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高霏可谓是恨毒了程慕娴，如今见她越发稳固，定然是不高兴的。</p>
其实，更让秦高霏不爽的还在后头。</p>
这孩子还没有满百日，就得了陆又白赐名——陆元玺。</p>
消息一出，满朝文武都炸开了锅。</p>
玺，历来是帝王的象征，那么陆又白起这个名字，他的心思岂不是……</p>
可是陆又白到底是没有明确的给外头那群大臣一个消息，总之就算是这群当臣子的心里清楚，也不敢胡乱说话。</p>
他要手把手教他儿子习文学武，手把手教他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p>
等他替他儿子扫除那些障碍，自然是宣布立陆元玺为太子的那一刻。</p>
至于现在，就让这些人猜着吧。</p>
免得一个个虚情假意的想要讨好他儿子！</p>
陆又白宣布这个名字的时候正好是在早朝，程慕娴这会子刚醒，就着锦书的手用了一份早膳。</p>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慕娴傻得比什么时候都快。</p>
她明明、明明记得上辈子她家这个大崽崽，叫的不是这个名字啊。</p>
明明是陆成安，怎么会变成陆元玺这样带有很明显意思的名儿了？</p>
程慕娴一脸茫然的模样，落在锦书的眼里，看起来倒是像高兴的傻了一样。</p>
“娘娘？娘娘？”锦书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慕娴总算是回过神。</p>
看着锦书一脸的笑容，程慕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大皇子前途看起来一片光明罢了。</p>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道：</p>
“锦书。”</p>
“在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喜怒之色外露。”</p>
两句话，锦书顿时就敛起笑容：</p>
“奴婢知罪。”</p>
程慕娴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叫她再去端一碗面食来。</p>
她有些没有吃饱。</p>
锦书点点头就下去了。</p>
陆元玺陆元玺陆元玺……程慕娴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叨这个名字，眉头紧锁。</p>
这不应该啊，这怎么连孩子的名字都变了？</p>
上辈子这个混蛋可是左等右等，最后拗不过太后和朝臣，委委屈屈的封了她儿子当太子的。</p>
如今竟是——如此爽快？</p>
程慕娴这么理解倒也没有错，只是这男人没有明示表示他自己要立陆元玺当太子的意思。</p>
只是个名字……</p>
只是个名字而已吧？</p>
程慕娴越想越觉得自己看不懂陆又白，看不懂他现在行事的方式。</p>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看不懂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p>
夜幕很快就降临，陆又白今天的奏折看起来特别的多，否则也不会一整天都没有来未央宫。</p>
二人彼此看着彼此好一会，程慕娴总算是忍不住开口打破平静：</p>
“臣妾、臣妾有一事不明。”</p>
陆又白倒是很快反应过来：</p>
“卿卿是想问，孩子名字的事情？”</p>
程慕娴见他说中，嗯了一声，眼里带着不解。</p>
看着她，录音笔俯下身，自她耳旁用只能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p>
“卿卿想的不错，朕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p>
一句话，霎时间令程慕娴瞪大了双眼。</p>
明示和暗示可不一样，这可是陆又白自己亲口承认的事情，程慕娴是傻了才会反应不过来。</p>
他说的居然是真的？</p>
他真的打算立她的孩子为储君？</p>
可是这样的话到底是没有叫外头知道，程慕娴的目光很快就垂了下来。</p>
说不定……说不定会有更改的吧。</p>
那些史书上经历过正式册封仪式的太子都有不少被废的，何况、何况她的孩子呢？</p>
说不定这男人只是看着一时间新鲜罢了，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也只是一句话的意思吧？</p>
宫里头，喜新厌旧再正常不过。</p>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自己心里告诉自己 ，否则就该犯了这男人底线。</p>
唉，脑袋她还是想要的。</p>
“对了，母后那日送来的东西你可要记得吃。”陆又白生怕程慕娴舍不得，又补充一句：</p>
“卿卿只管养好身子。”</p>
陆又白除了想让程慕娴养好身子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可程慕娴听了这话，倒是心里头一怔。</p>
嗯，后面是想说养好身子以后，再生一个吗？</p>
程慕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心道以前说得好听，现在还不是想要她继续生？</p>
呵，果然狗皇帝有些话不能信。</p>
陆又白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的如此普通的一句话，居然被他的卿卿曲解成这幅模样。</p>
他若是知道，只怕要喊一句冤枉！</p>
二人又说了些话，不外乎就是陆又白说，程慕娴答而已。</p>
约摸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程慕娴提了一句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的话：</p>
“陛下今夜还是早些去诸位妹妹宫里吧。”</p>
一句话，顿时叫陆又白顶多眼神变得深邃起来。</p>
像是幽暗的通道，让人平白生出来几分寒意。</p>
很快，程慕娴就听见男人悠悠的人说了一句：</p>
“卿卿，当真如此？”</p>
程慕娴本想说是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又白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一时间竟是有几分心虚。</p>
心虚？她怎么可能会心虚！</p>
不对！这不应该是她才对！</p>
然而不等她开口，陆又白的脸就凑过来。</p>
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到滚烫的呼吸。</p>
程慕娴一时间就红了脸，可是陆又白那灼灼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所有的想法一般：</p>
“卿卿。”</p>
“听好了。”</p>
“朕只来你这儿。”</p>
这样的话，陆又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可程慕娴每次说记住了，下次还是照犯不误。</p>
陆又白虽有心想要给她吃个教训，可到底是舍不得。</p>
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陆又白伸出来一只手，摸摸她的长发。</p>
程慕娴的头发很是丝滑，像是一匹上好的绸缎。</p>
程慕娴在被子下的身子僵硬着，也不敢乱动。</p>
小心的垂了眼眸四处乱瞟，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又过了一会，待那烛火落了好一层蜡下来时，陆又白总算是继续开口说话。</p>
这一次，他没有强求程慕娴必须看着他。</p>
“朕哪儿都不去。”</p>
“就只陪你。”</p>
过后，男人低头亲了她一口，声音醇的仿佛像是一坛年岁久远的酒：</p>
“睡吧。”</p>
“朕一直都在。”</p>
……</p>
直到陆又白走了一会，原本睡过去的程慕娴——</p>
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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