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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艳听着,前两件事她反应不大,只是手指微微蜷缩,嘴角抿得有些紧。
看来这些她并非毫无察觉。
果然,她低声说:“他去乡下那些事……我确实知道,因为他每次回来身上都会有不同的味道。
至于孩子……”
她苦笑了一下,“我查过,我没问题。
劝他去查,他总发火,说丢人。
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再提了。”
可当何雨柱说到秦淮茹的名字,说到两人在厂里仓库那般熟络的模样,谭艳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终于碎了。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秦淮茹?他……他怎么敢?!
厂里多少眼睛盯着,还是这么个名声在外的……他是半点没把我当人看啊!”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她抬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跟秦淮茹搅在一起,以后这家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秦淮茹是什么人,咱们院里谁不知道?
她是能吃亏的?往后还指不定怎么闹……”
她声音哽得厉害,说到最后,几乎只剩气音。
“这日子……我不想过了。”
徐清禾早已心疼得不行,赶忙坐过去搂住她的肩,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柔声安慰。
“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别憋着。
有我们呢,不怕啊。”
何雨柱默默递过一块干净的手帕,心里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些话撕开的是谭艳长久以来假装完好的生活,疼是必然的。
但有些脓疮,不挤干净,只会烂得更深。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屋里的灯亮起来,照着谭艳泪湿的脸,也照着她眼中逐渐清晰的决绝。
何雨柱这回下定决心跟谭艳摊牌,实在是被许大茂寒透了心。
特别是想到自己明明提醒过他,别去沾贾家那边的事,更别跟秦淮茹扯上关系。
贾家跟自己结着梁子,许大茂不是不知道。
可这家伙,到底还是没管住自己,一头扎进了秦淮茹的温柔坑里。
既然他这么爱玩,那就让他玩个够,最好玩到只剩自己一个人,往后爱怎么折腾都没人拦着。
何雨柱心里这股气,不只是为谭艳,也为自己那份被辜负的信任。
等谭艳哭声渐歇,情绪稍微平复些,何雨柱才又开口,语气里带着歉疚。
“艳子,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说实在的,我也弄不明白大茂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之前他那些事,我瞒着你没提,是我不对……对不住。”
说着,他站起身,朝谭艳微微鞠了一躬。
谭艳慌忙站起来拦他:“柱子哥,你别这样!
我懂,你夹在中间也为难。
再说了,他在乡下那些事……我心里其实有数。
连我自己都在装糊涂,哪能怪你呢。”
徐清禾在旁听得眼圈又红了,拉住谭艳的手。
“艳子,你就是太懂事了,才受这么多委屈。”
谭惨淡地笑了笑:“清禾姐,我真没事。”
她转向何雨柱,声音轻却清楚。
“柱子哥,你们今天叫我来,什么意思我大概也明白了。
说实话,要是没有秦淮茹这档子事……我可能也就这么跟他过下去了。
他对我和我家里确实不错,除了花心,别的方面挑不出大毛病。
可他现在跟秦淮茹搞在一起,这算什么?
这明摆着是没把我当人看啊。我想离婚……
他既然这么爱搞破鞋,那就让他搞去,我不伺候了。”
听到谭艳自己说出“离婚”两个字,何雨柱心里松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歉疚。
虽然不是他撮合谭艳和许大茂的,但自己确实帮着瞒了这么久。
如今谭艳主动提出来,他反倒不用纠结怎么开这个口了。
他点了点头,语气诚恳。
“艳子,我也不绕弯子了。
今天请你来,确实是想劝你考虑离婚。
不为别的,就为他跟秦淮茹这事。
这不光是背叛你,也是往我心里扎刀子。
他选了这条路,就别怪我不给他留余地。”
谭艳听了,反而轻轻笑了一下。
“柱子哥,你这么说,我倒是踏实了。”
徐清禾握紧她的手:“我男人说话直,但句句是实心话。”
“我知道,”谭艳低声说,“清禾姐,我刚才说的也是真的。
我是真想离……就怕他不答应,到时候闹起来,再牵连我爹妈。”
何雨柱向前倾了倾身:“这点你放心。
既然找你谈,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离婚的事,我帮你想法子。
不仅要离成,该你的那份财产也得拿到手,而且得让许大茂往后不敢再去骚扰你和你家里。”
谭艳抬眼看他:“柱子哥,你说,我听你的。”
“按现在的规矩,夫妻离婚,财产是可以平分的。
像许大茂这种过错方,你还能多分一些。”何雨柱说得清晰。
谭艳却摇摇头:“财产……我倒不强求。
房子本来就是他家的,钱也是他挣的。
我只求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就行。”
徐清禾一听就急了:“艳子,你这想法不对!
房子是他的没错,钱是他挣的也没错,可这家里里外外是谁收拾的?饭是谁做的?
就算旧社会请个老妈子,那也得开工钱吧?
再说你这几年跟他过日子,青春都搭进去了,这又该怎么算?”
这话说得直白,谭艳听得脸微微发红,低下头没吭声。
何雨柱接过话,语气温和却坚定。
“艳子,清禾话说得直,理却是这个理。
你好好想想,要是真什么都不要,离了婚你怎么生活?
你没工作,没收入,回娘家不是给爹妈添负担吗?
这是你应得的,凭什么不要?
咱们不多要,就要一半,不过分。是他许大茂先对不住你。”
谭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
“道理我懂……可我就怕他不答应,又要大吵大闹。”
“这点你别担心,”何雨柱声音稳了下来。
“你可以先好好跟他提离婚。
他要是不答应,你就把他那些事摊开说。
乡下那些相好的,还有秦淮茹。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万一他真昏了头,非要闹……那咱们也不怕。
妇联、街道办,都能找。
到时候不光婚得离,财产得多分,他自个儿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谭艳认真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行,柱子哥,我听你的。”
何雨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语气也轻松了些。
“那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吧,我下厨。
你们姐俩再说说话。”
他起身往厨房走去,徐清禾则拉着谭艳进了里屋,门轻轻掩上,隐约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何雨柱洗菜切肉,手上忙着,心里却清楚。
这件事上,自己确实利用了谭艳的处境,有些算计藏在里头。
他没法直接冲到许大茂面前撕破脸,但至少,他能给谭艳一条踏实退路,让她不必独自面对这场破碎的婚姻。
锅里的水渐渐烧开,热气模糊了窗玻璃。
何雨柱静静站在灶前,心想:许大茂,路是你自己选的,别怪别人把桥拆了。