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回到贵宾苑,护卫首领解潜上前道:“刚才郡王府派人送来一柄剑,是陈庆临走前吩咐赠送给相公的礼物。”
解潜最早便一直是赵鼎武幕僚,后来跟随李纲在荆北抗金,封为统制,后来得赵鼎推荐,回临安出任殿前都统制,成为禁军头子之一。
这次又率领一千人跟随赵鼎来京兆迎接先帝灵柩,是赵鼎的心腹。
赵鼎心念一动,他是想起来了,他确实是曾经托陈庆替他找一柄好剑。
“在后堂桌上!”
赵鼎快步来到后堂,桌上果然有一柄剑,旁边还有一串佛珠,是用昆仑白玉磨制而成,赵鼎的老母亲信佛,不用说,佛珠是给他老母亲的。
白玉佛珠赵鼎收下了,他又拾起宝剑,宝剑不长不短,拔出剑寒光闪闪,他见旁边有张纸条,拾起纸条,上面写着:‘剑名青月,从粘罕府中缴获,赠公以振大宋国威。’
原来这就是太上皇收藏名剑之一的青月,据说被金人掳走,没想到又回来了。
这柄剑赵鼎格外喜欢,他又问道:“就只送给我吗?”
“吕相公那里也有一把,说是给前吕相公的。”
是给吕颐浩的,既然陈庆有这个心,赵鼎也就欣然收下了,回去给天子报备一下便可。
在陈庆府中的贵客堂,吕青山见到了侄孙女吕绣,当然也见到了吕绣的一儿一女。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哥哥背错了!”
三岁的陈冀声音清朗,在吕青山面前背诵了几首诗。
胖嘟嘟的陈雪儿却调皮的在旁边奶声奶气大喊,“哥哥背错了!”
惹得吕青山哈哈大笑,两个孩子他都喜欢。
“祖外公给你们礼物!”
吕青山从怀中摸出两個小布包,递给两个孩子,“是我自己收藏的小玩意,不值钱,就在一份心意。”
“是红石头!”
雪儿手很快,已经把礼物摸到手,而且从小袋里取出来了。
吕绣一眼认出,是冻地大红袍,赤如鸡血,寿山石的极品,她感动道:“叔祖,让您费心了!”
吕青山一挥手,“你知道我喜欢收藏寿山石,这是我在福州做官收藏的,品质还不错,希望雪儿喜欢。”
雪儿小脸笑开了花,“谢谢祖外公,雪儿好喜欢!”
她确实喜欢,亮晶晶的宝石,颜色鲜艳的石头她都喜欢。
“冀儿,你怎么不拿出来看看?”吕青山见陈冀收下布包,却没有拿出来。
“谢谢祖外公馈礼,冀儿等会儿再欣赏。”
才三岁,说话却老气横秋,让吕青山又好笑,也很惊讶,这孩子克制力这么强吗?
吕绣笑着解释道:“这是他父亲给他订的规矩,不可当着客人的面打开礼物,说了两次,他就记住了。”
“我来打开给哥哥看。”
雪儿好奇心旺盛,从哥哥手中抢过布包,从里面取出拳头大一块石头,却三色石头,黑如墨,白如脂,红如血,界限分明。
“哥哥,你的是三种颜色哦!还比我的大。”
吕绣笑道:“这是刘关张吧!祖父书房里也有一块,不对,好像就是这块。”
吕青山哈哈一笑,“这就是你祖父送给冀儿的,他最心爱之物,给雪儿的大红袍是我收藏的,是我们两个老家伙给晚辈的心意。”
吕绣知道女儿拿不稳石头,便从她手上把石头接过来,自己的于阗玉不知被她摔了多少次,好在是木地板,不容易摔坏,但客堂里铺的却是青石板,不能给她拿着。
“娘给你拿着,赶紧给祖外公跳个小鸭舞。”
胖嘟嘟的雪儿跳起了小鸭舞,着实可爱之极,让吕青山大声喝彩,大堂内一片笑语喧阗,不一会儿,李梅也带着两个儿子来了,这可是吕纬的儿子,正宗吕家子弟。
大堂内更加热闹了。
大斗拔谷位于甘州和凉州的交界处,趁军队驻扎之时,陈庆来到了大斗拔谷视察。
宋新平带着数千将士一起单膝跪下,齐声道:“参见郡王!”
陈庆对宋新平很熟悉,当年追随自己在箭筈关抗击金兵南下,他当年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小兵,但他却刻苦自学,娶了家乡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子为妻,现在他不仅能够读书识字,还自学兵法,渐渐能独当一面,令陈庆颇为欣赏。
他和赵小乙相反,赵小乙不思进取,到现在也只认识几百个字,他的职务到统制就到顶了,而宋新平却前途无量。
“宋将军请起,各位弟兄请起!”
陈庆高声对数千将士道:“你们艰苦戍边,奋勇杀敌,保住了河湟,保卫了我们大后方的安全,你们都是有功将士,将来我会竖立一块碑,刻上你们所有人的名字,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会为有你们这样的祖先感到骄傲。”
“万岁!”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数千将士一起振臂高呼,“万岁!郡王万岁!”
宋新平脸都吓白了,自己可没有教过他们。
陈庆巡视关城,他尤其对宋新平发明的反向示警法兴趣很大,亲自让人示范。
“卑职考虑考虑到骑天岭上如果点燃烽火报警,我们看见的同时,敌军也发现了,卑职就无法实施反偷袭,最后让哨兵在一个敌军看不见的地方举火,虽然我们也看不见,但我们可以通过中间哨塔反馈,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对我们实施反偷袭效果很好。”
这时,陈庆看见了后方哨塔举火,但他却看不见头顶上的警报,而后方哨塔就像一面镜子,准确地将山顶的警报反馈过来。
陈庆连连点头,这种第三方借鉴的办法很不错,值得推广!
陈庆在大斗拔谷只呆了半天,又继续率军北上,距离张掖城还有五十里,这时,天色已晚,陈庆下令扎下了大营休息,这时,唐骞带着商人塞哥匆匆赶来。
大帐,赛哥给众人介绍张掖城的情报,“我兄弟就在张掖城开酒铺,他给了我不少重要情报,我知道张掖城内的驻军大约有八万人。”
陈庆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
“西州军大概有五万人,还有三万军是黄头回鹘的降卒,所以就有八万军之多,基本上都是骑兵。”
陈庆想了想问道:“整个西州回鹘的军队有多少?”
唐骞躬身道:“卑职听说不到十万人。”
这个数量陈庆相信,毕竟西州回鹘的总人数并不多,十万人数这个级别很难突破,他们要对付黑汗,要对付西辽,现在还要对付宋军,他们的怎么兵力怎么够用?他们之前已经在大斗拔谷和凉州城被全歼了一万人,如果能再全歼这五万人,西州回鹘就没兵了。
这时,杨再兴道:“郡王,卑职认为,西州军很可能要和我们在草原决战。”
“理由!”
“因为铁壳火雷,张掖的城墙并不比凉州城好到哪里去,他们守不住城池,既然如此,为何不与我们在草原决战,反而兵力也差不多。“
陈庆点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八万大军,守不住城池,彼此不了解,或许会真不知天高地厚和宋军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