年轻时都这样。”
“你和爸爸年轻时也这样吗?”
终于被提到的詹姆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觉得,还是女儿好。
但他的感动没持续多久,莉莉无情地说:“哈,詹姆·波特!你父亲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善妒”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和斯内普教授不对付?”
“对了一半,我的小公主。”莉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引起哈莉的一阵恶寒。她做出一副不适的表情:“妈妈!别那么叫我!太肉麻了!”
詹姆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心里的悲苦使他又叹了口气:我怎么当时就不愿意听人说话呢?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却听到哈莉关心的话:“你怎么了,爸爸?”
她叫我爸爸了。
詹姆鼻子一酸,当即眼眶通红,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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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
这座全英国最大的魔法学校在现代又焕发了第二春——不,我的意思是,锦上添花。
由于某位神秘法师带来的全新知识,霍格沃茨受益匪浅。不仅是国际上的地位大大提高,甚至现在压根就不需要看魔法部的脸色了。隐隐有独立出去的意思,那帮魔法部的老爷们对此很是着急,但也没什么办法。
那位被称作为何的法师留下的知识太过惊人了,就算是从霍格沃茨手指缝里留出的一点都让整个魔法界为之震动。先不提奥利凡德宣布自己的魔杖店要关门十年,研究新技术这件事。就谈谈霍格沃茨的最新一批毕业生吧。
他们之中,有的人成为了傲罗,有的人去了医院,有的人则自己开了间店,经营些小生意。但无论他们选择什么样的道路,往往都比其他学校出来的优秀了不止一个档次——光是能够随时随地无杖施法这一点就碾压了许多人。
更别提他们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奇怪魔法了,不属于攻击魔法的倒还好,要是谈到攻击性魔法不可饶恕咒都不算事!
你见过门板那么大的火球吗?很好,他们一次性可以扔五十个出来。
你还没办法反制——咒立停与万咒皆终的作用列表里可不包括这种全新的魔法。
至于那位现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他在几年前就不知所终了。有人说他是去旅游了,也有人说他死了。两派各有拥护。
但最近看来,应该是旅游说的拥护者们占上风——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张照片,画面上,邓布利多穿着花衬衫,站在游艇上,满面笑容地喝着酒。一名与他面容极为相似,但更为年轻的女子站在一旁,同样笑意盈盈。
这张照片引起了很长时间的讨论,各大报纸都在谈论此事,比如女子是谁,邓布利多现在又在哪之类的云云。但有个问题被人或多或少的忽略了:谁拍的照?
校长办公室内,现任校长麦格正在与一位东方男人交谈。
她微笑着,显得很是感慨:“我真没想到您会离开这么久。”
“久吗?”男人反问道。“不过才几年而已不过,你们倒是干得不错。”
他的目光移向了那扇大大的窗户,这是麦格成为校长后改建的。她不太喜欢封闭的环境,因此加了扇非常大的落地窗,这也方便她随时观察那些在操场上玩耍的学生——任何一点违纪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她立刻发现。
这位老教授现在的精神力量已经非常可观了,笼罩整个学校不过是随手而为之罢了。她其实也可以用魔法的力量恢复年轻,但,很显然,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有些人宁愿保持年老,不是因为他们不怀念年轻时的美貌。而是因为,那每一道代表了衰老与时光的皱纹里都有着和某个人一起经历的故事。
“承蒙夸奖,您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另外,您当时离开时说有人在追杀您,我们能帮到忙吗?”麦格教授显得对此事很是关心。
何慎言随意地一笑:“不必担心它们了,这次回来会待个几天吧,我还有事要做。只是想起了你们,才顺便回来看看而已。”
他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那些肆意地在操场上使用魔力闪烁的学生,突然问道:“霍格沃茨现在校内的魔法禁制解除了?”
麦格教授无奈地捂着脸:“学生们总有办法绕过那老旧的机制进行无杖施法,我们干脆就取消了。只是有了新的规则而已,在校内用闪烁和瞬间移动都是允许的,只有攻击性魔法被禁止。”
何慎言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顺手向上一指,一道淡紫色的符文便铭刻了上去。注意到麦格的眼光,他解释道:“只是一点小小的改进,这魔法是谁想出来的?想法很不错,只是稍微有些稚嫩嗯,说真的,想法非常超前。”
他带着欣赏,继续抬头用魔力视觉观看那遍布整个学校的魔力铭文。
“说出来您或许会感到惊讶——是斯内普。”
“哦?是他啊,那我反倒不惊讶了。”何慎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天赋本来就不错。”
“可是您当初不是说他只是中等天赋吗?”
法师朝麦格校长眨了眨眼:“你以前教学生的时候,难道没有用过这招吗?”
被说中的麦格也笑了起来。
窗外,年轻法师们的笑声遍布操场。阳光洒在这座古老的学校里,那些尖顶的阴森建筑此时仿佛焕发出了崭新的生命力,犹如老树抽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